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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远征的英雄啊,你们当知道,征服总是暂时的,岁月却要将你们雕刻成孤独者、流浪者。
取穆王朝而代之,主宰雪域高原的是鬼氏王朝,这个王朝以发明古朵即抛石器享誉史册,并开始用牛羊毛编织绳子和简单的腰裙,还改造了各种石器和陶器。而《藏域春秋》见识独到地认为:“鬼氏部族对高原最重要的贡献是发现了酒、并开始了酿酒的历史。这是史无前例的,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最初的酒和鬼氏王朝的都城浪当兰当流传的一首歌有关。”鬼氏部族能歌善舞,当一天的采集、狩猎或者放牧结束,他们便在一处空地上围成圆圈,喉咙里发出“依呀、呜啊”的声音,一边扭动身体,又唱又跳。很难说得清这是源于部族的一种祭祀仪式,还是纯粹为了发泄某种情绪,或者受百鸟鸣叫、牛羊欢跳启发。那真是地广人稀的时候,太冷清了大叫几声便觉得心里舒坦,深人丛林后为了联络,也需要扯着嗓门吼,那都是远古年代杰出的男高音、女高音。与此同时,几个牧民学着羊和羊、牦牛与牦牛角顶角头顶头地玩,便玩出了高原上的摔跤游戏,并成为大众娱乐。
有一个叫黑珠的姑娘歌唱得最好,她的嗓音甜美,能学各种鸟的鸣唱。听她唱歌的男人一个个为她陶醉,总是围着她住的树枝窝棚转,大胆的便钻了进去。
有一个猎人与众不同,他总是喜欢独来独往,听黑珠唱歌时也一个人在稍远处闭着眼睛体会那歌声,然后想象黑珠的美丽,在心里紧紧地搂抱着黑珠,搂抱着她那飘忽不定的歌的旋律。他并不出众,黑珠也没有特别注意他。尽管也钻过黑珠的窝棚,有过几次令他一想起来就浑身激动的交媾,可是这位猎人却发现,一旦黑夜过去,黑珠似乎什么都记不得了。黑珠的男人中比他更强壮的,三拳两脚能把猎物扑倒制服的猎手太多了。
从此,这个多少有点自卑的猎手更加沉默寡言了,他心里想着黑珠,脚步却不由自主地走向离黑珠更远的山林,打猎或者发呆,听山泉滴水的声音,寻找晃动着树叶然后发出低吟浅唱的风。他觉得这一切的声响都是黑珠的歌声,他甚至觉得自己也想唱歌,他的歌也能打动别人打动黑珠……
他坐在一块岩石上,背靠着山壁,那是秋日,他闻到了野葡萄的芳香。一棵野葡萄树枝桠就在他的头顶上,那是熟透了的野葡萄,树上已所剩无几,摘下一个掉下去八个,送到嘴里,香啊甜啊。他再摘一个想送给黑珠,刚刚触摸到树枝,那一粒珍珠似的红得发黑的葡萄就掉下去了,落在一层厚厚的不再饱满的野葡萄之上。旁边的石缝里有一滴一滴的泉水滴下,正好滴落在这一层葡萄上,然后流入一个小石池中。
石池中的水是红色的,猎人好奇地掏而饮之,爽啊;再饮,那红水从舌尖上一根线似的流进去,又像一团温热的火从下往上烫得心里发热,但热得舒服,只想再饮;稍觉晕眩,类似于听黑珠唱歌与黑珠交媾似的那种晕眩。身心飘飘欲仙之际。他再一次地想唱歌,他觉得自己是鬼氏部族的一条汉子,而黑珠也非常喜欢他。他从腰带上取下随身带的兽皮小袋,装了一袋野葡萄汁水,一路晃晃悠悠地吼着:“铿!铿!”一路呼叫:“黑珠,黑珠,你在哪里?”