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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第1页）

我抹去了她眼角的泪痕，她不肯停下，平缓了心情，继续讲：&ldo;我们回到了巫村，因为姜汝明的日记，我们不打算走了。村里人担心我们会去青河里探寻，所以用极短的时间造了一块石碑，沉入河底，等待我们去发现。因为大秘密一词是他们临时写进日记里的，先前没有计划过，而且石碑造得很仓促，所以碑上的图案也刻得很匆忙，没有任何内涵，除了外方内圆暗示地道的入口外，其他的线条都是胡乱刻上去的，目的是为了混淆我们的视线，让我们看不懂、不去深究这个大秘密就行。接下来他们用石旭引积极在雷雨夜出门，把他带进地道里，强行与吴有贵置换了身体。积极之后，村里的置换次数满了一百二十三次，接下来就是破除轮回禁忌了。村里人计划用长生神的传说诱导我们去发现&lso;长生不死&rso;的方法，但他们还没来得及实施计划，新的意外又发生了。在我们下地的时候，队长赤裸的背上出现了一块黑印，像是一张黑白照片，是积极在村东口的老槐树下与某个人见面的场景。那个黑印不仅我们不明白，连队长、王婆婆他们也不明白。这是大娘亲口说出来的，村里没有一个人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大家都很害怕。黑印里惊恐的积极于雷电下和某人见面的场景令队长十分担忧，他怕我们当场就能明白某些事情，那样假把戏戳穿，真面目显露，就无法再引我们去破除轮回禁忌了。于是队长灵机一动，和王婆婆一搭一唱地编起了故事，在那么短的时间里，队长竟然编造出了一个足够好的故事，用一个秦杨复仇，把王二爷的死、黄伯的&lso;无故跳棺冤魂不散&rso;等等都串连在了一起。他们千百年来无时无刻不在骗人，编造谎话的能力实在厉害。秦杨的故事一出，原本打算引出长生神的计划就无法进行下去，戏只能顺着秦杨往下演。猰象的事虽然失去了作用，但它的出现也正好为村里人找了不肯进山的借口，所以后来的每次进山，都是在积极的帮促下，落在了我们的头上。村里有一百二十三个人，其中有些人我们只见过几次面，甚至没有半点印象，他们让其中一个较强壮的人蓬散了头发，打扮得如同野人一样，躲进长生山里，假装是秦杨。接下来，他们的任务就是引我们进山，积极故意在返程途中发现枯草，引我和你去发现秦杨和上进。与上进久别重逢，那令我们多么高兴和激动啊，可我们怎么知道上进只是一副躯壳呢?对我们而言，这是无比可怕、绝不敢想象的事情!他们用秦杨和上进的出现，用一个新的秦杨复仇故事，诱使我们去相信村里有恐怖的活人献祭，而我们所面临的危险就是被抓去当祭品。我们不肯抛下任何一个同伴离去，村里人就故意让上进和石旭当中只出现一个人，而我们一旦出谷，又会被他们想方设法弄回来。理所当然，摆在我们面前就只剩下了一条路‐‐破坏献祭。只有破坏了献祭，我们才有可能不死。从长生山回到村子里，村里人故意在夜里点燃了长生山上的房子，同时让队长假装痛苦，逼迫积极去长生山里寻找秦杨。你被蛇咬伤了，而我要照看你，所以积极被迫和我俩分开，与二翠一起去。积极当然会答应了，他完成了所有该做的事情，最后的任务就是消失，他去了长生山就没再回来，也没有留下任何信息。我们三个人一直形影不离，相互照应，建立了相当深厚的感情，突然积极就这么失踪了，这狠狠地打击了我们的理智，接着我又被大娘抓走了，七个人的知情队伍，就只剩下你一个人。我知道连番的打击一定让你很煎熬，那时的你肯定快崩溃了，绝望中，思绪也必定混乱不堪，这正是他们想看到的。这时，一直潜藏在背后的石旭终于登场，给你指出一条生路，找到铁皮册子，按照上面的破禁方法破坏村里的献祭。你当然毫无怀疑地相信，并且去寻求石旭、上进和秦杨的帮助。他们把你引入了地道，带到了十字祭台上，最后让你亲手破除了轮回禁忌。村里人处心积虑了这么久，好几次出现意外，被迫变动计划，致使破绽百出，可没想到正是这些破绽，反而给我们留下了许许多多不能解释的地方，让我们始终陷在疑惑里，看不到真相。最后我们上当受骗，破除了他们的轮回禁忌，村里人都得意极了。但有一个人却高兴不起来，那就是王婆婆。&rdo;

