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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离去（第1页）

晚上3点，惜花部落大殿。

长老们和沉香集合在大殿里，大殿的前后门都已经关闭，凰鸟塑像前，一盏明黄的大灯照亮了大殿。尔三戈站在凰鸟塑像前，手里拿着他那把随手制作的刻刀。

“原本不想今晚就引爆的，可是再拖下去，我担心会发生变化。”

在实验结果出来之前，再多的理论推算与理论验证都是有边界的。所谓边界，就是对主体实验的效力是有限的。就好比一顿饭，主食和辅菜一样的重要，只为了填饱肚子的话，就不在这个讨论行列。

尔三戈虽然对自己很有信心，或者说在他的专业所涉及的方面从来不曾退却，可是现在要面临的环境比实验室要复杂的多。实验室里，为了试验的单项因素效力的准确性，所有参与试验的因子都必须在实验者的掌控之中，通过单项变量法进行。这是所有的学科实验和生活的基础运行规则。

当然不是所有人都必须要遵守，比如那位被一致认为“必须死”的天才科学家。哪怕是为人类找到了“聚变”的最理想能量维持与转换的方式，他也因破坏了太多的基础运行规则而将自己送上了绝路。

这一次的实验变量太多，尤其是灰熊的袭击和后山的蛟龙躯体。前者以能量浸泡的方式试图强行改变被包裹者的结构，后者以能量固化的方式为整个部落提供了稳定的能量自然净化的容器。

不能再继续拖下去了，再拖下去，等到灰熊的能量开始被蛟龙净化，被部落的人吸收，要想逆转能量就简直是痴心妄想。

尔三戈连夜通知了大长老，站在凰鸟塑像前，开始启动自己的“失败的聚变”实验。

只见尔三戈用刀在凰鸟塑像的眉心处，刻画了几刀，一道黄金雕刻的火焰出现，如同花双眉心处的一般。

大殿之中瞬间以花双为中心起了一道打着旋的风。明黄的灯在风的作用下已经熄灭，不过大殿并没有迎来黑暗。花双不知什么时候换上了红金色长裙，明明刚才都还是一身猎装。可是这不重要，重要的是狂风出现瞬间，花双失去了意识，地面出现金黄色的蜘蛛网一样的纹路，纹路以花双为中心，迅速蔓延至整个大殿，连头顶的木板都不放过。

大殿的门无声地打开，空气中出现一道道宛如实质的冰棱，那是急速涌过来的能量由于太过浓稠而出现的视觉偏差。铜铃眼睛的二长老率先喝问道：“怎么会这样！”其余长老们也都看着尔三戈，等待他的解释。

尔三戈皱着眉头，走到边上使劲盯着她的脸看着，似乎是发现了什么。可是暴躁的二长老连忙动手想让尔三戈离花双远一点，他刚走进狂风中心，就被排斥了出去。

“你为什么要修改我们事先说好的东西，你这样让我很难办。”尔三戈转身看着一直默不作声的大长老，实验没有太大问题，可是实验的主持者们出现了大问题。

“你终究是外人，我觉得部落的生死还是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比较好。”大长老解释到。

“可是你并不知道以一个裂变生物基因为聚变容器的后果会是什么，为什么你们这代人总是这样，永远不喜欢敞开胸怀去了解未知的新生，永远喜欢依靠着自己的经验去刻画新生的模样？”尔三戈心里其实很愤怒，实验也好，生活中的一些事物也好，你的计划没错，可是执行的人却因为自己的喜好犯下了简单粗暴的能够影响整个实验的错误，这是他最不想看到的。

普通人觉得是人就会犯错，就应该被谅解。可是那是在错误发生以后唯一的处理方式，是自我安慰、自我催眠的借口。一个成熟的实验一个成熟的实验者，能够容忍自身能力不足而导致的实验错误，可是像这种未经过事前的讨论，擅自更改实验方案的行为，怎么忍？事后来一句“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尔三戈知道自己的愤怒也好，自己的内心的委屈也罢，都不应该这个时候继续表达下去。

