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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春。柳絮逐队成球,到处乱飙乱滚,居然飙进了楼道,滚进了电梯。
“浪荡柳絮因风起……”七楼的一位女同志随口说了一句。
“是‘颠狂柳絮随风舞,轻薄桃花逐水流’……”十楼的一位胖胖的男同志彬彬有礼地纠正她。
挤在电梯里的人都笑了。
我的笑声尖而急促,爱人也在笑,她的笑声比较柔曼。她拽了拽我的衣袖,提醒我不要失格。
我们住十二楼。出得电梯,待电梯门关上,爱人就责备我说:“哪有那么好笑!”
也是。哪有那么好笑?也许仅仅是因为正当春天,春光烂漫,心情便无端地舒畅。
“你看人家十五楼的那位,人家就不笑。”
爱人总是对的。我们下电梯以前,电梯里只剩下我们和十五楼的一位男同志,人家确实就没笑。他一直紧挨着我们站着,“颠狂柳絮”也好,“轻薄桃花”也好,这类的字眼都没让他脸上现出笑纹,大家笑的时候,独他不笑,仿佛一个人低着头在那儿出神。
春天也不笑。这人有点怪。
我们搬进这栋楼有一年多了,因为这是座所谓的“板儿楼”,就是说楼体呈偏平长方形,立面从当中又稍微朝两翼张开,远望看有点像一本展开的巨书,因而住进了无数的人家,是散分给不同单位的,当中还有一部分属于商品房,是卖给了个人的,所以即使常在电梯里相见,甚至像那天那样因为一句很普通的对话大家便笑一笑,却往往也并不认识或不大认识,借故笑一笑,也无形中有增加一点人际滑润剂,实行睦邻友好政策的用意。毕竟大家都等于是一本巨书里的字词。
柳絮不那么“颠狂”的一天,我走到电梯口正遇上那天那位不笑的主儿,他比我先到一步在那儿等电梯,我便向他一点头,他也便向我一点头。他问我:“刚下班?”我点完头便也问他:“您也刚回来?”他便又一点头。
那正是电梯利用率最高的时候,从显示牌上看出来,电梯几乎是每上一层便要停一次,等到了顶层再落下来恐怕得好几分钟。
没话找话说,我便问:“您跟哪儿上班哪?”
他告诉了我,我没大听清,因为这时候楼外有个收废品的正在吆喝。他那话的尾音上有“公司”两个字。他在公司做事?我不由得再打量他几眼,此公穿着套时下已经不仅不时髦而且相当落伍的中山装,敞着领口,里头露出的衬衫领口也不怎么洁净,我想他一不会是外资或中外合资公司的雇员,二也不会是外贸口的进出口公司干部……也许他是废品公司——即废旧物资回收公司的业务员?……
电梯居然没等那么久也就落到底层了,我跟他和后来赶到的邻居就都站进去。让别的衣衫时髦光洁的邻居们一对比,他就黯然失色到几乎不再存在的程度。我本想回到家里跟爱人聊上他几句,比如这人怎么这么乏味呀,怎么一点儿特点也没有……但一进屋就闻到一股鱼香肉丝的厚味,这香味立马使我把他遗忘得干干净净,我搓着手,满心里只打算着迎接一顿美好的晚餐。
初夏的一天,按节气还不该那么闷热,可是忽然热得邪乎,傍晚人们便纷纷下楼纳凉。离我们楼不远便是修整过的护城河,河边有柳树,还有些开着红花黄花的灌木,我和爱人便到河边柳荫下散步。这时我偶然又看见了那主儿,一条蓝裤子,一件素白的圆领衫,正在水边弯着腰,也不知在出神地看着什么还是在闻着什么……我便有一搭没一搭地对爱人说:“瞧那不爱笑的主儿……他这人怎么一点特色也没有?不高不矮,不老不少,不胖不瘦,不美不丑,要不是他又出现在眼前,你让我回去闭上眼,打死我我也想不出他完整的模样儿来……”爱人便说:“要那么多特点干什么?真人不露相。咱们这楼里藏龙卧虎的,什么能人没有?”
