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廊临市局那边的验尸报告和dna比对结果出来了,寄给左擎苍的人头和小店老板陈宇发现的尸块是同一个女人,廊临刑侦支队开始在近期失踪人口档案里寻找尸源。根据天气状况和尸块*情况分析,这个女子死于3月28日,被抛弃的尸块分别为大腿骨、两个乳.房、部分脊椎、肩胛骨以及一些粘连在上面的肌肉组织。女子其他身体组织还没被发现,不排除被凶手藏起来或者扔在更远地方的可能。根据骨龄测算,她的年纪大概在37岁左右。
廊临市局的法医在形容尸块的时候,用了“庖丁解牛”四个字,意思就是分解得非常专业,每一刀都干脆利落,准确划开筋膜、割断肌腱,像是熟练工。拆分人体与拆分小母鸡不一样,没有掌握方法,纵使你有再大的力气也难以做到。一个毫无屠宰经验和医学知识的人,要把骨骼一根根分开难于上青天。这些细节都透露了凶手的身份——一个精准掌握人体结构的解剖技巧的专业人士。或许,凶手根本不想掩饰自己的职业。
这起杀人碎尸、水煮头颅的案件让廊临支队的刑警们不约而同地想起了九年前9.25案件,那个案子的死者头也是被锯掉、煮熟,身体被割了1000多刀,刀片很薄,每一刀都避开了大静脉和动脉,切下去的厚薄度差不多,被油一泼刚好微微向上卷起,证明凶手很可能也是个具有医学知识的专业人士。
时隔九年,是同一凶手所为吗?如果是,那么他本可以逍遥法外,也许还可以安度晚年,为何再次作案、还直接挑衅左擎苍?如果不是,那么他为何故意向社会宣布自己杀人的事实?
左擎苍收到廊临传真过来的验尸报告,已是晚上十点。九点就在沙发上睡着了的舒浔被他抱到床上,此时好像有心灵感应似的,醒了过来。
传真机还在运作,左擎苍见舒浔从卧室里出来,还有点睡眼惺忪的模样,上前很宝贝地搂过她,轻吻了一下额头,柔声问:“吵醒你了?”
舒浔摇头,抽出报告中的几张,看了一会儿。困倦的脑细胞渐渐恢复清醒,飞速运转之后,舒浔秀眉微蹙,说了几个字:“……有点奇怪。”
左擎苍了然于心,点了点头。
舒浔拿起水笔,在“东郎子巷”和“……部分骨骼以及两个切下来的乳.房”底下画线,打了个问号。“普通碎尸案的尸块,尤其是头颅,凶手总是希望扔得越远越好,或者掘地三尺埋了,最好永远不要被人发现,这个凶手却不同。碎尸,一是掩饰自己和死者的关系,二是自身心理需要,这起碎尸案的凶手偏向于后者。他把头颅寄给你,把部分尸块扔在这样人来人往的东郎子巷里,生怕别人不知道有人死了还被碎尸。显然他从心底是希望大家发现的,那么,他为什么不干脆全部扔掉?比如,把手扔在水沟、脚扔在垃圾箱,头颅寄去电视台——这样能引起更多关注甚至恐慌。”
这种刚睡醒还能一语中的的品质,真让左擎苍刮目相看。
问题来了,好想马上亲她怎么办?
答,心动不如行动!
舒浔被扑倒的沙发上,某人压在她身上一阵厮磨,最后含着她小巧的耳垂,轻轻吮着,弄得她痒得要命。(现在也就只能舔一下耳垂了,换做以前,你们自己猜会舔什么地方)
“干嘛呀?”舒浔摸不着头脑,眨了眨眼睛问。她永远不会知道自己那个动作、哪句话就触发了左擎苍的巨型犬模式。
“没什么。”左擎苍起身,顺便也拉她起来。谁说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压根儿就不想干活了,或者,想干的也不是什么正经活儿。巨型犬也知道,这样见到女主人就想扑上去舔的心理是不对的。
左擎苍打开浏览器,调出廊临市的地图,找出东郎子巷,只见沿街都是食杂店、小杂货铺、网吧等等之类,是最普通不过的一条城市小巷。他指着发现尸块的陈宇的证词,上面写着“我以为是猪骨,以为赚到了,想带回去熬汤,却发现里面(的尸块)是人肉。”
许多发现尸块的人都有类似的经历,南京1.19碎尸案中,一个大妈捡到了装着肉块的塑料袋,以为是谁买的猪肉掉了,回家清洗时发现了人类手指。
“凶手扔掉的主要是骨头,而不是肉。”左擎苍分析道,“大腿骨、脊椎和肩胛骨都是尸体比较难处理的部分,在普通人眼里很容易误当成猪、牛等家畜的骨头。凶手特地把肌肉组织从骨头上剔下来,说明对他而言,这些难以处理的骨头是没用的,肉,有用。在什么样的情况下,骨头被扔掉,肉被留下?凶手烹煮人头,是不是暗示着他会——吃人肉?”
