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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欢依照“五诀”修炼眼、击、格、刺、洗。灰衣人十天半个月来一次,有时侯一个月都见不着,但是聂欢发现每次灰衣人来,掌柜夫妇都会睡过头,明白这必定和灰衣人有关。果真有一天掌柜的对何赛花说:“我昨晚做梦,好像有个女人进了我们的房间,然后就不知道了。”何赛花听了大怒道:“你是不是又梦见哪个相好的了?说!是不是看老娘人老珠黄不值钱了,又想着别的女人了?”王胖子一见何赛花无故的吃醋,害怕和她吵架就不做声了。
灰衣人每次来都很少开口,总是寥寥数句,询问她尊姓大名,她避而不答,告诉聂欢习武之事任何人都不能告知,该来之时自会过来,不用等待。聂欢便不再问,这样过了三、四个月,聂欢的剑法也大有长进,有时侯也可以勉强支持到十招不败。
过了谷雨天气渐渐的热了,店里的蚊蝇也越来越多,聂欢他们用蝇拍驱赶着,不胜其扰,掌柜唠叨着:“哎呦!大牛你又把豆腐打烂了!聂欢……聂欢快、想办法把苍蝇赶掉,客人要是看到这么多苍蝇,谁还敢买?”聂欢赶紧跑过去拿来了蝇拍。
很快聂欢就发现,这不是想象中的那么容易,停在豆腐上的蚊蝇,你用力不当豆腐就烂了,而飞在空中的更难打,它漫无目的的乱飞,不断的变换方向。聂欢心中一动想道:“天助我也,我还正愁想不到好办法练那‘五诀’,正好用它来练习眼法、手法。”
从那以后聂欢总是随身带着蝇拍,开始时拿着蝇拍,只能击打静止不动的,手腕一抖快、准、狠、力度恰到好处,既能把蚊蝇打死又不打烂豆腐。空中乱飞的蚊蝇,远远的多于静止不动的,聂欢只得追逐“嗡!嗡!”乱飞的蚊蝇将它们在空中一一打落。
每天聂欢打蝇何止千次,一个月后渐渐的不再用蝇拍只用竹片,只听见“嘘!嘘!”的竹片破风之声,不一会地上就出现一粒粒的黑点。
到夏天结束时手法越来越娴熟,刚开始只是能击中,目光所及,无论什么角度,手中竹片“唰!”的一下百发百中。到后来力度拿拈到位,心到、眼到、手到,能将蚊蝇打晕而不打死,最后仅凭那“嗡!嗡!”声,就能听声辨位知道远近高低,或击、或刺,手腕一振竹片轻颤“啪!啪!”数声,十有**就能击中,待到后来竹枝所及范围内,蚊蝇竟然无一幸免。
立秋过后聂欢在院内练剑,从初学到现在已近一年了,灰衣人断断续续的来了也有十多次,每次来聂欢都有明显的进步。今天三更不到灰衣人就来了,看着在月光下练剑的聂欢,内心无比的感慨“明明是可造之材,自己却不能光明正大的教他。每天在这个小作坊摸爬滚打,对于一个十多岁的孩子来说,未免太残酷了。”
聂欢见灰衣人出现,走上前去躬身行礼“聂欢拜见前辈!”灰衣人点了点头,挑起地上竹枝斜指聂欢,枝头与聂欢咽喉齐高。聂欢也近一个月没有和前辈交过手了,特别想试试这阶断自己练的“刺蝇”剑法。当即站在下手抱笔敬了个礼,左手成剑指,右手持笔一振挽起剑花,刺向她手腕。“礼不亲授”这一招干净利落,连守带攻没有一点拖泥带水。灰衣人眼睛一亮,不由得叫了一声:“好!”竹枝一立震开笔杆,顺势下劈聂欢手臂,聂欢退步侧身“膝行肘步”挡开竹枝,毛笔直刺灰衣人左膝,灰衣人提膝弹踢聂欢下肢,同时挽剑拔挡,翻腕点剑进击聂欢手腕。
两人快如闪电,
竹、笔相交发出“朴!朴!朴!”的声音密如珠串落地,瞬间十招已过,聂欢发现灰衣人露出一个破绽,提笔直刺她后腰,灰衣人原本侧身向着自己,忽然她单脚着地一腿平伸,身体后倾几乎与地平,避开了聂欢这一剑,同时用了一招类似于“醉卧牙床”的招式,右手竹枝反身刺中聂欢肩头。
“一十三招”聂欢心中暗数了一下有些沮丧,原本以为经过一夏天的苦练,可以撑过二十招,聂欢对自己真的感到有点失望,抬头却看见灰衣人眼中,充满了喜悦。
