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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多面曾方语（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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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了趟厕所回来之后，赵未央发现的左侧空机器上竟然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曾方语。

曾方语是文学院汉语言专业的学生，和林常弘、于书亭同班同宿舍。他是南方人，个头不高但思想精悍。初到鲁省，曾方语对北方的一切都嗤之以鼻，常常拖着浓重的鼻音轻扬起小小的额头，将别人的自尊践踏得体无完肤。在他看来，北方的天气及其余的一切都狗屁不是，南方的天气及所有的一切都比北方最低好那么一小点。

曾方语有这样的看法倒不是他单纯对北方有偏见。实际上，整个地球他都瞧不上。他常常表现得无比颓废，声称这个世界没有任何值得他留恋的东西。可是，曾方语还是坚强地活着，而且选择了这所北方的师范大学。

刚刚入学的时候，一贯勤俭节约的林常弘从家中带了些煎饼和咸菜到学校去。曾方语看到林常弘吃煎饼，大吃一惊：“你在吃纸吗？”曾方语对于“纸”的发音和“屎”差不多，当即让林常弘恶心得不行。随后曾方语又看到了林常弘正吃着的用腊菜和辣椒调制的咸菜，大叫这是“垃圾食品”。曾方语坚称所有的菜里必须放上糖才好吃，惹来一众北方大汉的大笑。后来林常弘发现，曾方语真的将自己的煎饼当做纸来用了，那就是每次需要记电话，便拿来他的煎饼一用。

曾方语的骄傲还表现在他对北方方言尤其是鲁省话的贬斥上。一次，610宿舍去师大东路的小饭店里聚餐。曾方语进屋之后二话没说，一屁股就坐在了“主陪”的位置，结果被一顿好灌。饭后，别人问他吃完了吗？他很礼貌地一笑，说：“吃好了。”大家不知道曾方语的“吃好了”就是“吃完了”，再加上曾方语说话鼻音很重，尾腔过长，都以为他问大家吃得好不好，想到这个小饭店的饭菜也就那么回事儿，请客的同学不好意思说饭菜丰盛，只好说“一般，一般。”曾方语愣着看了大家好几眼，最终没弄明白怎么回事。

回到宿舍之后，曾方语在卧谈会上开始批评鲁省的酒文化及北方方言。曾方语像棍子一般一打一片的话一时间惹恼了宿舍其他人，大家整整一天里都用方言交流，让曾方语如听天书。

曾方语表示他要报复，他的底气是南方话比北方话更深奥。他要找几个人一起说南方话，也让北方的舍友听不懂。可惜的是，齐鲁师大只是省重点，在全国的名气比较一般，在南方的招生并不算多，而610宿舍更是只有他一个南方人。后来，曾方语只好给自己的父母打了个长长的电话，挽回了一丝颜面。

后来曾方语终于放弃了自己的骄傲，耐心地学起了最有趣的东北话，却常常因为理解错意思，闹出许多笑话。比如一次，曾方语陪本班一女生到桃李苑就餐。上菜之后，曾方语为了炫耀自己新学的东北话，一而再再而三地向该女生用东北腔劝菜：“你吃点****，你吃点****……”该女生最终羞愤难当，大怒离去，曾方语则在那里莫名其妙，不知问题出在哪里。最后还是身边的一个男生点破，曾方语才回过神来。

当时为了刺激曾方语，林常弘常常预设陷阱算计他。一天，林常弘从外面回来，突然摆出一副谦虚好问的架子问曾方语：“要骂别人蠢驴，英文蠢驴怎么说？”曾方语说不知。林常弘就告诉他该如何说，还要他记住。

曾方语有点爱炫耀自己的小本事，等其他人进屋，他立刻跑上去问别人知不知道蠢驴怎么说。别人说不知道，他得意洋洋的念出来。这时候几个舍友一起大声念，直到念出来他的名字。曾方语醒悟过来后，当时就傻了，然后就和林常弘急了。原来林常弘告诉他的那个发音便是曾方语名字的谐音加快读。事后，大家也觉得这样做不地道，便一起掏钱请曾方语吃了一顿表示歉意才算了结此事。

曾方语的第一次受挫是大家一起讨论自己高考分数的时候。鲁省的高考分数历年来都高得吓人，来自外省的多数同学都选择避开这个话题，唯独曾方语主动找人比较然后很受打击。后来，曾方语一方面喜欢和一个来自帝都的男生比较分数，另一方面开始抨击鲁省的学生高分低能。再后来，曾方语在打扑克的时候将自己一个月的生活费输了个精光，便不再贬斥鲁省人的智商了，只是慨叹：“鲁省人太不忠厚了。”

然而，这个外表酷酷的小伙子内心深处，深藏着一颗不安分的心。军训期间，曾方语总能够在第一时间将一些奇闻异事带回宿舍，比如某某教官总是骚扰某女生，某某宿舍管理员调戏打扫卫生老大妈，某某又狂拍老师的马屁了。

军训的一天，文学院和物理学院站在了一起，物理学院的一个男生大声说文学院学生都“四体不勤，五谷不分”。这时候，曾方语语出惊人：“这些人以后都要去干电工。”引来物理学院学生怒目一片。

有一次，曾方语到608宿舍闲逛。赵未央的上铺赵大岳身体比较胖，肚子上有很多脂肪。军训结束那天，大家都很兴奋，赵大岳便在上铺亢奋地晃动、喊叫，给人一种地动山摇的感觉。苏宇说赵大岳这是为自己的新婚之夜以及第一次野合做准备。曾方语又补充说：“赵大岳一动，肚皮上就起涟漪。”他对“涟漪”一词使用之准确，一时让众人惊为天人。

一日曾方语来串门，偶然发现赵大岳用的墨水是骆驼牌的，认为很搞笑。当时大家无聊，便开始夸夸其谈。很快，曾方语在关于骆驼牌各类商品的争论中败北。曾方语有些恼怒，给赵大岳起了个绰号叫“肥肥”，又用了现学的谐音改成“狒狒”。他十分得意，仿佛给赵大岳起了个绰号，自己便胜利了一般。

翌日晨，608宿舍门口熙熙攘攘，有许多人围观。舍友出门一看，墙上贴着一张卫生纸，上面有几行歪歪扭扭、奇丑无比的钢笔字：“因为骆驼=赵大岳=肥肥=狒狒，所以骆驼=狒狒。”看得众人哑口无言。后经宿舍管理员规劝，曾方语用鞋刷将纸刮去，留下满墙黑斑。众人方知曾方语的古怪脾气。

然而，曾方语雷厉风行有之，阴谋诡计也同样不弱，他自称最喜欢的三国人物是贾诩这个阴谋家。开学之初，斜对门某学生干部靠怕马匹得到了老师垂青，多次公开场合受到表扬。曾方语不忿之下，在该男生浸泡于盆中的裤子裆部连续多次抹上黄泥，让该生解释不清，险被舍友驱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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