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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也如往常般一直忙碌着,不过到了临近下班的时候,部门主任老段却突然走出了办公室。
老段也算是好领导了,平时对人都是一脸和气的,不过该凶的时候也不会软。有时会有刚工作的小年轻见自己领导一脸和气,工作时就马虎了一些。但这样的话,没过多久,老员工们一般都能听到老段他透过办公室墙壁的咆哮声。
但是在那之后,他对待年轻不懂事的员工也不会有异样,还是平常对待。加之他老婆如果做了一些他家乡的特产食品的话,他也不会小气,通常都会带过来让我们尝尝味。让他受到了我们部门员工一致的爱戴。
不过我们对他却不怎么了解,虽然闲下来的时候,他也会找人说说话,但是却很少提及他的家庭情况。我只知道他在大约30年前就结了婚,婚后生了个有出息的女儿,是个在日本的留学生,上的大学好像也挺有名气的,叫什么早稻田。
“咳、咳……”
老段他走到我们中间来,咳嗽两声,我们都看过去。而他却看向我说:
“小华,从明天起你就是部门经理了。”
“啊?”
我顿时惊讶了,一般来说的话,提拔人的话都是提拔年轻人吧?自己干了这么多年,虽然有些资历,但这么多年混的也只剩下资历了……
“老夏,恭喜你啊。”
魏楠这时候却直接拍住我的肩膀,向我道喜。他脸上表情很激动,很是为我开心。
而老段也又笑呵呵地开口了:
“小华啊,你以后可要好好干啊。我这一把老骨头已经干不动了啊,现在想想,也算是为这里付出了大半辈子……”
“啊,不会的!您还健壮……”
“不、不。”
他挥挥手,然后打断了我的手。
“我干了这么久,也该享享清福了。正好我女儿也从国外回来了,我呀,可以养老喽!未来是你们年轻人的……”
女儿……
我看着他满脸幸福的模样,呆立了片刻,之后也只是机械性地答话。可女儿这两个字却久久的在我心中徘徊着。
自己这么多年,在家庭中究竟扮演着怎样一个角色?真的是照顾后辈的人吗?
我想起雨希她的懂事,她知道心疼自己的父亲。她每次周末时候回家之后,都会乱糟糟的家收拾好,她在家的时候也从来不叫外卖,每次都会自己买菜煮饭……
我也不知道自已是怎么了,明明这么多年了,一直都在逃避自己的责任心。今天却突然有了那么多感触,每听到女儿这两个字,胸口就像多了一斤重担,而且好像有人逼着我要我去想这些……
只是我想了又有什么用?自己都发誓了多少回,从此不再碰一滴酒,下班去买菜煮饭……可自己都没有做到过。
我的脚步像机械般僵硬地走到窗边,往下看去一眼,高度令人恐惧,无数足以碾压人的车辆正在马路飞驰……只要……对,只要这样,就可以再不烦恼了、再不受责任心的折磨了。可我闭上了眼睛,脑海中又开始涌现出另一思路的思绪了:
我这样做,置自己女儿于何地?
我睁开眼睛,突然有些干涩的感觉,我再往下看一眼,依旧迷恋。却再不动心了,毕竟自己已经是上岁数的人了,如果真的如此轻生,早便已经……
只是那一点迷恋感却难以摆脱,混合着抗拒感与愧疚感,让我的大脑只清晰地感受到情绪,却无法摸清楚思绪……
时间就这样在我的烦恼中流逝了,我好不容易回神过来,看向钟表,正好是下班的时间了。魏楠过来对我说:
“你刚才听见没有?那个小年轻、李飞,说下班后一起去世嘉玩玩,算是庆祝你的升职和送老段他走。”
世嘉是一家离公司比较近的KTV,生意好像不错,时常见到许多年轻人去那里。我们公司的人之间也偶尔会一起去那里玩玩,权当放松了,连魏楠这快四十岁的人有时也会跟去唱两首。而我自己则从荷她死后开始,就再没去过了。
可今天,至少名义上是庆祝我的升职,实在不好不去,我也就对魏楠他点了点头。
“好吧,我去。”
他听到后看起来蛮开心的,他说:
“好,我们这就走吧。”
我看向这么多说要为我庆祝的同事,他们脸上都有笑意,我也难得的有了一丝好心情,先放下了杂乱的思绪,想着回家也是喝酒,还不如跟他们玩玩。
只是在下一刻,我的脚步却不由的一僵。
——哪怕是这些同事,在自己的记忆中,好像都比自己的女儿要清晰些,我的步调忽然沉重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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