说的也是。听说有个邻居就是腰缠百万的个体户,在八九个商场租赁了柜台卖服装皮鞋,但我也总没认准了他,知道楼下常停着的那辆血红的夏利小轿车是他的,不过我没遇上过他上下车。还有个邻居是个挺有名气的作家,平时在电梯里遇上,他穿得随随便便的,说是随便,是指并非西服革履,往往一条牛仔裤,一件T恤外罩一件夹克衫,脚底下一双千层底黑布鞋,但懂行的都说那随便里不仅透着潇洒,也透着小康,因为所穿的T恤、夹克衫和牛仔裤都是名牌货,如果遇上他胡子刮得光光的,一身国产西服,一双擦得倍儿亮的黑皮鞋,系着斜条纹的领带,脖子一望而知是拘束得难受,那没错儿,准是这小子有个什么外事活动,楼外头准有辆公车在等着他。但这作家这些年好像既不写诗也不写小说也不写剧本也不写评论也不写散文也不写杂文也不写童话也不写寓言,除了参加各种社会活动,就是经常在一些杂志的尽后头看见有他署名的文章,多半是介绍一个什么企业,又多半是重点介绍一个什么总经理,还总配得有照片,那照片上不是他,而是那位总经理。据说这也就是作家得以保持一身名牌的诀窍。我们楼里的文化界人物也不光是作家,我一直跟我爱人在打赌,就是我们楼里住着钢琴家,因为经常有优美的钢琴弹奏声飘进我家窗户,据说有些邻居对钢琴声非常厌烦,可那没有办法,因为我们楼的造价决定了它不可能采用昂贵的隔音材料,但我却不讨厌那钢琴声,我觉得有那琴声才显示出我住在一个相当高尚的区域。但有一回我和爱人步行下楼——这是难免的事,电梯经常出故障需要维修——大概是下到第七层时,累了,便站在那儿且尽情喘息,这时便从701室里传来铿锵的琴声,正是经常从我们居室窗户飘入的那一组旋律,我便对爱人说:“怎么样?果然有钢琴家吧?就住这里头。”但我话音没落,701室的门就开了,一个主妇端着簸箕出来,要到楼梯拐弯处的垃圾口倒垃圾,这时我和爱人就不约而同地朝门里望去,结果我们就都看到了,是一个顶多只有十岁的小女孩坐在钢琴前弹琴,后来打听出来她是音乐学院附小的学生,走下楼以后爱人就说我输了,因为我说楼里有钢琴家,就凭那些个旋律;我却认为赌还可以打下去,因为焉知若干年以后,那小姑娘不会在国际上夺个大奖,俨然是一代钢琴家呢?不过对于我们楼上或许住着一位相当著名的京剧演员,我们之间却并无分歧,不赌输赢,因为偶尔会有咿呀的青衣唱腔从空飘人,犹如仲春逐队成球的柳絮,而我们很轻易地也就判断出那名演员便是那一回吟出“颠狂柳絮随风舞,轻薄桃花逐水流”的胖先生,我们知道他的工作单位正是北京京剧院,而他的长相也确实很像我们从照片上看到的程砚秋,当然,我和我爱人对京剧都是十足的门外汉(我爱人或许应称门外娘?),不过不管怎么说,有这么多文化界的人士为邻,总是一桩可以引以为雅的事。
当然楼里也住着许多行业和本人都不招人注意的人物,正所谓芸芸众生,我和我爱人不消说都是,那位毫无特点的在什么公司里做事的主儿更是。
且说那天正当初夏却出奇的闷热,我们附近的护城河边便有几位小伙子穿着小裤衩要下河游泳,这时我和我爱人就看见那主儿走过去劝阻那几个小伙子,小伙子们哪里听得下他劝,都在那儿抡胳膊或小弹跳作准备活动,巴不得快点下河图个凉快。
我和爱人走拢过去。只见小伙子们你一句我一句地对他说:
“我们去年游过,这河水挺干净的!”
“底下没什么水草,也没什么扎脚的东西,挺安全的!”
“这儿也没戳着‘不许游泳’的牌子!”
“你也跳下去凉快凉快吧!”
那主儿却认认真真地说:“不成,我可闻出来了,水里有酸!准是桥那头掉下了什么污染物……”
听他一细说,小伙子们全二乎了,直听得我和爱人也目瞪口呆。
那主儿敢情有一管怪鼻子。
后来小伙子们都没下水,还帮着劝别的想下水的人别冒失。再后来那主儿和不知怎么找来的搞环卫的人在桥头果然找到了一个污染物,捞了上来,我和我爱人没走近去围观,我们回楼时听说,那是一个装过强酸类物质的容器,怎么会掉在护城河里,谁丢的,正调查中……第二天一早我到阳台上偶然地朝护城河那边一瞥,只见河面上确有一道忽宽忽窄的污染带,还漂着些银白的点子,细一想,准是些被毒死的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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