部族里的人闻声而出,好生纳闷,这个平时里沉思默想的人,今天满脸通红地大喊大叫,怎么回事呀?黑你喝,你喝呀!”一边说一边双手捧着珠也过来了,惊讶地看着猎人,猎人笑了:“黑珠,兽皮小袋,递到了黑珠的面前。然后,猎人又自个儿唱了起来:“铿!铿!铿!铿!”这是什么?这叫“铿?黑珠尝了一小口,多么诱人的香甜啊,还带点酸味,“好香!好香!”老人与小孩也都觉得又好奇又新鲜,便各自一指蘸一点尝了尝,“锂!铿!香!香!”人群中欢声雷动。皮口袋转到了另外一个壮汉手中,他先是闻了闻,然后喝下一大口,禁不住“铿!铿”两声,一仰脖又一大口,顿时脸色通红,手舞足蹈。
众人干脆把余下的汁水分而饮之,然后唱歌,跳舞,除了黑珠的歌声外,又多了“铿!铿”两个单音节的鼓点声。这个时候,那位发现野葡萄汁水的小伙子突然倒地,他睡着了。
次日醒来,猎人想起了野葡萄汁的神奇及妙不可言,而且黑珠也尝了他取来的这香甜之水。他还想起了这“铿”的声音其实源自他背着的刀和铁箭头在他行走山间时,偶尔碰撞所发出的声响,却又仿佛正是自己灵魂所需要的一种呼唤,而黑珠不就是祖母讲过的故事中的女神的化身吗?那女神是骑鹿的,是七只母鹿中的一只,住在北方的高山上。猎人走出自己的棚子,面对高山与森林大声地唱道:
在浪当兰当,黑珠的身上最香,铿铿一她去河里洗浴,母鹿跳得我心头痒痒,铿一铿一歌声激扬优美,人们纷纷过来倾听,黑珠也来了,脸上飞过一朵红云。歌罢,众人围住他找那个兽皮口袋,还有“铿”吗?“铿”是哪儿来的?猎人自豪地一扬手:“走,跟我走!”走到石池边上,老人小孩纷纷用手捧起大喝,一个个摇摇晃晃地尽兴而归。从此,鬼氏部族的人便把这种液体叫作“铿”,也就是酒。并且从山上摘来野葡萄置于陶罐中发酵,他们开始自己酿酒了。当鬼氏部族一统髙原成立鬼氏王朝之后,酒,以它的香、甜、酸以及饮过之后人体内野性的自然流露,深得人们喜爱,高原大地谁人不喝酒谁人不唱歌?因为野葡萄数量有限,人们又用青稞发酵后做酒,自此便有青稞酒。总是对酒当歌啊,鬼氏部族发现了酒发明了酒之后,那位猎人唱的歌,“在浪当兰当,黑珠的身上最香”……是他们第一次用语言代替“呜呜啊啊”的歌唱,不妨说歌是伴着酒出现的。
据传,以上所述的故事,大约发生在距今6000年至7000年间。浪当兰当的酒与歌,应是这个世界上最早的酒与歌了。
亲爱的朋友,你喝青稞酒的时候要想起浪当兰当,要在心里默念:“铿铿”浪当兰当故事的结尾多少有点悲凉。
那个发现了酒并自编自唱的猎人,在黑珠因病去世后,便在雪域高原到处流浪,成了最早的行吟诗人、流浪歌者,他歌唱山谷、森林、草原以及遥远的不可追溯的已经飘逝的英雄和爱情。他曾经的沉默寡言和后来的行吟歌唱,其实都是指向一般人不可企及的心灵深处,为爱而沉默为爱而歌唱为爱而忧伤。高原上多少举着酒碗欢迎他的人,当一曲歌罢,那酒碗里的酒便已经同眼泪相融了。诗啊歌啊酒啊,因为有了泪水,从此便多了一分沉重,并且有可能不朽。你不妨再听一遍:
