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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室里蒸腾着热气,袅袅氤氲着薄雾,鹅黄色的轻纱幔帐被染上几丝湿潮,水印子自上而下蔓延,随着越来越多的雾气凝结,最后化作一滴晶莹的水珠子,“滴答”一声落在湿潮的地面上。
水滴的声音极小,伴随着浴桶内的哗啦声,它越发显得微不足道,整个浴室内并无人注意到这声脆响。
佟迎用半葫芦瓢从旁边的桶里舀了一瓢温水,缓缓顺着漪宁雪白娇嫩的玉肩流泻而下,温热的水划过肌肤,带来舒适的触感。最后落在浴桶的水面上,漾起一圈又一圈涟漪。
漪宁坐在浴桶里,对这一切置若罔闻,只愣愣地坐在,热水淹没整个身子,只双肩往上裸.露在外,皓白如玉的脖颈纤细得不盈一握。那张娇美动人的脸蛋儿上因为热气的蒸腾此刻也生出些许薄汗来,挂在鼻端,好似缀了一颗颗晶莹通透的琉璃珠子。
看她一直不说话,佟迎不免问道:“郡主怎么了?在想什么?”
漪宁回过神来,目光望着前方那湿潮的鹅黄色幔帐,轻摇了摇头:“也没什么。”
佟迎帮她擦洗着背部,瞧她这般微微一笑:“奴婢猜……郡主是想念邵侍郎了吧?”
漪宁双颊粉粉嫩嫩的,只嗔了她一眼:“你倒也学会多嘴多舌的了。”
佟迎笑道:“不是奴婢多嘴多舌,只是郡主表现的也太明显了些。仔细算起来,邵侍郎已经离开一个多月了呢,也不知冀州那边到底怎么样了。”她幽幽地说着,目光落在自家主子身上,神情暧昧莫名。
漪宁被她看得心里怪怪的,胡乱撩了水洗着身子,默了好半晌突然问道:“佟迎,你说这是不是就是喜欢的感觉?”最近总是在各种各样的场合想到他,想着想着就希望他能赶快回来。
她觉得自己八成是魔怔了,这感情来得又些莫名其妙,她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的。
佟迎笑着摇了摇头:“这个奴婢可不知道,如果郡主觉得是,那没准儿便是了。”
漪宁睨她一眼:“就你会贫嘴,说了跟没说一样。”
泡了这一会儿也洗得差不多了,漪宁从浴桶里站起来,佟迎搀扶着她从桶沿跨过来,又忙拿了白色的浴巾毯子将她整个人裹起来,细细擦拭着身上的水珠子。
“郡主,以前在奴婢心里一直觉得您与太子殿下长处在一起,关系更为亲近些,邵侍郎自从不做三皇子伴读,已经鲜少入宫,有时成年数月的不曾见过面,必然是比不得太子殿下在郡主心中的位置呢。但如今想来,到是奴婢自个儿想当然了。”
“或许正是因为太子殿下时常见到,郡主便把他拿兄长似的待,而邵侍郎不长预见,每次见了都有极大的变化,郡主的心态也便不一样了。”
佟迎这番话到是说到漪宁心里去了,仔细想想,似乎也确实是如此。
其实小时候的漪宁看来,邵哥哥和太子哥哥与自己而言的确是没什么不一样的,他们就像自己的亲兄长一样,给予她无微不至的照顾与呵护。
后来邵哥哥不再给三哥哥做伴读,她在宫里几乎就再也遇不到他了。曾有过一段时间,她甚是怀念邵哥哥带来的琼花软糖糕的味道。也在夜静无人时忍不住地想,不知道此时的邵哥哥是何等模样。
后来五年后再次于大街上预见,他高中状元,骑着高头大马,被所有人众星捧月般围着,那样的丰神俊朗,飘逸宁人。她还曾感叹过,觉得邵哥哥是她见过的所有人当中,相貌最最出众的那一个。看着他那样优秀,在外面美名传扬,她心上也会涌起一份骄傲。
再后来,她回家乡安葬祖母回来,岑伯父派遣邵哥哥迎接。那时的预见,邵哥哥成熟稳重了很多,她也不再是那个懵懵懂懂的小丫头片子。看他年纪轻轻坐上礼部侍郎这个位子,她崇拜有之,钦佩有之。
记得当时佟迎无意间说邵哥哥这个年纪兴许已经有了妻室,她听罢后还为此莫名其妙难受了一下。
其实有些变化早在一次又一次的久别重逢里发生了变化,如果不是邵哥哥戳破,她可能没那个意识,日后再寻了合适的人成亲,倒也是一世太平。可如今戳破了,他竟为了等自己多年未娶,甚至连个通房丫头都不曾有一个,她仔细想来,还是会有那么一点点甜蜜的感觉的。
邵哥哥这个人,各方面都很好,她的确是很喜欢的。
或许,这便是心动的感觉了吧?
她胡思乱想之际,佟迎已经帮她穿好衣物,扶着她回到卧房的妆奁前坐着了。
望着镜中的自己,她突然回了头,言语间带着娇羞:“佟迎,邵哥哥说如若她此次赈灾回来,岑伯父问他封赏时,他便跟岑伯父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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