&ldo;你是被大娘抓走的，而这件事王婆婆根本不知道，所以她非但不高兴，反而惶急得很，因为她的寄体不见了?&rdo;我试探性地问。

张梅点头说：&ldo;以前进入巫村的外来人很多，有躲避战乱的，有游玩山水的，甚至还有洋人背着猎枪和印画机来探险的，那时候村里人想置换寿命很容易。可新中国成立后，老百姓们都居住在自己家里，即便闹饥荒也没什么人乱走，进入巫村的人就越来越少了，所以村里人才一个个老得这么严重，大部分都是五六十岁以上的年纪。这四五年里，除了两个知青，没有任何外来人进去过。村里人找不到置换的对象，又不敢出谷来捉人，只有窝在谷里死等。好不容易我们七个人进去了，他们高兴得很，可也为争抢名额而积聚了不少矛盾。一个置换轮回等同于村里的人数，按理说每个人都有获得置换的机会，但因为这些年没人进去，大家都老了，所以每个人都想获取新的寿命。王婆婆是巫村的主宰，她弟弟王二爷原本是每个轮回的前面一批进行置换的，但他已经快满八十岁了，下一批进入巫村的外来人又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所以王婆婆做主，打破原来的次序，按年龄大小进行排序，以尽量减少后山上可能出现的坟墓。这样王二爷就顺理成章地置换了石旭的身体。村里有很多人都对王婆婆的做法不满，但没有人敢公开站出来反对。可过了不久，黄瘸子竟突然偷偷置换了上进的身体，这无疑是对王婆婆权威的极大挑战，王婆婆要秋后算账，黄瘸子心知肚明，他敢霸占上进的身体，公然挑战王婆婆的权威，自然不是个善茬。而在我们七个人当中，只有我一个是女的，村里的女人们都对我十分渴望，王婆婆也一直特别喜欢我。原本按次序，我是该让大娘置换的，可王婆婆做主改了规则，以年龄为序，就该轮到王婆婆来置换我的身体。大娘虽然寡言少语，但心里却对此十分不满，几乎每个晚上都在队长的耳边抱怨，不断地煽风点火，她说队长这些年来辛辛苦苦地辅助王婆婆，可到头来，自家妇人的名额还要被她给占去，按照这些年外来人进入的频率，要等到下一个女人进入巫村，真不知要多少年以后去了，说不定再也不会有人进来。大娘不仅为自己抱怨，也为队长抱怨，原本这一批里面也有他的名额，可一旦按年龄排序，队长想要变年轻，还不知要等上多少年呢。队长做事果断，是个狠角色，以他的能力，要想取王婆婆而代之，是轻而易举的。因为这次变动次序的事，村里很多人见王婆婆一家人独占便宜，都对此极为不满，虽然表面上显得不在意，但心里却都充满了怨恨。所以在诱骗我们去破除轮回禁忌的过程中，每个人的私心也在暗暗地膨胀。终于黄瘸子率先带了头，其他人见他原本是三十多岁的身体，却敢背着众人置换了上进，享用了一具金贵的年轻肉身，在对黄瘸子抱有愤怒的同时，也暗暗打起了小算盘。村里上千年的轮回规则一被打破，每个人都不愿再循规蹈矩，只是一直摄于王婆婆的权威，不敢发作而已。黄瘸子突然站出来点燃了导火索，其他人的爆发也就不远了。每个人都会想，凭什么你姓王的一家人就得利呢，这根本就是在独断专裁，所以反王婆婆是必然的。只不过造反得有一个领头，自古来以敢当出头鸟的，要么振翅高飞，要么被乱枪打死，而后者居多。村里有胆识和能力带头的，只有队长。队长对王婆婆施压，让她恢复原来的置换次序，但王婆婆自己还没有置换，她没时间等了，当然不肯。王婆婆安排假石旭用字条引张梅出来，好孤立你一个人，使你心慌意乱。队长知道王婆婆的计划，于是背着王婆婆，叫黄瘸子和大娘更改了字条，把我引上茅草岭，偷偷抓起来，关在地道里，让王婆婆找不到。王婆婆听完假石旭的汇报，知道我失踪了，连续好几天心慌意乱。当时队长听从她的命令一直装病在床，王婆婆见队长仍然服从指示，也就没把这件事往队长的身上想。王婆婆知道我的失踪十有八九是村里人所为，她听你说我去了后山，想从你的嘴里探知有用的线索，却一直不能如愿。王婆婆也清楚，以她上了八十岁的年龄，恐怕等不到下一个女人的出现了，我就是她唯一的希望。她一直那么喜欢我，几乎已把我看做煮熟的鸭子了，可却突然飞走了，任何人处在她的位置上，都不可能心静如水。她让队长帮忙找我，但队长提出了条件，除非让他置换你，否则他不会援手。涉及王婆婆自己的利益，她简单的思考后，就同意了队长。所以到最后占用你身体的人，还是队长。&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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