在浪当兰当,黑珠的身上最香,铿——铿一她去河里沐浴,母鹿跳得我心头痒痒,铿一铿那歌者是谁?姓甚名谁?附加的一切都已经飘逝了,只知道他是饮者、歌者、行吟者。诗啊,歌啊,酒啊,女人啊,雪域高原的灵魂啊!第七章当鬼氏部族且饮酒且扬鞭,征服穆族之后,一部分穆族人西逃翻越閃底斯山,在穹隆银建城堡,由此诞生了出过诸本教圣人并首创象雄文字的象雄王国。距今4000年左右,在布卡雅舟,又有马桑王朝兴起,与此同时,一个名叫“羯”的部族正游牧于靠近源区的黄河最上游。为了和天高云淡神山圣水相呼应,他们发明了一种鼓,并以击鼓最佳者为大将,史称羯鼓。羯人羯族羯鼓,引领我们走向雪域高原的另一片圣地:三江源。
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天籁之音,启发了这个被称为“羯”的部族。他们发明并创制了一种鼓,这鼓两侧蒙上皮子的圆面大、腰部细,两手可以击打两面,以其轻重、部位和节奏的变化,能发出各种激动人心的音乐之声。急骤时,如猛虎下山摧枯拉朽有雷霆万钧之力;轻柔时,如雪花飘扬万千风姿有丝丝人扣之感。在这个爱好鼓点的民族中,羯鼓、击鼓、击鼓声中游牧,猎获归来后的狂欢,已经成为他们的一种生活方式,或者是生命的一部分。不是因为太寂寞,而是心灵发出的呼唤,他们想告诉蓝天白云、山山水水:在你们的庇佑下,黄河源头水草肥美,羯族人的生活是平静而喜悦的,就让羯鼓声声带走我们的感恩之心吧!在羯鼓声中,有一个小孩出生了。从娘胎落地时,孩子不哭也不叫,浑身上下包裹在胎衣里,接生婆和他的父母一看是个肉疙瘩怪胎,便赶紧把刚刚出生的小孩扔到了黄河边上。第二天,羯族的牧人们看见一大群雎鸠从天上飞来,然后悄悄落到黄河岸边,围着这个被弃荒野的肉胎琢呀啄呀,把胞衣一点一点地琢碎,然后伸展翅膀用羽毛护卫并温暖已经气息奄奄的孩子。另有几只雎鸠从不远处的草丛中叼来食物,先用嘴捣碎然后一点一点地喂给嗷嗷待哺的婴儿。父母得知这一消息后,一路狂奔把孩子抱回家中。母亲流着止不住的泪给孩子喂奶,多好的宝贝儿子啊,吃饱了奶便小脸蛋红扑扑地在母亲怀中睡着了。孩子的父亲说,“雎鸟救了他的命,就叫雎吧”。
雎渐渐长大了,他的心思似乎总是在天空中牵挂着,不爱在家里也不爱说话。雎的父母总是心存愧疚,刚生时曾把他扔在黄河边上,能走路了他就喜欢到黄河岸边坐着,看远处的雪山近处的黄河水,雪山是白的,河水是清的,雎是沉默的。会有成群结队的雎鸟飞来,落在他的身边,互相偎依着,那时候雎会露出天真的笑容。雎和那些雎鸟分别时总是依依不舍,当雎的父母来找他时,当别的牧人出现时,那些雎鸟便展翅而去,但会在雎的头顶上空转啊转啊,直到雎挥手再挥手才飞向雪山高耸的远方。雎跟着父母去参加部族的一个节庆,人们围坐在草地上,喝酒、吃肉、击鼓。酒和肉一点也吸引不了雎,惟独那羯鼓声使他如醉如痴。次日大清早,雎又来到了黄河边,不久又有一大群雎鸟飞来了。雎躺在草丛中,那些雎鸟一圈一圈地护卫着他,轻轻地啄他的衣服啄他的手。到下午,部族里男女老少都听见了羯鼓声,从黄河岸畔传来的羯鼓声,像黄河的浪涛一样涌来的羯鼓声。循声而去,只见雎正在击鼓,而雎鸟们有的在倾听有的张开翅膀闻鼓而舞。人们惊讶了,那是自有羯鼓以来羯族人从未听到过的美妙的鼓声啊!众人齐发一声呐喊:“雎!”雎鸟们迅即飞离,鼓声停止了,如同一场暴风骤雨骤然停歇一样。黄河岸边瞬间的平静之后,人们围住了雎,目光里充满了敬佩。大家又把目光聚集在他背着的羯鼓上,鼓的样子和部族里家家户户的鼓一样,但鼓面的皮子很薄,鼓上镶嵌了各色宝石。
“雎,你这鼓是家里的吗?”
