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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二次会议（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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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明月忍住内伤哈哈大笑：“你们杀我容易，但要打卫松疾的主意，只怕是比登天还难。它的本事可比我强一百倍，就凭你们几个，呵呵……”强烈的笑意牵动内腑伤势，当即又再次吐血。

持剑的少年甩开谢明月，一脸不悦，眼中浮现凛凛杀意：“既然是废物一个，那又留你何用？”倏地利剑挥下，竟是削首之势。谢明月心中一凉，知道必死无疑，索性闭上双眼，只恨自己到死都未能和自己的兄弟相认。

就在他以为毙命之刻，却听见“铛”的一声，一股清风拂过喉咙，长剑迟迟没有落下，反倒是持剑人被一股力量震退了数步，剑柄差点脱手。众人诧异地朝一侧望去，一阵爽朗的男子声音随之传来。

“你们找的人是我，又何必难为我的朋友呢！”卫松疾搀扶起谢明月，右掌凝元，灌输在奇经八脉间，化解他体内的两股余劲。谢明月冲他哑然一笑，似是尴尬于现在这幅狼狈的模样，但是一想到是眼前之人救了自己的性命，心中又难掩感慨之情。

他也同时注意到了在卫松疾的腰间，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把佩剑。他认得那把木剑，那是荆歌的随身配，看来仓库里的那场战斗终究还是荆歌败了。

三人中一直没出手的中年男子同样打量了卫松疾一番，然后失望的摇了摇头，似乎眼前之人和自己想象的有所出入。传闻中的卫松疾是震慑晋朝的陆门刺客集团领袖，同样是洛神宫百年难得一见的剑术奇才，为人处事干练老道，善于政治，能文能武，理应和自己一般大的年纪，但不曾想到竟会是一名看上去手无缚鸡之力的毛头青年。

他不放心重新观察，这一回他注意到眼前人的衣袍上干净的寻不到一丝灰尘，但是从他的脸色上看应该刚刚经历了一番激烈搏杀。在如此的情形下犹能保持身无尘垢，倘若不用洁癖来解释这一点的话，那么及时此人的武术造诣已经高深到相当一个境界。

他讪然一笑，态度转为温和：“原来阁下便是卫松疾卫大人。我等三人受苏将军派遣，特来安陵视察这里的驻防情况，顺便想了解那件事的进度。本将名为杨魄，为参军校尉，这两人是我的部下。”他指着身边二人介绍，持剑少年名为白朔，持索巨汉名为澹台照。

卫松疾没有因为三人的职位高于自己数阶，而显卑微之态，反倒从容笑道：“听闻东吴现今朝堂形势复杂，我久居外乡，耳目闭塞，不知道将军口中的苏将军指得是哪位苏将军？”

澹台照一脸不悦，抢先发话：“除了绡巾卫的苏大元帅，还能是谁？”

“哦，原来三位是阿曜派遣而来，恕卫某刚才多疑，还请三位大人莫怪。不知刚才将军口中所言的那件事是指……”

杨魄神情笃定，毫不避讳地吐出四个字：“持国之力！”

卫松疾眉头微微一沉，脸上却是不变的微笑：“将军可知这四个字意味着什么，此乃绡巾卫最高机密，既然阿曜派你们三人前来，那我也不必向你们隐瞒什么，这件事情我已有了头绪，正要回报他呢，你们来得可正是时候。”

杨魄大喜道：“此话当真。”

“详情我之后自会向你们禀明，眼下尚有一事，还需有劳三位将军。”卫松疾指着一旁伤痕满满的谢明月，微笑道：“还请各位就方才的无礼之举向我的这位朋友道歉。”他言语看似温脉有礼，却饱含一股无形压力，让人心头一凛。白朔正要动怒，却被杨魄按压下来。

“方才我的部下只是听说了卫大人的威名，想出招试探一下，并无恶意，但不曾想到却一时失手，误伤了卫大人的朋友，还请这位兄弟海涵。”杨魄边说，边用眼神示意二人，二人似乎非常听从他的话语，也都按捺住了胸口的怒火。

卫松疾满意地点了点头笑道：“如此甚好，想必谢兄你也已经原谅了他们几人了吧！”

谢明月一听，不由急了：“喂，他们刚才可是想要我的命啊，要不是你及时赶到，只怕我早已经人头落地了。”他用手指了指自己胸口的伤，一脸的委屈。

卫松疾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谢兄你是个聪明人，难道看不出这一切只是个玩笑罢了。”说完，他附到谢明月耳旁，轻声嘀咕了一番，将手中缇音剑递交过去，然后冲他做了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便领着三人离开。

