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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1章（第1页）

确定一切正常，他把血氧夹从顾风的食指上取下来。这也是一双泡没了指纹的手。

刘钦东看着他忙这个、忙那个，不再吭声，仿佛凝固在时间里只是看着他，等到他再次坐下，刘钦东看了看自己床头柜上的果篮：&ldo;你饿不饿?&rdo;

路乐只摇头，没开口。

&ldo;吃个橘子吧?&rdo;刘钦东指了指，&ldo;你也别累着，都一大把年纪了。&rdo;

&ldo;你才一大把年纪呢，我就算是老了也比你小两岁。&rdo;路乐起身拆果篮，拆得毫不客气。果篮一看就是顾风家长临时买的，叫水果店的人坑了一笔，里头好多东西都不新鲜。他挑了十几个饱满的砂糖橘剥着吃，屋里除了药水味又多了一丝酸甜。

&ldo;你爸妈身体怎么样?&rdo;吃着吃着，路乐突然抬头问。

刘钦东像是找回曾经的点滴联系，温声回答：&ldo;都挺好的，身子骨还不错。&rdo;

&ldo;他们到那边能习惯吗?&rdo;路乐很好奇，吃惯了中国饭的舌头能适应那边的饭菜吗?他可听说过，英国菜特别黑暗。

&ldo;不习惯，到现在都不习惯，我家里吃饭还是中餐，出门带他们下馆子还是去找亚洲人开的餐厅，但好多标榜中餐的老板都不是中国人。&rdo;刘钦东很轻地说，两个大人都怕吵醒了顾风睡觉，&ldo;他们还提起你呢。&rdo;

&ldo;提我干什么?&rdo;路乐刚抬起来的眼皮又耷拉下去了。

&ldo;说这回我回国找你好好聚聚，让我带你出国玩，还说你要是去了那边就住我家里，你可是他们看着长大的。&rdo;刘钦东没忍住，笑了出来。

&ldo;你有毛病吧你，笑什么笑?&rdo;路乐非常不满意他的笑声，但自己确实是他爸妈看着长大了。

&ldo;好，不笑了，我问你正经的。&rdo;刘钦东收敛笑意，声音在深夜当中往下沉着，&ldo;叔叔阿姨……他们还好吗?&rdo;

路乐声音发闷：&ldo;还不错。&rdo;

&ldo;那你怎么不回家住?&rdo;刘钦东朝他伸手要橘子，见他不给，自己起来抓了一个砂糖橘，&ldo;我问过明志鸿，他说你很少离开学校宿舍，到底怎么回事?&rdo;

&ldo;你都问到这程度了，还猜不出来啊?&rdo;路乐把橘子皮拢成一小堆，放在塑料袋里等着统一丢掉，&ldo;七八年前的事，前后脚走的。&rdo;

刘钦东猜过这个答案，但是他不敢往准了去想，一瞬之间竟然找不到合适的话来接，最后只好干巴巴地说：&ldo;节哀顺变。&rdo;

&ldo;早节哀了。&rdo;路乐喝了一口热茶，又说，&ldo;今天谢谢你，不过你怎么会刚好到河边去了?&rdo;

刘钦东藏着一点小得意：&ldo;你好徒弟告诉我的。&rdo;说着他看向顾风，路乐顺着他的视线瞄了瞄就猜出来他们私下联系过，好小子，顾风你个浓眉大眼的还有双重身份?

刘钦东见火候差不多了：&ldo;你别怪孩子，他也是希望咱们把话说开，以前的事情……&rdo;

&ldo;我不想再提了。&rdo;路乐让他紧急打住，一个是事情已经过去，提不提都改变不了，再有，顾风随时随地有可能醒，他不想学生一睁眼就看到助教和另外一个人苦兮兮地忆往昔。

&ldo;好，那咱们不提以前，提提以后。以后你怎么打算的?我想着，暑假这回有一批&lso;培植计划&rso;的学生过去，你作为随行助教也跟过去，换换环境。&rdo;刘钦东建议。

&ldo;懒得换，我这人就不愿意挪窝，谁像你啊，从国内挪到国外去了。&rdo;路乐说。

刘钦东捏着橘子皮，意味深长地说：&ldo;其实我没入籍。&rdo;

&ldo;什么?&rdo;路乐以为听错了。

&ldo;我现在拿的还是中国护照啊，不信你调查我，你也可以去英国调查我，我从来没有在公众场合说过自己是英国人，我一直都是拆那人。&rdo;刘钦东学着他的语气，&ldo;中国人不骗中国人。&rdo;

&ldo;瞎掰，你现在是半个洋人，说什么都没谱。&rdo;路乐站了起来，&ldo;赶紧睡觉。&rdo;

&ldo;那你能不能帮我拿一张冬天擦鼻子的纸?&rdo;刘钦东百折不挠地发挥着运动员的耐性，&ldo;你的小手帕也好。&rdo;

&ldo;没有手帕!&rdo;路乐用橘子皮砸他。

&ldo;那我再问你一件事就睡了。&rdo;刘钦东拿下头顶的橘子皮，问，&ldo;顾风脖子上戴的项链，是不是当年你给我求的那条?我看着像，觉得是，我问顾风要，那臭小子不还我。&rdo;

&ldo;不是，你……&rdo;路乐刚开口说了几个字，就看隔壁床的顾风睁眼了，而且凭借他睁眼后的精神头可以判断其实刚刚他一直没睡着。

顾风原本的计划是装睡到天亮，坚决不承认自己偷听路助和刘校长的往事，结果这俩人聊得太上头，他点滴都开始回液了也没人帮他，现在只好无奈地说：&ldo;我刚刚睡着睡着手有点疼，疼醒了。&rdo;

路乐再一看，赶忙按铃叫护士，同时在心里头怪上刘钦东，要不是他拉着自己东聊西扯自己肯定不会犯这种错误。等护士走了之后刘钦东看着精神奕奕的顾风：&ldo;你刚才睡着了吗?&rdo;

&ldo;睡着了，现在还挺困，喝完水马上继续睡。&rdo;顾风赶紧去拿保温杯。

&ldo;哦，那你一会儿睡吧，我和你路助聊聊天就睡。&rdo;刘钦东继续看向路乐，&ldo;所以他那个项链是不是我那条啊?&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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