“不,是我自己的。”
“你以前没有鼓呀!”
“我这才拿出来。”就连雎的父母亲也纳闷了,从来没有见过自己儿子有这羯鼓呀!但,雎是不一样的人,他身上总是会有圣迹出现,怎么能去追根究底呢?
羯族人爱鼓爱平静而优雅的游牧生活,他们不喜欢打仗,也知道小小的羯王朝不是高原上那些大王国的对手。他们谦和,甚至有点胆小,总是用美酒、羊肉款待客人,并击鼓助兴。但战争还是降临了,与羯相邻的一个部落看中了羯族人游牧的河源之地,那里湖泊星罗,牧草连绵,牛羊吃过这里的草便毛也光鲜肉也肥美,是羯族的风水宝地。家园所在怎能拱手相让?于是开打,双方各以青壮年牧人骑马列队手执大刀厮杀,马队后是两族的男女老少各自呐喊助威。不分胜负时,突然有羯鼓声传来,羯族人听见羯鼓声自是热血沸腾军威大振,一路冲杀过去;对方却被这鼓点打得心烦意乱,便乱了阵脚,落荒而逃。这时候羯族众将士才看见雎骑鼓而飞,追赶在对方大军之后,随着鼓点声,天上风云突变,地上飞沙走石。羯族人大胜而归。
羯族人簇拥着雎欢声不绝,羯王当即任命雎为大将,所有兵丁一切军事行动,均由雎统一指挥。庆功宴上,酒过三巡,羯王兴致渐浓便要雎击鼓助兴。雎稍有犹豫,他自知刚才的乘风凌空击鼓厮杀已耗去神功的十之八九,急需休养生息,但王命难违便微合双目气存丹田极缓、极慢、如行云流水一般击鼓,其余音缭绕,把羯王和一众人等的心,似乎都要提将起来。就在这时候又飞来数以千百计的各种有着美丽羽毛的飞鸟,在头顶盘旋,周围的雪山之巅云彩汇集层垒而上。羯族王和部族里所有手端酒杯的人,无不惊讶地看见那青稞酒也随着鼓点跳跃,然后溢出。踏着鼓点,人们欢呼跳舞,羯鼓又渐渐激扬,雎似乎已经不能控制自己了。这一天羯族人谁都觉得过得太快,谁都没有注意到,太阳在他们的头顶居然多停留了半天……
都说神话和传说是人类幼年时期的童话,这童话中弥漫着幼稚和天真,并且离不开各种各样的从天国到地狱的神仙鬼怪。这些神话和传说随着历史的演进,而不断地磨损、剥落,最后在工业文明的污浊与轰鸣声中飘逝,被遗弃。有思者偶然地在思的倏忽闪现中与之相遇,欣喜若狂地听见了初始的脚步和鼓点,原来那人类幼年的童话不仅永恒,而且是有指向的。
神话和传说中的三江源的先人如羯族羯人,是何种样子的人?有没有史书记载及考古实物的证据?三江源的地理环境及气候条件又何异于今日?
