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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章五十周年（第2页）

严恕默然，低下眼帘好一会儿，“这段时间我会给顾老增加要求，等各方面指标都达标了，出去旅游也是可以的。不过要每天和我说一下具体状况。”

顾奶奶高兴地点点头，“会的会的，麻烦你了。”

严恕作顾老的家庭医师有三年了，对顾奶奶和顾老平时的相处方式都十分了解。

顾奶奶平时看着老是凶顾老，实际上，她是最爱最心疼顾老的人。

他安排下来的事，顾奶奶都是自己一一记住并且去实施的。

没有经过任何人的手。

有一次顾老晚上犯病，严恕赶到的时候，发现顾苑安安静静的，灯都没开。

只有顾奶奶打着电筒下楼来接他，嘱咐他小声些。

那时候他才知道，在顾老病情最严重的那几年，顾奶奶晚上都是睡不着的，总是半醒着，生怕顾老有事，她不能第一个知道。

以前他只是感慨两位老人的感情深厚，但又觉得生老病死本就是人的常态，但作为医生，他依旧会努力改善顾老的病情。

直到他和夏淼在一起后，突然就懂得这种感情了，遇见相爱的人不容易，两个相爱的人能生活在一起更不容易。

那种对方任何身心的疼痛，都会扯到自己心脏的牵挂感，只有爱过的人才会明白。

“阿恕慢些走。”岳姨将严恕送到门口便回了。

严恕上车之前，又看了一眼顾苑。

以后，他和夏淼应该也是这个样子吧，相濡以沫，执手到老。

汽车飞驰离开，惊起一地落叶。

顾老自然没有真的生气。

平时作完气，都会舔着脸去主动求好。

顾老只是享受这个过程而已。

都说越老越小，老小孩嘛，就是这样来的。

年轻的时候，顾老总是绷着脸，事事都霸道，如今老了，他就想让顾奶奶霸道着，一人霸道半辈子，挺好的。

突然间想起了顾奶奶刚生顾傅那会儿。

还在坐月子的女人，头发乱糟糟的，衣服也皱巴巴的。

明明刚生完孩子，身体应该是最虚弱的时候，她却还有力气指着他，“顾峥！你好好看看你老婆，为了给你生孩子，遭受了多大的伤害，前半辈子都是你做主，后半辈子，你得让我做主！”

想着想着，顾老就笑起来。

其实，他一直都是让她做主的好吗，不管是年轻时霸道的他，还是现在‘受气’的他。

他都在让着她啊。

“老顾。”

顾老缓缓转身，眼前的她，不再是年轻时那个娇气又古灵精怪的女孩，而是一个陪他走过大半人生的小老太婆，白发纵生，一脸褶皱。

“在呢。”

顾奶奶拉着他的手，眼睛还是和年轻时一样，闪着亮光，“我们去旅游吧，纪念我们在一起的第五十年。”

顾老眼眶微红，“好……好啊。”

书房门外，甄容和顾傅悄声离开。

“看样子，我们得取消宴请了。”

“嗯……这些年，我们也没问爸妈，他们想要怎么过，现在，就由他们自己打算吧。”

甄容点点头，将外衣换下。

顾傅突然从身后抱住她。

“怎么了？”

顾傅微叹口气，“老婆，我们也快三十周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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