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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4章（第2页）

老头这才知道个八九不离十，自嘲道。

“还是他们年轻人知道的比咱们多。别看他们表面上长时间不在一起，私下里都在网络上联系着呢。”

说道乐力大伯讳莫如深的看了孟冬塔一眼，顿了顿问道：“那后来那人抓住了没。”

“下毒这事儿怎么能说抓住就抓住了。”母亲叹息着说，“就像咱们村老郭家的鱼塘吧。人家看他养鱼赚了点钱就眼红了，天黑趁人不注意扔了一把磷化钙在里，然后一坑的鱼都死了，这你往哪儿找人去呢？”

大伯沉默的点了点头，见手里的烟燃到头了，老头赶紧又拿出来一支，用燃完的那个烟头将其引燃，然后这才把它扔了，又开始喷云吐雾了。

“呀士奇，眼看要毕业了，都没在学校谈个对象回来？”

孟冬塔笑着伸了伸腿儿，这时母亲有说话了，看上去很是高兴。

“哎呀！这事儿都不用咱们操心。任由他们年轻人去吧。前几天还打电话给我说那女的比着他买房子呢。我给他说我没钱给你们买房子。就靠他爸在外面打个工，我在家种两亩地，到哪儿弄钱给她买房子呀！直接把他回过去了。”

“年轻人只要双方觉得合适，房子以后再买也行。”大伯圆场道。

孟冬塔笑了一下没再说话。这时大伯自然想起在外打工的弟弟，问他在外面怎么样。

“他也不经常给家打电话。”母亲说，“上次说在南昌盖园林，现在也不知道在哪儿，反正就是跟着工程队来回跑，就像打游击一样。”

“听你这么一说，我也知道那是什么活了。”大伯说，“这活在苏州时干过，和建筑队差不多。就是种个树，铺个石板路，挖个下水道，盖个亭子什么的。工资还不固定，只有工程结束了，钱批下来才发工资。有时工程结束好几个月了工资也不下来——惹我恼了干一段时间我就不干了。”

大伯说道这儿嘴里的烟雾变得更浓了，好似往事的回忆使他满腹不快。这时堂弟也来插嘴。

“那活都不中！我在温州打火机厂里干活工资都是一月一发呢，现在哪里还拖着几个月不发呢。”

“工资怎么发我也不清楚。只是今年六月收麦时让他打回来了三千块钱。”母亲说道这儿眼珠一转，身子往前倾了倾说，“我好想听他说他们做的公共项目，给政府干活还会拖欠工资？”

孟冬塔对父亲在外面的工作也不是很了解，现在听母亲和大伯的对话后略知一二了，他刚想给母亲解释来那应该是一种隶属政环卫建设PPP项目，是政府委托给私人土木工程。但这是大伯却抢断了，搞得他哑口无言。

“哎呀！你没出去过不知道。公家比私人可坏多了。”

这时母亲也不说话了，眼睛看着电视，气氛有点尴尬，过了好一会才有找了了话题，问大伯今年准不准备再出去打工了了。

“今年收完秋再出去。”大伯说。“你嫂子一个人在家忙不过来”

“今年收玉米也得让他回来。要不然我自己也干不了那么多活。”母亲说，“种玉米太麻烦。昨天我还去地里打灭草剂，差点就中暑了。”

然而母亲正说着种庄稼不容易，那边的表弟拿着一个孟冬塔的班级合影的合影照片走了过来。

“这个人是你的同学吗？这家伙看上去真搞笑，跟个二愣子似的，气势汹汹的，就像看马上要去找人决斗去一样。”

孟冬塔知道他表弟直的是谁。这张照片是他们在一次班会之后拍摄的。当时他的同学千年鱼急着离开教室，但被班长拉回来拍照，于是就脸上的表情显得有点迫不及待。

“别乱动你哥的东西”大伯制止道，手却不自觉的把照片抢了过过来。

“什么呀！让我也看看。”

可是大伯只拿过照片只看了一眼就脸色大变。看了看孟冬塔的脸色，又看了看照片，然后说道。

“士奇呀！把手伸过来让我给你看看相。”

