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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第2页）

心眉丢了手机跳起来开了房门，&ldo;妈，乔筱雪存什么心思，你不明白？上次孙嘉皓，这次宋书愚，她只差没在脑门上刻个抢字了。你让宋书愚送她，那不是给她机会？我防来防去的，你不帮我还在后面抽一脚。&rdo;

&ldo;妈妈说你只会使小性子哪一句说错了？防来防去，你能防一辈子？随随便便就能被人抢走的女婿白送你妈也不要！&rdo;

她妈说得字字铿锵有力。话音一落，爸爸不敢再劝，心眉也停了嘴，朝她妈斗鸡般瞪大眼，好一会才说：&ldo;我要。我嫁不出去天天被你骂，嫌在亲戚面前丢人。好不容易有了松鼠鱼，也定下来了，再被乔筱雪抢了，嫌丢人的还是你。你说全部人都宠着我，除了爸爸还有谁？从小到大，你有拿正眼瞧过我？我无论做什么你总能挑出刺，无论做什么最后只有两个字评语：丢人！&rdo;

&ldo;从小对你严格是为你好，起步早高是对你未来的人生负责。供你吃喝读书养到二十几，妈妈哪一次害过你？&rdo;

做父母的自然不会害孩子，可不经意的伤害有多少？&ldo;从幼儿园起，我就是你眼里的残次品。和东家的孩子比，中班了二十六个字母背不全，大班九九乘法表记得乱七八糟；和西家的孩子比，人家钢琴长笛古筝样样都会，我就只会玩泥巴。长大了还是一样，比工作比男朋友，比来比去，别人永远是最优的，我是最次的。我相貌不好脑子笨，没机会给你长脸，可妈妈，我再笨也是你生的！&rdo;

&ldo;一人少说两句，鸡毛蒜皮的事，怎么扯到小时候去了。&rdo;

&ldo;爸爸，你别拦着我。我就想问问妈妈我是不是你们亲生的？&rdo;

&ldo;结婚前和我算总账了是不是？你摸摸胸口问自己，爸爸妈妈哪回不是为了你？我和你爸爸一个月工资两百块的时候，攒了几年的钱给你买钢琴；再大点，分数不好上不了重点，哪一次不是妈妈去求人找关系？&rdo;她妈气得发抖，&ldo;……不是亲生的？妈妈为了什么，为了我自己？&rdo;

被打到默默流眼泪不让出房门吃饭，拿了成绩单在外面溜达几个小时不敢回家，心里空荡荡总想把胃填满，看见磅秤的数字又偷偷猛抽自己耳光……独自化解成长里所有的压力、尽量哄自己高兴，她妈妈如果真爱她，怎么会看不见这些？

心眉笑：&ldo;妈你就是为了自己，为了自己有面子……&rdo;

心眉没说完就被她爸大声喝止，第一次看见爸爸那么严厉，眉毛象刀一般倒竖着。她嘴角讽刺的笑一时收不住，心里又委屈，又不愿意掉眼泪，于是，一会笑一会又瘪着嘴，脸部肌肉不停抽搐。

看看妈妈，更是难受。手指着她，全身都在抖。

别人家的母女可以象姐妹，可以挽着手逛街聊工作聊感情，她们从没有体验过。

她们母女大概是前世的仇人。

&ldo;妈妈别怪我，你对筱雪姐好的让我羡慕，我真的怀疑我是不是捡来的，她才是你们亲生女儿。&rdo;

&ldo;混账！&rdo;她妈厉声吼一句，扑过来想打她，被爸爸从旁拦住。

&ldo;都给我停了嘴！老常，别打孩子，坐下来慢慢谈。&rdo;

眼角cháo湿，心眉用食指一勾，她以为这么多年过去，自己早成了一颗蒸不熟煮不烂捶不扁炒不爆的钢豆子，原来还是忍不住眼泪。&ldo;妈，上次因为我打了她一耳光，你指着我骂，这次又是。你以前说想把宋书愚介绍给她的，最多、最多我让给她就是了。&rdo;

&ldo;我真不是故意的，气急了说的那些话，说出来我就后悔。还在后悔呢，就看我妈栽下去了。&rdo;心眉哭丧着脸，眼睛瞬也不瞬地盯着自己扭在一起的手指头。

她妈一晕倒，她爸气急败坏之下，才把妈妈去年确诊辱腺癌的事情说出来。妈妈在出租车上醒过来时，心眉早失了方寸，只顾着抹眼泪。

&ldo;过年时他们说去旅游，原来是妈妈做手术。他们回来时我还埋怨，怎么玩了那么久，也不带点好吃的。我、&rdo;宋书愚的手伸过来盖住她的，她抬头凄凄哀哀望住他：&ldo;我……&rdo;

&ldo;小糊涂虫，这么大的事情你爸妈瞒着你，也够糊涂的。&rdo;隐约能听见里面急症医生低沉的说话声，宋书愚侧耳听了一会，看她瘪瘪嘴低下脑袋，捏捏她指尖又说：&ldo;记得等一下你妈出来了先说对不起。母女吵架也是常有的事，师母不会和自己女儿计较。&rdo;

说着话，何爸爸扶着何妈妈出来，宋书愚马上站起来，心眉跟在他身后，看见妈妈苍白的脸稍微恢复了几丝血色，松口气，想喊妈妈，张了嘴又闭上。

&ldo;明天早上去肿瘤医院，这里肿瘤科没医生值班。&rdo;何爸爸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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