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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草莽之气（第1页）

11草莽之气

细细小雪颗粒极小，就像是无数细盐洒下。走地上稍不留心，就会被那细小颗粒滑倒。

阿大亲自骑马悄悄地去看了看，回头告诉金折桂：“郁观音被人偷袭了，她只带着一百多人，柔然人却有上千个。”

“叫人继续探，柔然人若冲这边来，立时来报。”金折桂见沈氏送来了笔墨，于是叫人弄了木板来，吩咐玉入禅研磨之后，提笔写下黑风寨三个大字。

玉入禅原本已经做好夸奖她字娟秀、豪迈等话，话到嘴边，连忙换成：“好字、好字！果然有一股草莽之气！”

梁松、阿大等人眼皮子跳了跳，见金折桂字算不得丑，但她昔日就没用心练过，如今又许久不曾握笔，于是“黑风寨”三个字写得虽端正，却又透出莫名古怪劲，他们思量半天，还是觉得玉入禅舌头灵活，这三个字非“草莽之气”不能形容，若是挂出去，看见人也不会以为是个秀丽少女写。

“挂出去吧。”金折桂示意拓跋平沙把字挂到山寨门上去。

“婶子琴棋书画无所不通……怕将来只有小星星能得她真传了。”戚珑雪远远地盯着拓跋平沙拿出去“匾额”，眼皮子跳了又跳，见再没其他事，就把其他人都打发出去，好慢慢地跟金折桂絮叨许久，半日瞧见玉入禅拿着针线筐又是呡线又是穿针，竟是一点出去意思也没有，连声说：“玉九弟，还忘了恭喜你。”

“恭喜我什么？”玉入禅一头雾水。

戚珑雪道：“你定亲了呀。”

“跟谁？”玉入禅赶紧问。

“就是来过金家一次汤妹妹，她祖父祖母回家来替她做主。据说汤妹妹说玉九弟好男风，闹着要自裁。亏得丫头们发现早，才拦下她。”戚珑雪幸灾乐祸地看着玉入禅脸色，心想昔日玉入禅她手上撒尿，如今，玉入禅总算遭报应了，看金折桂已经忘了汤姓少女，就道：“汤妹妹，就是大黑发狂那一天露面被她婶婶陷害了被逼着出家汤姓少女。”

“……”玉入禅张口结舌，京城里，他是少年英雄，玉破禅是马贩子，怎地玉将军、玉夫人会将一个孤女定给他？而不是定给马贩子玉破禅？“那姓汤丫头，当真闹得人皆知？”

戚珑雪道：“妙彤妹妹是这么给我来信。”信里玉妙彤还埋怨汤姓少女将玉入禅事张扬开。

“小前辈，我出去一下。”玉入禅心里乱成一团，抱着包袱、针线筐出了金折桂屋子，就向自己跟玉破禅同住屋子里放东西去，待放下东西，居高临下地扫一扫，看玉破禅正跟梁松等看人将粮食搬进仓库，于是迈步走过去，走到玉破禅身边，见玉破禅看不见，就有意红着眼睛叫其他人看见。

“玉老九，你这又怎么了？莫非人家两个女孩子还能将你捉弄哭不成？”蒙战嘲讽道，瞧见一个鲜卑少女远远地看过来，立时又问：“阿烈怎么了？她怎么不过来？”

“就是她给八少爷投毒。”阿大低声道。

蒙战噢了一声，就不把这事放心上。

“八哥，你来，我有话跟你说。”玉入禅引着玉破禅走开，待远了，到了已经圈山寨里溪水源头，立时不甘心地将玉家给他定亲话说了，“明明八哥跟我一样，就算欠了汤家救命之恩，为何要越过你这兄长，单定给我？”

玉入禅、玉破禅都心知是玉破禅弄来汗血宝马后，玉家人又开始看重玉破禅。于是玉破禅见玉入禅急着来寻他，就道：“我是不回京城了。”

“若京里给你定亲呢？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能悔婚不成？”玉入禅道。

“除非定下是折桂，不然一定悔婚。你如今来找我，求不过是我发誓不回玉家，如今我就发誓给你看。”玉破禅举手发誓，“日后除非除夕元宵中秋重阳、红白喜事，我绝不回家。有违此誓，立时七孔流血、不得好死。”

玉入禅见玉破禅果然发誓，一时又悻悻，“八哥，你何必发这么毒誓……倒像是我逼你。”

“若是我不发誓，你又要生事，到时候你我兄弟相残，回去了如何再见父亲母亲？老九，你要我都让给你，你老实一些吧。”玉破禅听耳边潺潺水声，背着手，又道：“你先寻蒙大哥练剑给我看，回头将我那身衣裳改一改。”

玉入禅忙问：“玉家送来不合身？”

“……嗯。”玉破禅含糊地应一声，金将晚知道金折桂苦苦追求他然后众人跟前丢脸后，少不得要处处看他不顺眼。

玉入禅赶紧答应了，讪讪地想，玉破禅倒是还顾念骨肉兄弟之情，越发下定决心山寨里处处顺从玉破禅、金折桂两个，势必要顺从到他们二人不好意思跟他翻脸地步，果然先去寻蒙战、严颂二人比武，然后回了屋子帮玉破禅把衣裳改大一些，见自己针线活越发好了——若跟金折桂比，足足能将金折桂比到泥地里，心里有些凄凉，又有些得意。等把金折桂裙子缝好了，就抱着裙子并其他洗干净衣裳给她送去，到了门边，习惯性地要先偷听两句，只听里头有些悉悉索索声音，然后戚珑雪道：“哎呀，小前辈长大了，婶子给准备抹胸用不得了。”

玉入禅立时面红耳赤，进步不得，偷偷探头，然后装作才来地说：“阿五姐姐、小前辈，我来送衣裳了。”抱着衣裳进去，就见用木板隔开小间里，戚珑雪红着脸出来接衣裳，眼睛向木板后看去，半天瞧见金折桂不自地出来。

“小前辈还有没有叫我改衣裳？”玉入禅漫不经心地扫过去，见金折桂昔日穿着鲜卑女子宽大袍子，并看不出身段如何，此时穿着沈氏捎来短袄、长裙，越发显得长腿细腰，看她妃色衣领处微微张开，露出一线莹白肌肤，因抹胸小了，胸口就如要突出重围一般耸起，叫人恨不得拔刀相助，替她解开那紧巴巴抹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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