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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六（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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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确，柳云飞所猜没错。

游族的事，既是雨村的痛，也是武太郎的痛。武太郎讨厌提起那一日的火光、血、尸体，更讨厌无能为力目睹全程的自己。他向父亲求情救下雨村，但他真的是“恩人”么？刽子手的善意，叫善意么？

长久长久的相处，令他刻意淡忘许多，但小三这样提起、这样问他，几乎是揪着他的心狠狠提醒他：他是刽子手的同党，游族死在他族人的刀下，他仅仅做了一点小事，就想洗脱“刽子手”的罪恶、想遗忘——这便是伪善。

武太郎反而佩服掌柜的坦然，“你没必要怕我，恨我就好”，他也好想这样说，但一想到雨村恨自己，他就好惶恐。虽然说，雨村也许早已在恨着。

“真是可怜的小姑娘呢。”适时，小三怜爱地安慰，“过去总和你抬杠，很抱歉。其实是因为你很可爱，我瞅着你，就忍不住想欺负，和你多说两句话......”

而说完这仿若表白的言语，小三悄悄附耳过去，“其实吧，我们两个都是被墓主囚禁的可怜人，我们才该互相关心才对。没关系，以后有什么事情，大可和姐姐说，姐姐帮你。”她拥住雨村。雨村没有拒绝。

“诶诶诶诶？？？”

武太郎惊诧，立马变得手忙脚乱，但又不敢把二人分开。他失措蛮久，最终又想起小三那句“还想立牌坊”，落寞难受地挪到一边，给小三腾出地方。

柳云飞则很尴尬：“喂喂！不要若无其事地撒狗粮啊！还是百合味儿的！”

同时他注意到武太郎的失落，扭头想叫陈钰儿去劝阻，然而对狗粮抗性为0的陈钰儿早已在烦躁地砸核桃，一砸一个准，连带地面都要砸出坑。再望鲤月——这丫头还在刀客YY里没醒，口水都溢出来。

幸好最后这两人还是分开了。

小三和雨村商量晚上“一起睡”，互诉衷肠，本来雨村不太愿意，但小三撒娇，可怜兮兮给雨村说了柴房多空旷多简陋，半夜冷到觉得自己像柳云飞冷藏的火腿。

如此这般，雨村生出恻隐，心疼地答应小三同睡。

柳云飞听着直翻白眼，妈蛋，柴房本来东西可不少，还不是被你啃光了？还有抱怨冷，好啊，你啃窗户的时候干啥去了？墙都给你啃出仨洞，能不冷么？这店里的老鼠，都没你专业技术过硬！

他再一看武太郎，乖乖，咋都失落到掉色儿了？柳云飞这才猛想起，雨村有略微百合倾向，那小三也是，小武子这是被直拳爆头啊，伤害数字还是绿色儿。

“掌柜的......我......我出去转转......”

弱势的少年，最终只是用这种自虐的方式，发泄他的不满。

武太郎很快地跑出去，途中弄出不少声响。也许是故意、再也许是眼前模糊了，看不清路。

柳云飞初想追，但想了想，还是决定给武太郎点独处的机会。事情水落石出，雨村对自己的怕，是历史遗留，也是机缘巧合，虽然心中还有些许疑惑，可他懒得再管。他告诉陈钰儿散会，然后拉起鲤月，继续去房里帮其修炼。毕竟，自己亲徒弟，入门都不到，实在太丢脸了。

没多久，小三拉雨村回房，也许做了什么羞羞的事，也许没做。

上京烤鸭，花好月圆，是夜，闲逸平静。

然而......

柳云飞却未预料到的。他这番放武太郎独处，却是——差点害了武太郎。

身为刀法宗师，他坐镇此地实在太久，都快忘记江湖中刀光剑影。他懈怠中没注意到：上京烤鸭虽安若泰山，但上京却并非如此。阴影处，始终暗流涌动。

......

话说到，武太郎被小三举动弄得心情郁结，内心烦乱地出去散步，走一路，看什么都很忧郁。

普通男人大概很难体会这种感受吧。要说雨村是弯的吧，明明自己也能扮成女人，她宁愿选萍水相逢也不选自己——这很打击人。可要说雨村是直的，自己追求那么久都没用，反倒是萍水相逢的女人轻易抱得女神——更打击人了。

感情的事，越想越弄不透。不知不觉，附近街道愈发荒凉。只有当空一轮明月，为痴儿所熟悉。

蓦地，武太郎竟听到一声特殊的“口哨”，他猛顿住，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神色。他认识这口哨声，所以他才震惊。因为这口哨，分明是他小时候和小伙伴联系的“暗号”才对。如今时隔多年，怎会在，上京听到呢？

武太郎几乎想都不想就朝口哨声追去，他听出那口哨声音很急促，明显发声者在着急叫他。很快，他赶到了某个荒废后院。后院里则有个“巨大女人”，一看那女人，武太郎愣住，随后惊喜万分。

“巨大的女人”，约莫一米九高，胸前很“壮”，当然，这“壮”既属于女人的“壮”，也属于男人的“壮”。。

如果说她的欧派还能比作“五花肉”的话，那全身其他的肉，便全都是“精牛肉”，单一条胳膊就快有武太郎三条大腿粗，浑身上下充满爆发性的恐怖肌肉。砂锅般的拳头，谁也不怀疑能把墙轻易捣烂。

她的五官其实还算清秀，只可惜满脸横肉+花纹，彻底破坏光美感。传言，北荒人每次决斗胜利，都有荣幸在脸上纹一条对方部落的族纹，宣誓荣耀。如果传言属实，这必然是台恐怖的母战争机器。

任何一个中原人，看见这个北荒女人，都必然惊慌恐惧。但在武太郎眼里，这个名叫“扎古娜”的女战士，却是全世界最亲切、最温柔的“知心姐姐”。看见扎古娜，武太郎差点喜悦落泪，急忙奔跑过去。

然而——武太郎刚想打招呼，却猛察觉到，扎古娜姐姐眼中除却久别重逢的喜悦，还带有浓浓的焦灼和严肃。果然，不等武太郎说话，扎古娜用北荒土话小声急道：

“快跑！小主人！快跟我跑！”

说罢一手夹起武太郎，转身翻上高大的马背，武太郎也被她紧紧护在怀里。

武太郎虽然很懵，但他亦知道轻重，安静呆在扎古娜怀中。扎古娜一甩缰绳，双目赤红的战马立刻疾驰如脱缰利箭。耳周画面飞逝，于战马狂奔中，扎古娜总算用土话给武太郎解释完。

前因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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