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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将飞犹作回风舞 上（第2页）

春雪本能地后退一步，看着他，然后虚弱地笑笑，说：“那就由我来戴吧。”衣架就在门口，在他们身边。她记得口罩放在衣兜里，伸手去掏，双手都被他紧紧握住。

他审视她的脸，通红的面容，摇摇欲坠的身体，嘶哑的声音，还有滚烫的一双手，都让他痛惜。他严厉地问：“你怎么了？告诉我你怎么了？”

春雪有气无力地笑，不安地说：“你离我太近……”

清朗忽然俯下身，把额头贴在她的额上，然后简洁地说：“你发烧了。”

春雪被他的举动惊得一呆，顿了顿，嗔怪：：“非常时期，连医院都设了专门通道通往发热门诊，你怎么还大意？万一我得了‘非典’怎么办？你知道现在有多少人被感染，死亡率多高？”开始她的语气很平淡，越说越感觉到严重，渐渐生气。

莫清朗说一句“谁在乎”，一把抱起她。春雪惊叫。清朗走向卧室，把她轻轻放在床上，说：“你生病了，躺着别动。”他拉过被子，给她盖好，然后掏出手机，很快地拨了一串号码，一边说一边向外走，“谢医生，我是莫清朗。我的朋友生病了，希望你现在有空出诊……”他关上门，后面的话不得而知。

春雪心神震荡，目光落在床头柜上的白马车上，心乱得很，忍不住轻轻咳嗽，每一下咳嗽都带动嗓子和气管一起疼。

过了一会儿，清朗推门进来，说：“医生一会儿就到。他是我的朋友。”

春雪平静地问：“你不怕我真的得了‘非典’吗？”

他老实地说：“怕，特别怕。”

“如果我得了‘非典’，以你刚才和我的距离，肯定会被传染。你不怕吗？”

他微笑着摇头。

“那么，”春雪紧咬嘴唇，眼中浮现出痛苦之色，“请你告诉我，是什么让连‘非典’都不怕的你躲着我，整整十六天？我绞尽脑汁都想不明白。我做错了什么？”

清朗把她柔软的小手捧在掌心，内疚地说：“是我的错。有很多事我想不通，耽误了我来见你。”

“你现在想通了？”

“嗯。”

春雪幽怨地说：“如果你想不通，你会一直消失，是吗？”

他想了想，说：“恐怕不会。我会想你。”

春雪哽咽，心想：会用你说的那种折磨人的想念想我吗？

医生来后为她做了体温、咽喉等检查，听完心肺音，说：“你这是感冒加扁桃体炎，扁桃体化脓引发高烧。”

清朗问：“该怎么治呢？”

“有中医和西医两种办法。中医喝汤药，配合中成药，三天保你退烧。西医需要输液，吃消炎药，三天治好。”

春雪忙声明：“我喝中药。我现在浑身都疼，不想再挨针扎。”

医生笑了，对清朗说：“我让护士把每天需要的药送来。汤药我让他们煎好，你热一下就能用。”

清朗送他出门。春雪纳闷：清朗说谢医生是他朋友，且不说年龄差了十多岁，只听他的称呼——他称他莫先生，很是生疏。

清朗煮了挂面，逼着她吃。她皱着眉头像要受多大罪似的，转开头。清朗悠然说：“人是铁饭是钢。中国古代的农民起义大都是因为饥荒。体力不够病就好得慢。如果三天后你还发烧，就给你输液。”春雪只好拿起筷子。

春雪的头昏昏沉沉，可全无困意。清朗就给她讲故事，把自己以前看过的童话都回忆一遍，讲《青鸟》、《夜莺》、《星孩子》。春雪听着，含笑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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