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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章 岁暮祭祖（第2页）

紧接着，翻滚的云雾好似热锅之上的水珠升腾而起。

猛然间，好似一把利剑撕开云雾，一束日光从撕裂处照射而出，光亮如雨雾般撒向人间。

太阳如同一颗圆圆的橘红色蛋黄，爬上了天际线，将整个神州大地笼罩在一片光亮之中，新的一天开始了！

随着日出升天，内宗之人开始焚香，岁暮祭祖仪式开始。

外宗之人只能在山下的广场上，默默的聆听训诫。

而山顶之上的内宗之人，随着香火青烟的升腾，按照某种奇特的韵律，族人之间手挽着手，肩并着肩，跟随着奇异的律动，如神龙摆尾一般开始整齐有序的舞蹈。

仔细聆听，你会发现，这奇异的律动竟是一众内宗之人的默念轻哼之音。

伴随着嘴里发出的奇怪低沉的音节，汇聚而成。

声音悠远弥长，如古老的祖先在低声的祈祷，又如暗夜之中鬼怪妖兽的绝望悲鸣，不同的声音，伴随着不同的节奏，久久的在山顶之上回荡。

李似随在广场之上，静静的聆听着。

从山顶之上传来的低沉声音，好似一位垂暮老者在你耳边低语。

渐渐的周围的外宗之人，也跟随着声音开始默念起来，好像一条溪流汇入海洋，声音浩荡，振聋发聩。

李似随虽然听不懂他们默念的是什么，但是鹦鹉学舌也能跟着哼念几句。

就这样哼念着，直到太阳完全露出天际，奇异声音才逐渐散去。

可是紧接着，山顶之上传来一阵骚动，从人群的后方被拖出三人。

李似随由于距离山顶较远，目力所及之处只能大概看见三人被纤细光亮的光带束缚着，动弹不得，呜呜的祈求之声并不能带给他们一丝希望。

这三人远远望去，却完全没有半点正常土族之人的模样。

一人浑身上下被厚厚的毛发所覆盖，另外一人则耳朵是正常人的数倍之大，最后这人长得倒算正常，只是在他身后却耷拉着一根无处安放的毛茸茸的纤细尾巴。

三人被拖到祭台之上，跪着正对着刚刚升起的太阳。

还没等李似随搞明白这是要做什么，却看见三颗圆滚滚的头颅从山顶上掉落下来，滚入万丈悬崖。

紧接着三具尸体血如泉涌，喷薄而出。

在山顶之上的半空中，汇聚成一团血色浓雾，久久挥之不去。

阳光透过这团血雾照射在内宗族人的脸上，好像被涂上一层厚厚红妆。

伴着族人斩杀异族之后的笑容，组成一幅怪异扭曲的画面。

李似随看的头皮发麻，就这样用活人祭祀，刚刚感受到一丝归属温暖之感，瞬间如冰雪消融，剩下的只是彻骨的寒冷。

在这灼热的阳光之下，李似随心里却是一片冰凉。

自己终究不是土族之人，也无法理解他们这样漠视生命的做法，心头隐约有一丝怒火，却也无处发泄。

相比于李似随的震怒，周围的外宗族人就显得平静异常，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当三名异族被斩首后，爆发出一阵阵欢呼之声，将整个祭祀典礼推向了高潮。

内宗外宗所有族人，齐声高唱着那首奇特节奏的歌曲，李似随仔细聆听，慢慢才发现，这所谓的歌曲竟都是同一句话不同音调的集合。

“万物皆尘，神州永生！”

反复默念传唱的竟然都只是这一句话，只是通过不同的音调，不同的停顿，不同的节奏组合出这样一曲如此奇特而又动人心魄的灵魂之音。

李似随也跟随着族人低声吟唱着，只是内心深处有些东西却已经渐行渐远。

万物殊途同归，终究都会化为一抹烟尘，消散与天地之间，归于虚无。

而与傲然于天地之间，不死不灭的神州相比，万物皆为蝼蚁，向往永生之路，却也在追求永生的道路之上，枉度余生而不自知。

这低沉古朴的歌曲，引发无限的遐思，过去未来，或生或死，如靡靡之音入耳，心意难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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