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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第2页）

什翼珪没有去问他怎么炮制那俩炮灰，穆崇下手，够快、够狠，这便足够了。无声地笑了一下，摸了摸穆崇纠结的顶发，心里生出几分豢养巨犬的莫名兴奋‐‐他要使他成为他攻无不克勇往直前的矛！

从此之后，什翼珪对穆崇着意优抚培养，那穆崇野人似的小子，为口吃食敢杀人的角色，何曾遇过这种七分拉三分打一把鞭子一勺糖的对待，很快由服生惧，又从惧到敬，似乎放眼偌大个未央宫，便只得什翼珪一个人物。

第40章

且说什翼珪自任臻口中讨得禁卫内宫一职后，便升了中郎将，年纪不过弱冠便拜从四品将军，堪称圣眷优渥，宫中的太监宫女何等乖觉，无不跟红顶白，曲意奉承，什翼珪毫不轻狂，对所有人等皆笑脸以对，不作威福，更对太监宫女中封有职位又贴身伺候的常侍、掌衣等人尽力结交，贿赂打赏的碎银散钱从不间断。不知何时起，&ldo;小中郎&rdo;之名便在宫闱中不胫而走，一时风头无两，什翼珪反更加勤勉小心，每日恨不得扎根虎贲营中，早晚操练时刻巡查。

一日正在校场练兵，忽有军士快步来报：&ldo;穆校尉带队巡逻之时与人在作室门争执起来，只怕立时就要动手！&rdo;什翼珪一皱眉，刚问了句是谁，就觉得头皮一紧‐‐穆崇谁不好惹，偏要去惹慕容永手下的头号大将‐‐刁云！

那刁云也是阿房起兵时的旧人了，慕容永当年在燕军中数起数落，唯有他忠心不二誓死跟随，因而复国之后，因功升了冠军将军，与杨定的领军将军都算是一字并肩，麾下骁骑营精兵八千，掌管京畿卫戍与皇宫防务。

待他匆匆赶到，双方已是剑拔弩张，刁云双手抱胸，在几名精悍卫士的簇拥间昂着头喝道：&ldo;一条不知何处寻来的野狗，也敢冲本将乱吠！&rdo;

穆崇大字不识，却也听的懂这般粗野的谩骂，登时虎目圆瞪，推开属下的拦阻意欲拔刀，刁云见状，变本加厉地讥道：&ldo;你的顶头上司‐‐叫什么来着？什翼珪？他见本将都要大礼拜见，屁都不敢放一声，你有这狗胆冲本将动手，不要命了？！&rdo;

什翼珪耳力甚佳，听到此处，心里登时一凛：刁云虽也是糙莽出身，但跟着慕容永出生入死多年，如今又得以封坛拜将，早不至如此强横莽撞，却似故意激怒穆崇一般出言不逊‐‐

穆崇果然大怒，拼着一股蛮力抽出刀来，朝刁云开山劈谷一般横扫过去，喝道：&ldo;小爷管你什么将军！擅闯宫门小爷就杀得了你！&rdo;

&ldo;穆崇住手！&rdo;什翼珪连忙喝止，上前一把按住他的手腕，硬是挤进二者之间，&ldo;不可对刁将军无礼！&rdo;

穆崇怒不可遏，却苦于什翼珪以身拦阻，气急道：&ldo;您也是将军，怕他做甚！我听您的话，带队在掖门处巡逻，不敢有一点马虎，那甚么狗日的将军带着人一句不响就往里冲，我能不拦他？！&rdo;

这话一出，刁云身边的卫士便扑哧一声嘲笑起来，有领头的故意对刁云禀道：&ldo;标下晓得这位&lso;将军&rso;‐‐未央宫内人称&lso;小中郎&rso;的便是！是虎贲营的头儿！&rdo;

刁云抚着下巴的胡渣，玩味似地一点头：&ldo;原来是中郎将！失敬失敬！&rdo;四周又是一阵低笑。

什翼珪到底年岁不到，此刻便觉得面上发烧‐‐原来自东汉以来，中郎将皆是虚职，常有加衔给文臣的，为的是出入宫闱方便，五胡十六国始，全国尚武崇勇，武将之间互相嘲弄之时便常以中郎将做为戏称。何况中郎将乃是从四品，便是领了内宫防务一责，与手握实权，掌管整个皇宫乃至京畿卫戍的冠军将军刁云相比，也是云泥之别。

什翼珪暗暗咽了口唾沫，对刁云拱手一拜：&ldo;末将不曾管束好属下，冲撞了将军，望将军赎罪！&rdo;

刁云忽然换了副神色，冷冷地道：&ldo;道歉就算完事了？小小一个六品校尉敢对本将如此无状，以下犯上‐‐当以军法处置！上将军刚刚颁布的《治军百例》，不知道中郎将可有拜读实施？！&rdo;

什翼珪出了一额冷汗，他当然知道慕容永在近月整军之时颁出的《治军百例》，原是为了燕军入城之后能以此约束军队，严明军纪，但慕容永为着&ldo;乱世重典&rdo;，不少条款刻意严苛，曾有鲜卑贵族出身的一千夫长犯禁贪墨，慕容永就不念军功不许求情，将其活活杖毙于军前‐‐若真要细究此事，穆崇落进他们手里，当真不死也去半条命！于是连忙一把按住跃跃欲起的什翼珪，语气更软：&ldo;将军明鉴‐‐穆崇虽然莽撞无礼，但要务在身，不敢疏忽，便是偶有急进亦属情有可缘。&rdo;

&ldo;要务？&rdo;刁云毫不退让地冷笑道，&ldo;中郎将且告诉本将，你们虎贲营的侍卫们领的是什么要务！凭什么拦住本将查问！&rdo;

这话委实太过欺人，甚至隐隐不把任命的皇帝放在眼里，什翼珪便也有了一丝薄怒：&ldo;将军慎言！末将虽人微言轻，但皇上亦亲口下令我等负责&lso;内宫巡逻卫戍&rso;‐‐若此事尚不叫要务，敢问将军，何为要务？！&rdo;

刁云立即拱手朝天，虚敬一礼：&ldo;本将从不敢质疑皇上圣命！只是本将亦是皇上亲封的冠军将军，负责整个未央宫的防务守备，如今本将要进宫例行巡查，你们虎贲营凭什么来拦？！且若尔等真地仅是负责&lso;内宫巡逻卫戍&rso;，那你们虎贲营踏足此处，便是越权！单这一条，本将就能治他的罪！便是最终上达天听，本将亦无所惧！&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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