1956年,中国科学院地质研究所在柴达木盆地南缘格尔木河上游三叉口海拔3500米处,以及高原腹地的长江源头沱沱河沿岸海拔4300米处,采集到10余件简单打制石器,有石核、石片等工具。1982年7月,中国科学院与澳大利亚国立大学生物地理地貌系联合考察队,在柴达木盆地小柴旦湖东岸采集到一批石器。1984年6月,中国科学院古脊椎动物和古人类研究所在同一地点,找到了与石器共存的原生层位,先后采集到石器112件,其中有雕刻器、刮削器、尖状器、砍砸器等。根据碳14测定和地层对比,这批石器距今约三万年。1993年,在格尔木市以南130公里处海拔4000多米的东昆仑山中,发掘出了古人类使用过的烧土及四层炭屑,还有经过人工磨制的精巧的贝壳装饰品和一些石器,并伴有鹿类动物的牙齿化石,距今约一万年。(《光明日报》1993年8月26日第2版)又据《第四纪环境》称:“上新世末至早更新世初,青藏高原湖泊广布,是晚新生代一个重要的成湖期……孢粉组合反映了温带森林草原、草原和荒漠草原环境。湖相沉积中的生物化石反映了湖水为淡水环境,显然大多数湖泊尚未成为封闭湖泊。”在如今海拔4000米左右的高原腹地乃至长江源区,多处各种旧石器重现于光天化曰之下,说明现已被视为生命禁区的那些大荒野,在远古年代的某一个时期却是森林密布鲜花盛开的,那是中国古人类在青藏高原上采集、狩猎、自由自在地游荡并在游荡中完成了地理大发现的日子。山脉、冰川、草原沾恬静美妙与神秘深邃,孕育了星星点点的部落,也孕育了长江、黄河、澜沧江的源头,同时还由我们的先祖在这独特地理环境中创造了诸多神话和传说,尤以昆仑神话著称于世。诸如盘古开天地、女娲补天、嫦娥奔月、后羿射日、西王母与东王公、周穆王西巡等。神话透露出来的信息是如此地美妙而韧长,穿越几千年之后对思者而言仍魅力不减,神话永远是老的也永远是新的,当人在追思远古时,仿佛可以听见“永恒最初的吱嘎声”(梅特林克八中国神话,如鲁迅先生所言,“其最为世间所知,常引为故实者,有昆仑山与西王母”。
昆仑山绵延在青藏高原上,汉语语境中中国神话所展现的人类创生,与西藏传说中的猕猴及岩罗刹女,有异曲同工之妙。昆仑神话称,在大地洪荒天地玄黄之时,盘古天王与太元玉女相结合,以西华至妙之气,在昆仑山化生出一位女神。女神喜欢披兽皮衣服,把豹尾系在身后,口中安两只虎牙,威严之极。有一猛虎两金龙为坐骑,有时也乘一只大鸟凌空而飞来去无踪。这位美貌绝伦的女神后来成了能化生万物主宰英灵之气的月神、西海海神、昆仑山主、西王母国国王,人们称之为西王母。西王母在昆仑山上还修有一瑶池、一蟠桃园,栽了许多桃树,结大仙桃。每年农历三月三,西王母在西海举行蟠桃会,宴请天上各路神仙。西周时,周穆王由造父驾八骏之车西巡,《穆天子传》称:“天子觞西王母于瑶池之上。”《史记》记道:“穆王使造父御,西巡狩,见西王母,乐之忘归。”无论如何,归期已到,于是便有了3000多年前昆仑山中瑶池之上,西王母为周穆王送行的一次话别盛宴。席间西王母举杯祝酒,惜别之情溢于言表:“白云在天,山陵自出;道路悠远,山川间之;将子无死,尚能复来?”周穆王为盛情所感,即席吟诗答道:“予归东土,和治诸夏;万民平均,吾顾见汝;比及三年,将复而野。”历史地理学家认为,昆仑神话传说中的昆仑山即是绵延于中国西北、横亘在青藏高原腹地三江源区的昆仑山。与《汉书地理志》所说的西王母居住处的位置正相吻合:“金城郡……临羌西北至塞外,有西王母石室、仙海、盐池,北则湟水所出,东至允吾人河;《汉书》所说的仙海亦即鲜海,是青海湖的古名,所谓西有须抵池,有弱水,昆仑山祠。”瑶池是也。