灰衣人走过来握住聂欢的手,手掌温暖而柔软,像四姨一样用手轻轻抚摸了一下聂欢的头,聂欢内心顿时涌出一股暖流。
聂欢这次虽然只有坚持一十三招,但是灰衣人自己明白,以前和他动手时自己才用五、六成功力,今天发现他一出手,和一个月前判若两人,已经达到了稳、准、狠。自己是全力以赴才在第十三招胜他的,就算“神针门”内门的弟子,在自己全力以赴的情况下,能坚持一十三招的人也超不过一打,何况一个才练了不到一年的初学者,只是她并不知道聂欢在练《易筋经》。
寒来暑往很快两年过去了,聂欢一直坚持不辍每天习字、练功、练剑生活就这么简单重复着。只是随着功力的加深,原先的毛笔已换成了烧火用的铁叉。那是一根三尺左右的铁杆,前面分开像一个丫字,聂欢每天都用它烧火比较趁手。
今天晚饭过后在柴房习字,自从《金刚经》火烧以后就改练那卷轴《古诗四帖》,那卷轴聂欢已经临过无数遍了,但是今天临帖的过程中,突然有一种说不出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和它是相契合的。站在那里练一会,想一会,理不出头绪,干脆放下毛笔,拿起铁叉拉门出去,外面月如冰盘照得院子亮如白昼,聂欢宁神静气缓缓刺出一剑,忽地一收,势如闪电,左右一分铁叉发出“嗡!……”的声音。
这两年灰衣人就教了聂欢这一套剑法,平时练习也是以这套剑法为主,再逐渐从里面引伸出诸多变化。两个月前聂欢首次与灰衣人交手,能挺过三十招,这一天对聂欢自己来说,来得太晚了,而对于灰衣人来说,这是她看到的第二个练武奇才感慨道:“虎父无犬子!”
聂欢在月光下身行如龙,剑行如电,剑势忽尔飘逸、若疾乍徐,忽尔倏聚倏散、跌宕起伏,内力运到极致时,铁叉发出“嗡!嗡!”的声响,此时聂欢浑然物忘,沉浸其中。
突然犹如一道闪电划过夜空“是它!就是它!《古诗四帖》”聂欢被突然的领悟惊到了。自己一直感觉好像有什么和《古诗四帖》相契合的,当时只是感觉,具体的是什么说不出来。刚才练剑时沉浸其中,和临帖时沉浸其中的感觉一样,是“意”。灰衣人所教的剑法,和帖子的笔意有异曲同工之妙。
聂欢心想:“难道是天意?创这套剑法的人,和给我字帖的人是同一个人?是否等下次那位前辈来时,向她请教一下。”转眼又一想:“那位前辈未必肯告诉我,多次请教她高姓大名她也不说,叫她师傅她也不答应,还有先生将此帖交与自己时,曾经交代过不要让外人知道。”聂欢脸上一会欢喜,一会疑惑,欢喜的是自己以后剑术可以更加精进,疑惑的是这一切是天意,还是有人有意为之。如果是有意为之,那么徐先生,和灰衣人一定是相识的,他们肯定有许多自己不知道的秘密。
接下来的日子聂欢一边习字,一边领悟其中的剑意,书法和剑法都大有长进。明白了主次、避让、位置、章法、距离、合理性等诸多无法言传的东西。据说张旭观看了公孙大娘舞剑后,得其神韵草书因此名传千古。自己所学剑法也可能来自于这本字帖,虽然没有完全吻合,但是在很大程度上和它有关。
聂欢等了一个多月,始终没有见着灰衣人。那天还没到晌午掌柜的对着聂欢说:“你和大牛把这五板豆腐,三箱豆干,还有百叶送到镇东的聂万才家,早去早回。”
聂欢和大牛挑着豆腐、豆干很快就到了镇口,远远的看见一座大宅院靠水而建,和镇上的房屋不大一样,“王记”的都是木板隔墙,而大宅院的是白墙黑瓦和用砖石砌成的高墙大院,家丁们把他们引进后门,两人在厨房卸下货物,挑着空担往回走。刚出后门,迎面碰到聂玉蝶的小丫鬟,看了聂欢一眼笑了笑进了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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