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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初雪（第2页）

沈渊思躇许久，方起身边往外走边对赴安赴平说道：“你们不用跟着我了！”

赴平听罢喜上眉梢，待沈渊一走，便迫不及待拉着赴安加入了院中战场。

府邸中共有三个阁楼，唯南院旁的阁楼最高，足有四层。

沈渊远远就看见了坐在顶层屋檐外的许长君，今日的她穿得甚是张扬，深红色的衣裙外罩着一件大红的毛领大氅，依旧是青丝半挽，未施半点珠翠。只是容貌甚显苍白清丽，没有了一开始见她时的那种媚态，却让人忍不住生出怜惜之情。

“公主身子倒是好得极快，都能坐在这雪中饮酒了。”沈渊撇了她身旁凌凌总总的酒瓶一眼，站在她旁边独自撑着伞，也不为她遮挡半分。

许长君扭头仰视着他，笑容灿烂：“将军也来赏雪啊，此地视野最好，一眼望去，都城大半风景皆能看到。”

“公主还是早些回去为好。”

“将军怎么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那观中的神像看起来都比你有温度些。”

沈渊瞭望着远处，没有表情也没有答话。

许长君不在意，自顾自的饮了口酒，继续说道：“你还是要多笑笑，我外祖常说，军营中的将士是世间最有情义之人，他们见多了血流成河的战场，见多了城池破裂后被肆意屠杀的无辜百姓，所以他们比常人更有情义，只为护得身后百姓太平。”

沈渊望向她，心里复杂万分，这许长君每次都能惊异到他，每次都令他重新认识她，派去西昭查探的人回复也就只有只言片语的几句，始终令他看不透，亦猜不透。

“刺杀之事已查清，他们目的本是我，宴席上也安排了他们的人，在我与赴安赴平离开宴席前，他们会设法让我们服下无法察觉的软骨散，软骨散半个时辰方会散发药效，所以若当日遇上他们的是我，将必死无疑。”沈渊思虑再三，还是觉得该给许长君一个交代。

“我就说，该是怎样蠢笨之人才会派那么群蠢货去杀护卫甚严的沈大将军。若是换了我，就不会只在在弩箭上淬毒，而是将所有刀剑均淬上一层。真真是群蠢货。”

“公主是觉得捡回条命还可惜了？”沈渊盘腿坐下，将伞放于身后。

“我说的是对付你，又不是我。”许长君偏着头对沈渊挑眉，顺手丢了瓶酒给他。

沈渊接住酒瓶饮了一口：“公主来这仅仅是和亲吗？”

许长君一笑，伸出手接着飘落下来的雪花：“西昭从未下雪，这是我第一次见到这么美的景色，清白皎洁，似是能覆盖掉一切污秽。”

“在公主心里想覆盖的是什么样的污秽？”

“将军这话套得甚是明显。”许长君说着收回了手，继续饮酒。

沈渊也未在追问，他知许长君狡猾，不值得浪费唇舌。

许是许长君太久未饮酒，又加之久病未愈，很快便醉得人事不省，似小猫般趴倒在屋檐上。

沈渊无奈的叹了口气，起身拍干净身上的雪，又走到许长君身旁蹲下轻轻拍干净她身上的雪，将她揽腰抱起。

看着怀中的许长君，沈渊竟有丝心疼，睡梦中的她与平时大相径庭，眉头紧锁，眼角带泪，似是有天大的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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