“任何现有生物体的细胞结构也好，能量结构也好，承受的程度都是有限的。她体内的能量在你选择她的时候，已经出现满溢现象。两种不同性质的能量出现她体内，刚开始的时候，会出现相互抵消，可是随着时间过去，能量之间相互抵消的对抗程度会加剧，她的身体承载不了。这种加剧无法被限制在一个特定的容器之中，就会带动外界的能量不断涌入，成为一场燃烧的大火。以一只固化的蛟龙身躯为燃料，再加上你这位自以为是的大长老，哈哈哈哈！”尔三戈疯狂的大笑着，他的理智告诉他这样不对，不应该任由自己的愤怒控制自己，可是他忍不住。

随着尔三戈大笑，金色的纹路越来越清晰，狂风也越来越大，长老们不断被逼退，疯狂的用自己方式试图靠近浑身已经开始出现金红色火焰的花双。大长老身边已经出现了三只橙色的火鸟，可是火鸟从花双身上飞过，又瞬间飞回了原地。圣地里，蛟龙的一双复眼盯着头顶，它感觉到了一股很熟悉的力量，这种力量让它恐慌，可是现在的它无能为力，已经被困死在石壁之中。

“尔三戈，冷静！一定还有办法！一定有办法的！”沉香感受到了尔三戈的气愤，并且在她的感知之中，整个部落就像是忽然之间成了巨大的火炉，不断的有大火烧起。

尔三戈听到沉香的喊话，脸上露出无奈的苦笑。每个人都是这样，似乎所有人在无法控制住自己造成的恶劣影响的时候，都会变得愤怒，变得喜欢将拯救世界的希望寄托在没有犯错的人的身上，一旦那个人承载不住这个希望，就会成为这场灾难的罪魁祸首。

“你的实验确实有用，可是在很多年前就已经有人设计过类似的实验，相关的实验资料封锁在实验室的特别档案室里，我们给你查询的权限。可是你这次的答辩我们不会给你通过，你暂时解决不了你试验的容器出现问题的后果，而且你也暂时不具备这样的能力，不符合学术道德。”

当年答辩失败的时候，自己的导师是如此回答的自己。是呀，后果是如此的严重，一旦实验出现意外，实验失控，就光这里便是一百多位的鲜活的生命。尔三戈大声哭了起来，滚烫的泪水滴落在地面上，发出刺耳的滋滋声。

金色纹路已经开始蔓延，新建好的天坪也已经被其占领，狂风已经将大长老、沉香她们推出了大殿之外，凰鸟的雕塑也直接炸裂！部落里的人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或许他们将永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新的能量冰棱已经出现，花双整个人已经完全被金色的火焰包裹，一只红金色的凰鸟从她身上冲了出来，试图逃离，可是又一道冰棱出现，直接贯穿了它！红金色的凰鸟在哀鸣声中化作点点碎屑，给冰棱染上一层红金色的点缀。

“尔三戈！”沉香大声的呼叫着。

尔三戈哭过之后，看着即将从能量状态转换为现实的纹路以及冰棱，他感觉很累。明明只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怎么忽然之间就成了这样？

“尔三戈，这么晚了还不睡觉，在外面小心着凉！”妈妈半夜起身喝水，顺便看看自己的小家伙有没有老实的睡觉。小小的尔三戈自己打开阳台的门，正坐在太阳椅上看着星星，双腿一摇一晃的，回头和妈妈说道：“我再看一会儿，马上就睡了，刚才太热，睡不着。”

“好的，那你一会儿要睡啊，不然明天我去上班就把你装篮子里提到姑姑们面前，让她们捏你脸。”

不能让这些情绪继续下去，尔三戈努力的将脑海中的纷乱情绪清除出去，其实那天尔三戈就有对意外发生的应急方案预演，只是教授们没给他解释的机会。

尔三戈伸手揽住已经化为火人的花双的腰，两人身体重合在一起，新生的冰棱被尔三戈截断，产生了某种变化。剧烈的红光闪过，宛如一场无声的爆炸，大长老带着其余三位长老躲进了圣地之中，躲避余波，沉香则是陷入昏迷之中，浑身被火光包裹。

“我也不知道还有什么比我作为容器更好的选择。”尔三戈在心中如此想到。

他将自己的身体同怀中的火人紧紧贴合在一起，冰棱和烈火仿佛找到了新的目标，不断向他身体里涌去，尔三戈闭上眼睛，感受着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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