青藏高原及三江源区的出土文物中,发现了许多陪葬的动物尾巴。这些“尾巴”隐隐地告诉我们关于“虎齿豹尾”,并非是三江源区羌族先人的本来面貌,而是发生于虎崇拜的原始装饰,是部落首领天威、神力的代表,而西王母则极有可能是昆仑山下江源大野上的一个母系部落的国王。昆仑神话中记载的西王母“其状如人,豹尾虎齿而善啸,蓬发戴胜”以及古代羌人“相与联臂,踏地为节”,所透露出来的已经是开中华文明之先河的文化的信息了。善晡者,善歌之先声也;豹尾虎齿者,装饰之先始也;相与联臂,踏地为节者,舞蹈之先行也。江河源头敞开的澄明之境,不仅仅是山宗水源的风景之集大成者,它在体现着大地完整性的同时,所富含的生命内容已经指向文化的创造,从而可以认定那里也是中华民族灿烂地流出的文化源头了。亲爱的读者,那啸声那踏地为节的舞步声,从青藏高原崛起处,从江河源头流出处传来时,你一定被感动了,而且会想到一个神圣的字眼:本原——让人激动甚至感到有点惶恐、困惑的古老而遥远的代复一代的梦想之地,也是个体的生命总会结束而梦想不会死去的明证。
人从何来?猿也罢,猴也罢,上帝取泥土拿捏再吹气而成也罢,总之是玄而又玄不得而知了。但曾经游荡、长啸、采集并狩猎,后来又以游牧而繁衍生息在三江源区的是羌人,却毫无疑问。
关于羌人的族源,《尚书.舜典》中有语焉不详的记载:“窜三苗于三危。”《史记五帝本纪》略作释义:“迁三苗于三危,以变西戎。”说得较为具体的是《后汉书.西羌传》:“西羌之本,出自三苗,姜姓之别也,其国近南岳。及舜流四凶,徙之三危,河关之西南,羌地是也,滨于赐支,至乎河首,绵地千里。”三苗原居住地在江、淮一带,其地域应为今河南南部至洞庭湖、鄱阳湖区域,后因战乱远徙三危,三危地望在“河关之西”,这河关之西本来就是羌人之地。河关何处?今甘肃临夏与青海交界处,其西南便是青海境内。“赐支河”即河曲与河源地区,即现在的阿尼玛卿山、西倾山及其以北地区。“至乎河首”,江河源区已经是古代羌人的活动中心了。对《后汉书,西羌传》所说的“西羌之本,出自三苗”,历代史学家一直有所修正,司马迁说的是“迁三苗于三危,以变西戎”,唐司马贞的《史记索隐》对“变”字作了恰当的解释:“变谓变其形及衣服,同于夷狄也。”换言之,是三江源区河曲一带的古羌人接纳并融合了三苗,使之成为羌族的一部分;而三苗的西迁也为河曲古代羌人注入了生产和生活方式的新的活力,是两个民族两种不同文化,在三江源最早的接触与碰撞,乃至血液的交融。
追思我们的祖先还不能不说到禹,《史记.六国年表》云:“禹兴于西羌。”顾颉刚先生在《九州之戎与戎禹》(《西北民族研究》1991年第1期)一文中说:“禹稷伯夷者,向所视为创造华族文化者也;今日探讨之结果,乃无一不出于戎。”“禹之来由,虽不可详,而有兴于西戎之说。……甚疑禹本为羌族传说中的人物,羌为西戎,是以古有戎禹之称。”大禹治水,是一幅恢宏的历史图卷,导川凿石,以疏代坝,“浮于积石,至于龙门、西河,会于渭讷”(《史记夏本纪》积石即积石山,颜师古谓:“积石山在金城河关县西南羌中。”地处今青海、甘肃接壤处。河既安澜,三苗得以安身,《禹贡》曰:“三危既宅,三苗丕叙。”大禹治水,所带领的是一支羌人的水利大军,历尽艰险东进中原,终成治水大业。一部分羌人因跟随大禹治水有功而得封地成为姜姓之国,“姜”与“羌”在古代文字中为同一字。姜姓,在夏商周三代时,成为一个显赫的大姓,尤以姜太公子牙的齐国,无论国势还是军力,都是诸侯国中举足轻重的一个大国。学术界较为一致的看法是,炎帝为姜姓,炎帝出于羌,与炎帝一母同胞的黄帝与羌也有着不可分割的血缘关系。而姜姓之民很可能是羌人中最早转向农耕的一支,后来炎帝的姜姓部落与黄帝的姬姓部落逐渐东移,教民耕种,尝百草,耒耜耕耨,成为农耕文明的先祖。炎黄子孙,血脉相通,五谷杂粮,传承至今。
当姜姓的一支羌人在中原春种秋收开始农耕时,三江源乃至河湟地区及整个青藏高原上的先人,还在游牧的草原与山野之间自由流浪,或者以简单的采集农业为生。按照固有的说法,人类文明的进程,从整体而言是分阶段的,但千万不要据此认定,后来发生的便是先进的;或者在同一个时间段里,可以用优劣来判断不同地域发生的农耕与游牧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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