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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釜底抽薪（第1页）

百姓们不明所以，聚集在此的人也越来越多，议论声也越来越大。

程怀瑾见时候差不多了，大声说道：“英国公列祖列宗皆为忠肝义胆之辈，程家祖训子孙后代以沙场马革裹尸，保家卫国为荣。我的父亲上柱国程穆之一生戎马，赤胆忠心无愧天地君王。如今我的长姐，大顺朝皇后却被奸人陷害中毒，至今生死不明。今日怀瑾愿以整个英国公府为后盾，希望能还长姐一个清白。”

说完，他重重朝宫门磕头，额前立刻起了血印。

“英国公府对朝廷忠心耿耿，没想到皇后还要受这么大的委屈，我虽是个粗人不明白什么大道理，可我相信这世间还是有公理的！”一名壮汉愤愤不平地跪在程怀瑾一行人的身后，大声嚷嚷道，“今日我便陪着英国公一起为皇后讨回公道。”

赞同此话的人越来越多，程怀瑾的身后队伍也越来越长。有些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百姓经过身边人这么一点拨，也明白了过来，随即对淑妃，对尹家骂骂咧咧的。

当江如霆收到消息匆匆赶来之时，宫门外早已排起了长龙，一眼望不到头。

他面前虽阴沉着，可心里却对程怀瑾的行为十分满意。看来程怀瑾的这门亲事，他是指对了。

江如霆不顾自己的安危，来到程怀瑾的身边，亲手将他扶起。看着他额头上的伤口，江如霆轻轻叹了口气道：“若是你姐姐见着你这样，定会难过的。”

“皇上，姐姐她……”听到程冰的消息，程怀瑾忍不住追问道。

“皇后身上的毒已解，太医诊断明日便能醒来，你且放心。”江如霆轻声安抚道。

得知程冰没事，程怀瑾的心也落了下来。

百姓们头一回这样近距离接近天子，之前不过是看热闹的现在也跪下请安。更有胆子大的，竟仗着人多大声喊道：“皇上，陷害皇后娘娘的人你打算如何处置？”

侍卫赶紧朝人群里看去，却因为此时人数众多也找不见到底是谁口出狂言。

江如霆闻言并未生气，只是转过身大声对百姓道：“皇后是朕的妻子，朕自然会为她讨回公道。”

此话一锤定音，不少人都拍手称快。一旁尚书令府打探消息的下人赶紧转身离去，将这个消息带给尹玮。

尹玮刚刚写好请罪的折子，还在与尹襄商议对策，下人急急忙忙进来禀报。

“黄口小儿，竟将事情做得这样绝，简直跟他那个短命的爹一模一样。”他重重地将书桌一拍，差点将刚刚写好的奏折摔到地上。

尹襄着急地问道：“父亲，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做？”

身为英国公，不顾身份竟当着全京城百姓的面跪在宫门口，这样的行为尹襄嗤之以鼻，十分不屑。

尹玮同样瞧不上，可也不得不承认，这一招釜底抽薪直接断了尚书令府求情的可能。他狠狠地将奏折撕成碎片，扔到一旁。

“即便是现在我脱去官服向皇上负荆请罪，也是落了下风。”尹玮只觉得自己被程怀瑾气得胸口疼，他不是没有揣测过皇上的种种反应，唯独漏了程怀瑾这个愣头青，当真是个莽夫。

“父亲，如今皇后也快死了，不如一不做二不休将程怀瑾除了，以绝后患。”尹襄想得到美。

尹玮走到他面前，狠狠扇了他一耳光，恨铁不成钢地说：“蠢东西，平日里满脑子儿女私情就算了，如今尹家遇到了危机，你却异想天开，生怕皇上不知道是府里做的。待为父百年之后，如何敢将这份家业交到你手里？”

尹襄受了这一耳光，当即低下头不再多言，生怕再次惹恼了尹玮。

“来人，替我更衣。”尹玮朝外大声吩咐道。好歹他也是皇上名义上的舅舅，如今这个局势，只有他亲自去一趟紫宸宫向皇上请罪了。

可终究令尹玮失望了，他在紫宸宫外等了一下午，都没能见到江如霆的身影。宝财得了他的银子，这才悄悄透露这两日皇上都守在凤仪宫，寸步不离。

与江如霆料想的一样，各地弹劾尹玮教女无方、纵女行凶的奏折如雪花般飘向他的龙案，他都留中不发，暗地里派人盯着长乐宫的动静。

与其同时，民间的议论声更大，连说书人的新话本都改成了皇后与淑妃之争，更有甚者向尚书令府扔鸡蛋烂菜叶子的。

第三日傍晚，程冰总算是睁开了眼睛，可毒药影响了她的嗓子，需要精心调养一段日子才能恢复。

江如霆停了三日早朝，龙案上的奏折早已堆积如山。李忠劝了半日，终于让这位天子移步紫宸宫，待晚些时候再来凤仪宫看望。

程冰清了清嗓子，看着指甲上漂亮的丹蔻早已被洗去，锦青赶紧答道：“娘娘，奴婢当日就按照您的吩咐将丹蔻洗掉，保证没有人能发现。”

程冰点点头，此次的毒药是她亲自调配，虽受了些苦，目前看来成效还不错，至少淑妃再也不用找自己麻烦了。

锦青站在那里，表情似乎有些难过，仿佛程冰已病入膏肓，马上就要入土为安了。

她哑着嗓子逗趣道：“怎么看你家娘娘醒来，不高兴？”

锦青立刻否认道：“娘娘能痊愈，奴婢喜不自胜。只是奴婢听太医说，娘娘的毒虽解了，却对身体的危害很大。尤其是近三年不能孕育子嗣……否则将会有生命危险。”

什么叫我之蜜糖，彼之砒霜，程冰是深深感受到了。只要能不生孩子，别说是三年，三十年她也等得起。当然了，这话她只能在心里想想，哪里敢说出口来。

“娘娘，太后娘娘来了。”说起太后，幼白面上也没了恭敬，甚至有些担心地说，“无事不登三宝殿，太后娘娘来凤仪宫做什么？总能不会是故地重游吧。”

程冰被“故地重游”四个字戳中了笑点。她不过刚刚醒来，太后便收到风声，赶在江如霆之前来到凤仪宫。说句不好听的，无疑是想拿太后的威仪逼她就范罢了。

程冰作为一个现代人，被道德底线束缚着，如今她们虽心存善良却也不圣母。想让她出面原谅淑妃，替她向江如霆求情，简直就是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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