谢明月看着三人的背影，兀自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唉，还以为会拳脚教训他们一番。没想到会充当一个和事老，看来这一身的伤算是白挨喽！”

他摇了摇头，目光又抛向了一侧的仓库，方才卫松疾临行前交待了自己两件事，一件事是密切关注尚香谷场绡巾卫的情势发展，另一件事便是替他处理荆歌的后事。

他心中苦笑，不知道从何时起自己居然成了卫松疾的左膀右臂了，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天意吧。

卫府中，此刻聚集了一批足以左右安陵县乃至是东吴命运的人物，而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一个关键之人身上，他将拨清萦绕在安陵上空许久的疑云，解开这一切事物的谜团。

杨魄用习惯性的审视目光打量在场的所有人，除了己方的三人外，尚有郭象，左思，苏镜这几张陌生面孔。双方对于彼此的存在都似乎感觉到一时不适，眼中充满质疑。

卫松疾对此确是不以为意，对在场众人一一了番介绍，与此同时，他留意了众人面部的表情变化，看在眼中，确是盘算在心中。他小心翼翼摊开那张被翻阅了无数次的安陵藏宝图，先将之前关于这张图的种种信息告诉对此一无所知的杨魄三人，然后指着图上标注的汉代篆文道：“只是一张汉代流传下来的古图，我可以肯定它的者是班固，但事实上发现这桩宝藏秘密的却不是班固，而是另外一个人，那便是张衡。”

郭象顿时奇道：“莫不是那个造出浑天仪，写出《二京赋》的张衡？他怎么会和这些事情扯上关系。”他和张衡同为学界奇才，对于张衡的奇才推崇备至，因此对于卫松疾那番言语震惊同时持有质疑，而其他人也个个瞠目结舌，纠结于班固和张衡这两个名字同时出现这一幕场景。

卫松疾解释道：“汉阳嘉二年，也就是张衡造出八角地动龙仪的第二年，他测出大汉的西南方有震感，便从长安赶到了当时的事发地点归临县，也就是现在的安陵县，去验证仪器的准确度。结果归临县果真发生地震。张衡便以归临文书的身份在那里停留了一段时间，观测地震的具体情况，并结合归临的地理发出了那句‘归临之地势，行于八阵，享日月之华光，此间势，千古未有’的感慨。还有‘平谷生光，山河转移’这句也是他对于地震的描绘。”

“至于后面那句‘吾观持国之力于九歌不谐处’则是出自班固的旁批。这两人的话被认为出自一人手笔，实际上是后人的误传。在召集大家来之前，我向安陵文馆的师傅们查阅有关安陵的古籍，结果证明他们二人在安陵确实有为官的记录。”

“那场发生在二百多年前的地震造成了一次地理剧变，震出一道裂谷，张衡深入裂谷进行调查，成了第一个持国之力的见证人。不久之后，班固在安陵任职，绘制安陵地理志的时候，也亲入那道裂谷，成为第二个见证之人。这二人都不曾公开裂谷里面的秘密，即便是班固那句旁批，也是他用匈奴文中及其晦涩的语句加以描写，外人根本难以知道其中究竟。“

澹台照眉头紧皱，不高兴道：“如此说来，持国之力早在二百年前就被那两个老古董给独吞了，那我们还在这里讨论个屁啊！”

这句话传到郭象等人耳中，后者顿生反感情绪：“麻烦阁下嘴巴放尊重一些，勿要在此诋毁先贤。”

澹台照不肯罢休道：“你又没有见过他们，怎么知道他们是什么样的货色!”

“住口！”沉默已久的左思终于按捺不住，面对澹台照咄咄逼人的气势，不卑不亢道：“虽然时代已经不同，但是我拜读过他们二人的文章诗赋，无论是张衡的《二京赋》，还是班固的《两都赋》，都是以赋讽谏，身体力行，若不是心胸广阔，大智大贤之人，是不可能写出那样的佳。”他言辞诚恳真切，得到了苏镜和郭象的点头响应。

澹台照见被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少年书生说教，气得全身的盔甲咕吱响，正要发，但话锋却被卫松疾抢了过去。

“先人是非并不是咱们今日的的话题，他们的功过是非自有后人评议，无须我们在此妄自菲薄。”

卫松疾有意岔开话题道：“虽然那道藏宝的裂谷先后两次被发现，但是出于某种原因，他们并未动谷中之物，否则也不会留下线索让后人知晓。班固曾经说过‘吾观持国之力于九歌不谐处’，其中‘持国之力’便是我们要找寻的东西，而‘九歌不谐处’则指明了藏宝的地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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