舒浔后背一寒,他总是以最坏的恶意去揣测凶手,而往往每次都能猜对。这次……如果凶手真的是个杀人吃尸狂,那真是太恶心太变态了!
“这会不会是一个无特定目标杀人案,只要是个人,都可以被杀掉?”舒浔再次眉头紧蹙,这种类型的杀人犯抓捕难度非常大,如果他正处于兴奋期,就会变成连环杀人狂,能不能把他从人群中揪出来,除了专业技能外,还仰仗着运气。
“更让人不解的是,为什么这个人忽然选择将自己的罪行公之于众,他有什么必须这么做的原因?”
舒浔很笃定地说:“他到了兴奋期。”
左擎苍轻哼了一声,搂住舒浔的腰,贴在她耳边,略带抱歉地说:“看来,我们将渡过一个不安宁的蜜月。”
“习惯了。”舒浔哭笑不得地摇摇头。
☆☆☆
廊临刑侦支队查找尸源的工作紧锣密鼓地进行着,终于从近期上报的女性失踪案中找到了一个疑似被害人章晨芬,36岁,家住距离廊临市约20公里的玉宁县,离异,有个10岁的女儿,目前和母亲一起住。平时她在廊临一家发廊当按摩女,每周或每两周回家一天。
章晨芬的母亲李英是4月1日报的案,案件登记信息中,李英说女儿上次离家时说3月30日左右再回来,她30日打电话给章晨芬,想问问女儿要不要在家吃晚饭,却提示关机。30日到31日,她打了好多电话给女儿,发现手机一直关机,终于在4月1日早晨报了案。
帝都警方发过去的头颅照片太过惨不忍睹,廊临支队的刑警怕李英看了受不了,就抽了李英的血,和尸块的dna做了一番亲缘分析,证实二人有血缘关系。这样一来,死者身份确定为章晨芬。
章晨芬工作的“美眉发廊”老板阿杰说,阿芬(即章晨芬)27日晚上下班后,就再没来上班,因为干他们这行的本来就不爱跟警察打交道,所以他没想过要报案,而且那时候他以为章晨芬是回县里去了。
他说的27日晚上其实是28日的凌晨,这个发廊白天是不营业的,一般从傍晚六点开到第二天六点。章晨芬具体什么时候下班走的,他也不清楚。从他三缄其口的样子看,他这个发廊也带着点不良性质,里面的按摩女很可能也出台。
警察们问清了章晨芬租住屋的地址,开始调看沿路的交通探头。
知道女儿遇害的消息,双鬓斑白的李英嚎啕大哭时,笃定地告诉警察,一定是前女婿魏可干的,她抽泣着说,魏可离婚后还一直找章晨芬借钱,却从来不还,有一次章晨芬不给,他就扬言要杀人,不但要杀章晨芬,还要杀他俩的女儿梦梦。魏可赌博成性,以前章晨芬就是因为他输得倾家荡产才选择离婚。在李英看来,魏可丧心病狂,极有可能因为找女儿要钱遭到拒绝,就杀了她。
支队重案一组的警察詹旭入职没多久,看见被害人母亲哭成这个样子,非常同情,一边给李英递纸巾,一边问:“魏可是干什么的?”
“以前说是……货车司机……现在……不知道在那里混。”李英哭得几乎虚脱,双眼发直,好像下一刻就会死去。
“他干过屠夫,或者当过医生吗?”詹旭耐心地问。
“没、没有。他若有那个本事,干个正经工作,也不会一直管我女儿要钱。我——可怜的——儿女啊啊啊!!!”李英又一次嚎啕大哭。
詹旭想,这个魏可的嫌疑很小。但为了确认,他还是和同事们去了魏可家,没找着人,听邻居说他因为私设赌局被拘留了,再打电话一问,魏可3月25日被拘留,现在还没放出来呢。这么说来,魏可的嫌疑排除,这早就在意料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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