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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母打电话来,照旧是一番嘘寒问暖。
韩沉拿着电话起身,进了里间会议室,虚掩上屋门。
“最近岚市降温了,你要注意穿衣,别跟你爸似的,整天以为自己身体好。昨天他还冻感冒了。”
韩沉笑笑,靠在会议桌旁,望着窗外的蓝天:“您多照顾他,儿子不在身边,就靠您了。”
韩母也笑了,话锋一转:“昨天我给辛佳打电话,她好像情绪很低落。怎么回事儿?”
“她的事儿我不关心,不知道。”
他答得干脆,韩母却有些生气:“人家为了你,从北京跑到岚市,多大的牺牲?岚市怎么跟北京比?你这小子,怎么就不开窍呢?”
见韩沉不答,她又语重心长地说道:“昨天她说,以后不能替我照顾你了,很委屈的样子,怎么回事?”
韩沉的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答:“妈,这是好事。”
“什么好事?”
“她开窍了。”
“……你!”韩母又好气又好笑,可她知道自己儿子有多执拗,一时竟也无话可说。
白锦曦拎着几盒饭菜,走回办公室,却没看到韩沉的身影。
把饭盒往桌上一放,透过会议室虚掩的门,看到他的背影。锦曦笑了笑,推开会议室的门,刚要开口,却听到他说道:“妈,你就别操这份心了。我是绝对不会跟辛佳在一起的。”
锦曦一怔。
韩沉已经察觉到动静,拿着电话转过身来。
四目凝视,他的眼眸漆黑而沉亮。
锦曦退了出去,带上了屋门。
电话那头,韩母还在抱怨:“你真不喜欢辛佳,不想娶她也行。反正韩家也不是非要跟辛家当亲家。但你也二十好几了,总得带个女朋友回来啊,整天查案查案查案,我和你爸什么时候才能抱上孙子?”
韩沉脑海中浮现刚才锦曦的样子,静默片刻,问:“妈,这几年你一直告诉我,那个女孩不存在,我以前从没跟别人好过。”
韩母也安静下来。
“现在儿子想再问你一次,她真的不存在吗?”
电话那头,传来一些细微的声响,像是韩母将电话放下又拿起,呼吸声也显得有些不平静。
“不存在。”她的声音里有了些许怒意,“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拧呢?放着好好的辛佳不要,跟魔怔了似的,想些乱七八糟的事。妈的话也不信?”
韩沉没说话。
他抬起手,看着手指上那个戒指。过了一会儿,又放下来,恢复了有些懒散的语气:“成,您就别操心了。明年我直接会把您孙子领回来。还有事,挂了。”
“啊?”韩母丈二摸不着头脑,韩沉已经挂断电话,转身走了出去。
——
锦曦正站在一张空办公桌旁,将饭菜一盒盒拿出来,放到铺好的报纸上。听到身后传来开门声和脚步声,她也没回头,继续低头拾掇。
韩沉看她一眼,走到她身旁,手撑在桌面上,低头瞧着她。
锦曦继续眼观鼻鼻观心,抽出两双筷子放好。
“醋了?”他低声问。
锦曦“切”了一声,答:“我醋什么,不就是个童养媳么?”
韩沉倏地笑了,一把将她搂进怀里,头抵在她的额头上。脑海中,却想起母亲刚才的话:她不存在……你这孩子,怎么跟魔怔了似的?
他低头看着她的眼睛,胸口隐隐泛起疼痛感。这疼痛已牵扯他多年,只为眼前这个女人。
“锦曦,大多数人所说的正确的事,也许反而是错误的。”
锦曦微怔。
这是今天询问证人时,她安抚唠叨的话。
而此刻,她却仿佛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有所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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