孟冬塔甚是疑惑不解，但还是把手伸了过去。对于这个大伯他还是有些了解的。在父母那辈文盲遍地的年代，他却是村里少上过高中的人。

可时势使然，虽然勤奋好学，却架不住没上大学的命，因此还是回到村里种地，平日里又看些玄学的书籍，然后就养成了给人看相算命的不良嗜好。但奇怪的是这家伙算好事没一次应验的，而坏事则屡应不爽。前几年给一个高三党算命，说人家能考上一本，结果连三本都没考上。另一次隔着肚皮给一个孕妇尚未出生的胎儿算命，说什么不用算了，因为人家肯定得流产。结果一语成谶，几天后这孕妇被他老公骑摩托着赶集回来，走到林场是摩托就窜进沟里了，结果孩子真的流产了。于是后来就很少有人来找他算了。大伯虽恶名在外，却毫不自知，这次又逮到自己了，孟冬塔此刻心里简直比去医院做体检还难受。在看母亲，脸上的表情也是阴云密布电闪雷鸣。

相看完了。大伯却并没直接表达自己的意见，而是问了些他同学千年鱼一些问题。千年鱼则是知无不言，如实相告。主要是说千年鱼平日里性格乖戾，独来独往，早出晚归，爱好写诗等。大伯听了满意的点点头，没说什么，而是讳莫如深的则指着自己的那只吓了的眼，问他们想不想知道那只眼是如何瞎的。大家当然求之不得了，接着他就给大家讲了他的经历。

大伯的左眼并不是天生就是瞎的。话说他十八岁上高中那一年，他们的学校是位于县城西郊。那儿原本是无线电元器件厂附近。这无线电厂说起来好听，但其实就是生产半导体收音机的场子。但这在那时还算是高科技，旁边还有驻军把守者，后来改革开放企业转型失败，倒闭刘下二十多座瓦房和一栋四层的楼房。这就是他们学校。

他们宿舍当时有六个人，其中四个都是县城本地的，只有两个人是他自己，而另一个人则是一个高高瘦瘦的男孩儿。由于他们都是林子贫苦的乡下地区，因此他们两个就走的特别的近。可虽然如此，可这好像性格特别的孤僻。业余的时间老是喜欢自己一个人，甚至有时他怀疑他老是躲着他。后来他算是知道原因了。原来这家伙家里特别的贫困缘故。

那是有一次吃午饭他不去食堂，而是跑到校园西边那个废弃的瓦房那儿走去。于是他就悄悄的跟在他后头。看他要干什么。只见他来到那儿本是一个废弃的茶炉后面。然后从一个土洞里拿出了一个饭缸，然后就吃了起来。吃完了又装作没事似的去水池那儿洗碗。大伯很是奇怪，那天下午没吃饭，而是暗中观察他，然后才这才知道了。原来这家伙是家里太穷，根本就没钱吃饭，于是就等食堂里没人时趁人不注意去泔水桶里掏东西。

那时都不富裕，食堂里·也没什么剩饭，但大桶经过沉淀之后总是能有点东西，男孩儿发明了像笊篱一样的东西在桶里捞，把那沉淀过的比较稠全弄到饭缸里，当时不吃，而是藏起来下一顿吃，而下一顿吃完了正好食堂没人了，他就再去掏，就这样打个时间差，每顿都有吃的还。不会被人见。

“这小子真聪明呀！”

大伯当时心想，怪不得学习这么好呢。”

这种状况应该维持了很长时间后来情况，风云突变，食堂的人在泔水桶的桶口罩了一个铁丝网，情况就急转直下了。当时大伯看见上面的铁丝网并不担心，因为他知道那个同学头脑转的快，把他逼急了，天上的麻雀他也能抓下来烤了吃了。

“可是没想到，放着那么多正路不走，他却偏偏走上了邪路。”大伯叹息了一声，又抹了一把眼泪，显得有些幼稚，然后接着讲故事。

那大约是在高一快要结束时。天气开始慢慢转热了，他的室友开始一个个的消失了。首家里是公务员里那个，然后是家里开诊所那个，然后又是家里父母是老师的那个。不久他们宿舍就只剩下了三个人。然而就是在这段时间里里，他的这位同学开始变得有钱起来了，穿的衣服也不一样了，但同时精气日渐萎靡，学习成绩都开始急剧下降。并且有一天半夜他正在睡觉，睡梦里听到有人吃饭的声音，而且还闻到了一股肉香。然后他就醒了，见邻铺的那个同学眼睛像豹子一样亮，嘴一张一合正在吃东西。这位同学见他醒了，就递给了他一块东西，大伯一摸竟然见是一块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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