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捻指间又是数日过去,很快迎来了三月初九,太子大婚。
太子乃是一朝储君,其婚礼自然非比寻常,礼仪皆由礼部主持,规矩冗杂,处处彰显着高贵。
漪宁随二公主、三公主和邵稀在承庆殿观礼,瞧着那一对璧人,心里也是颇有些感触的。
阿妧出嫁了,再过不久便是稀儿,却不知邵哥哥何时能回来,亦不知她何时能盼着自己的婚礼。
不知不觉间邵哥哥便已离开半年了,前段日子迟迟不写信给她,不过昨日倒是又收到了飞鸽传书,说前段日子太忙,如今得了空才写信给她。
这回没有附带赵源密密麻麻的信件,想来之前她让赵源把他饮食起居皆以书信告知与她的消息被他发现了,不过这回他自己倒是说了不少话,简单介绍了自己这几个月的近况,好说了不少思念的话,却也让漪宁十分满足。
塞北的战事似乎很顺利,因为前头他设计赢了两场仗,如今争得了众人的信任,做起事来得心应手,游刃有余。他还说,如果顺利的话,不出三年他便可以提前取了北夷可汗揭燕讯的首级,然后回来迎娶她。
漪宁正陷入沉思,突然被岑锦玉扛了扛胳膊,顿时吓得回过神来:“怎,怎么了?”
岑锦玉好奇地打量她:“喂,太子大婚,你脸红什么?”
漪宁摸了摸发烫的脸颊,一颗心跳的飞快,随后伸手呼扇两下:“可能是太热了吧。”
岑锦玉撇撇嘴:“你这个人,撒起谎来都不心虚的慌。”
漪宁笑笑,竟不知如何辩驳,索性沉默。
等一切繁杂的礼节结束,天已经彻底黑透了。
太子妃被送去洞房,东宫却还有一场盛大的喜宴。
因为念着穆妧此时只自己一个人,漪宁便自己去了洞房与她相伴。
推门进去,她的陪嫁侍女零露在一旁陪着,瞧见她忙屈膝行礼:“郡主。”
穆妧穿着凤冠霞帔,此时正在鸳鸯榻前坐着,喜帕遮面,瞧不见里面的容貌,却有一把温婉的声音传来:“郡主来了吗?”
漪宁笑着走过去,陪她在榻沿坐下,并握住了她的手:“嫂嫂日后唤我阿宁即可。”她和穆妧虽自□□好,但她极重规矩,从不曾唤过她的闺名。
不过如今不同了,她已是太子妃,地位自然比她高些,唤她阿宁也无不可。
穆妧回握住她的手,力道有些大:“阿,阿宁,我好紧张。”
漪宁不由笑了:“嫂嫂紧张什么,太子哥哥又不会吃人。何况,这是你梦寐以求的,嫂嫂该高兴才是。”
“是啊,我自然是高兴的。”穆妧抿了抿唇,抬手抚上胸口,“但不知怎的,今晚莫名觉得慌乱不安,眼皮也总是跳。阿宁,你说会不会出什么事?”
她总觉得自己福薄,如今轻轻松松嫁了岑璋,成了他的太子妃,竟像是做梦一般,只怕是镜花水月,终究一场空。
漪宁握紧了她手,低声安慰着:“不怕,有我在,不会让人欺负你的。”
“嫂嫂饿不饿,你今日怕是都没来得及用多少东西吧?”
穆妧摇头:“方才我吃了几颗红枣垫腹,如今还好。”
漪宁却微微一惊:“几颗红枣哪能垫腹,我亲自下厨帮嫂嫂做碗阳春面好不好,我跟皇后学的手艺,味道很好的,你等着我。”她说着,急匆匆便出了门。
入了夜,喜宴上的宾客们酒意阑珊,倒是比之前安静了许多。如此寂静的夜晚,但凡有什么声响,也总是显得格外清脆嘹亮。
刚一出门,漪宁便听到一阵婴儿的啼哭之声。
她皱了皱眉头,看向佟迎:“你可曾听见?”
佟迎指了指方向:“郡主,好像是从那偏院传过来的。”
漪宁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那座院子在灯火通明的太子东宫显得十分幽暗,只泛着萤火之光。那院子,似乎住着人。
佟迎想到了什么,突然惊道:“郡主还记得太子身边的庆昭训吗?她好像自请幽禁于此地。”
“庆昭训?你是说那个叫庆茹的宫女?”漪宁神色凝重几分,“那婴儿的哭声又是怎么回事?莫非……”
这时,零露开门出来,见漪宁还在门外便福了福身子:“郡主,我家姑娘听到婴儿的哭声,让奴婢出来瞧瞧。”
漪宁心上颤了颤,一时不知该如何答复。
阿妧已经嫁过来了,木已成舟,这婚事再无改变的可能。只是,若她知道庆昭训产子,该有多痛心……
倒是佟迎反应快些,低声道:“郡主,许是哪位宾客带着孩子来赴宴,故而会有哭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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