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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一十七 兄弟之间（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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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马背上摔下来的两个孩子——夏琳马莉的小女儿与小儿子相拥坐在冰冷的雪地中打颤，他们不敢吭声，好在眼前的人仍没有将目光投向他们。

罗延埃利蒂德收起能够喷射火焰的短管与装在布囊中用作链接的蕴气石，满意地点了点头。“这一家四口不仅住咱们的山洞还偷咱们的马，偷马也就算了，居然大摇大摆的从咱们面前走过去，”他对家族的同伴说道，“你们看见沃纳挂在他马背上的障泥了吗？以前我还嫌那丑，哈哈，现在看来倒成一种防盗标识了。瞧瞧我们找到了什么，这么多火币！”

悯纳维对罗延火烧家畜满怀怨怒，一如既往地用充眼的厌恶瞟了他一眼。这一眼被捡起木盒的瑞丝看见，“兽王对同胞遇害很不满啊，罗延，你看你又被瞪了吧。”

刚才还嬉皮笑脸的罗延立刻沉下脸如同发狠的红眼公鸡，他挑衅地伸长脖颈望向身后的悯纳维。“你瞪我做什么，发类腓腓是你的同胞，狼和豹子也是你的同胞，现在连他妈的马也是你的同胞了？这些畜牲让你伤情同感么……悯纳维啊，你真是个可怜的家伙，我多么同情你，你什么时候才能变得像个普通的人类，不过也不可能啦，毕竟……”

悯纳维冷眼以对，“畜牲都是我的同胞，是不是包括了家族的同胞，当然还包括了你？”听见这句话时，埃利蒂德家族的所有人面面相觑，他们的父亲一直要求孩子们将兄弟姊妹视为真正的家人与同胞，悯纳维在这个时刻重提父亲灌输的概念，让父亲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罗延，你应该管住你那张臭嘴。”梅瑟训斥道，“把你的火气对着敌人，不要对着自己的兄弟。”

狂妄跋扈的罗延埃利蒂德用受伤的眼神望向父亲，然后点了点头，此刻在悯纳维眼中，他又像是一只亟待主人安抚的小狗。

“沃纳…”仿佛是杰奎琳的嗓音在大喊。

罗延正准备扭头去看的时候，突然便被扑倒在地。冰凉的雪从领口渗进脊背，冻的他一阵激灵。耳朵被埋在雪中，他想起身但看见沃纳坐在自己身上已抡起硕大的拳头，便连忙用手去挡，同时听见震耳的怒吼，“老子的马招你惹你了，小杂种！七年了！跟了老子七年的马啊！”

罗延慌乱中格挡下的捶击让他感到前臂酸痛，愤怒的沃纳力量倍增，沉重地拳头落在他上身的各个部位，有两次还打在了他左侧鼻翼旁。周遭无人施救，只有沉默与欢呼的观众，埃利蒂德家族向来恬不知怪。除非暴君开口叫停，可暴君看的津津有味。

“14岁的马也该换了不是吗！”为了挽回面子的罗延朝沃纳脸上啐了口唾沫，在后者抹去污渍时趁机全力反制，反将他坐在身下。“有人偷你的马，沃纳，别那么激动，我只是想救你的马，别那么激动……”往旁吐出嘴里的血水后，罗延在颓唐轻笑中出其不意地给了沃纳左脸一拳。不及招架的沃纳被打得眼冒金星，视野才刚刚明晰，又迎来暴雨般落下的拳头。再一次的，罗延像只斗鸡般陷入了疯狂。“敢打我！打我！你他妈敢打我！”

等沃纳已奄奄一息，面带淤青的罗延则再次拿出喷射火焰的短管与蕴气石。“我给你暖和暖和你的心肝脾肺要不要啊，”他把短管对准沃纳在痛苦中为了喘息而张开的嘴巴。“别以为跟着艾息格就自以为了不起了……”一面说着，他心有余悸地抬头搜寻艾息格的位置。峡道中不见其影，他感到稍稍安心。

“悬崖那儿有人！”又是杰奎琳的喊声，这个大嘴巴女人永远都是一惊一乍的行事风格。

罗延朝杰奎琳目视的方向望去，看见两只手按在悬崖边上，接着艾息格从那里爬了上来。他脸上挂着醒目的伤痕，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自己，从那双眼睛里，罗延埃利蒂德看见了自己的死亡。他们的父亲相信自己能管住所有人，但武力出众的艾息格除外，当他显露那双代表了要杀人的眼睛时，梅瑟急忙出声：“艾息格，别冲动，冷静……”

艾息格迈着沉稳的步子走向罗延，“先生……父亲，我很冷静。”

罗延不再悠闲的以沃纳之躯为坐垫，他立刻起立转身面向艾息格，同时举起手中的喷管。“只要轻轻地碰一下布囊里的蕴气石，就会喷出一条火龙吞没你，”他警告艾息格，“你应该听父亲的话不要再靠近我，火龙管是里芙镇新进的玩意，你不会想体会一下它的厉害的。”尽管如此，随着艾息格不断地靠近，罗延也只是在不断地后退。

艾息格俯下身子忽然加速。恐惧教罗延使劲挤压蕴气石，火龙迅疾自短管而去，但也不及侧头躲闪的艾息格迅速。慌乱的罗延于是摆动管口，差点燎到一旁的马修而慌忙扭头，那是第二个令他觉得麻烦的角色。他忽然感到小腹挨了一记重拳，疲软和疼痛顿时遍布全身，短管与蕴气石脱手落地。躬身忍痛的他还没来得及消化痛楚，又感到一只强有力的手按住自己的后脑。接着，强大的力量将他扳倒，让他面朝大地摔进雪地里。

在罗延倒地之前，艾息格已用左手拔剑出鞘。他的手腕翻动抛离手中剑，使长剑在转动中呈弧形轨迹向半空而去，同时他用右手重击罗延腹部。在罗延倒地之时，那柄剑恰好斜插入雪地中，倾斜的利刃距罗延泛白的脖子只有毫厘之距。

艾息格站直身子用食指轻扶剑柄，他只要稍微使劲，锋利的长剑就会倒下割断罗延的头颅。“悬崖内侧有个石台，”他低沉地说，“现在大雪大雾我看不清楚，我以为他们会摔落石台尚且有救……但我爬下去之后没看见任何人，也就是说他们都死了。”

“这在我意料之外，我发誓！”罗延用冰凉麻木的舌头费力吐字，“你不要那么激动，不，不要那么…冷漠……咱们是兄弟，你要为了外人伤害我吗？”

“死了的兄弟也是兄弟，”艾息格咬牙切齿地说，“我就应该宰了你。”

他将用手指拨动剑柄的时候，马修埃利蒂德往前站了一步。“我替他向你道歉，留着他艾息格。”谈吐得体的马修鞠了一躬。他依旧为自己的白色翻折领单衣系上了同样是白色的领巾，在外套了一件长衫，同裤子和鞋子一致为黑色。“父亲将劫纲的任务交给了我们三个，你，我还有罗延，我们要在今夜截停从慕邦发往里芙镇的纲运，那些马车里据说有慕邦诸侯先期运走的家产，据信水币至少十万两。还有其他贵重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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