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隰朋一行,乘车来到“下次来”小客栈门前,隰朋下车在卫士们的陪同下,走到小客栈门口。他唤来小店里的伙计,略微施了一下礼,问道:“店家,还有房间吗?”
这位伙计一看隰朋的衣服,不是一般的人,又一看隰朋身后有很多人,就施着礼问道:“请问这位客官,你们有多少人呢?”
“店家,我们有七十余人,还有马匹。”
“客官,不好意思!床位有些不够,如果是挤一挤的话,还是可以的,另外客官吃饭吗?我们这家小客栈是集吃饭与住宿一起的。人吃饭,马吃草,咱们这方面很是实惠,还请客官放心。”
“嗯,请问店家,有两间上等的房间吗?”
伙计点着头说:“小的回这位客官的话,两间上房是有的,不知客官满意不满意,请进去一观。”
就这样,隰朋一行人马,住进了这家小客栈。
隰朋和管仲分别住进了两间上等房间,其余的卫士们挤在几个房间里。店家看到一下子来了这么多的客人,就乐乎乎地派伙计们急忙做饭,又是给马匹倒草倒料,忙的不停。因为,正值寒冷季节,伙计们给各个客房,都生上了火盆取暖,饭后店里的伙计们,又开始忙着,给这七十余人客官烧洗脚水。隰朋等人看着店里的伙计们,为自己忙的走里走外,一个多时辰了,还没有直一下腰,都感激不尽地说:“店家,你们服侍的很不错!谢谢你们了!”
住在了店里,也不能放松警惕,麻痹大意,稍有疏忽,就会给敌人、歹徒,留有可乘之机,也会酿成大祸。从住进店时起,隰朋就派人在院子里警戒起来。
半夜时分,店里各个房间都熄灯了,人们也都入睡休息了。就在这个时候,这家小店的外面,有一些黑衣人,趁着夜深人静之时,正在悄悄地忙碌着。他们在干什么呢?他们搬扛过来很多木柴,把小店围了一圈。
小店外的这些秘密的、悄悄的行动,怎能逃得过,店内隰朋警戒人员的耳朵呢?就是行动声音再小,也会发出那么一点点响动,警戒人员细细一听,小店的四周,都有这样响动的声音,他们不敢迟慢,立即向隰朋、管仲报告了这个情况。
隰朋心里想,蠢蠢欲动的这些黑衣人很有可能,又是来谋害自己这一些人管仲的,他们在暗处,自己在明处,不能采取硬碰硬,他脑海里想起来鲍叔牙的嘱咐。于是,他下令大家,丢弃马匹战车,和一切笨重、体积大的东西,悄悄地从鲍叔牙,提前派人挖好的地道中,来了个金蝉脱壳之计转移走了。
时间不长,小店外面的黑衣人,朝木柴上倒了许多燃烧油,将木柴点燃。同时,他们又做了很多火把,火把上也倒了燃烧油,将这些火把点燃后,扔向小店内的房子上。顿时,小店成了一片火海,院子里的马匹,受到大火的烧烤,上蹿下跳,“稀溜溜……”的惨叫声能震破天。
在睡梦中的店家和伙计们,一天的劳累,躺下后睡的正香。突然,被马的嘶叫声惊醒,睁开睡着的眼睛向外一看,外面,还有房子都着起了大火,明如白天。
“我的天哪,着起了大火,烧死人了,快起来救火。”
“快出来救火,房子都着火了。”伙计们一边喊着,一边慌张地提着水救火。店家的嗓子都哭喊哑了,到底他喊了多少声?说了些什么话?大家谁也不知道,谁也没有听清。只听见他好像说的是:“快救火吧,房子全烧光了,我这一下子就倾家荡产了,没有法子再活下去……”
常言说“水火无情”。虽然,店里的伙计们,都全力提水救火,累得他们连直腰的时间也没有。甚至,还有的伙计被火烧伤,面对如此罕见的大火,虽说他们已经尽力了。可惜的是,他们所提的那些水,对于这场大火来说,就是杯水车薪。
小店外,也就是这一片火海外,那些黑衣人,现在完成了放火的任务,他们也没有看到一个人管仲、隰朋他们逃出来,大火基本上把房子都烧倒了。面对熊熊大火,这些黑衣人的表现,与店家截然不同,他们个个是迎天哈哈大笑,笑的是那样开怀,那样得意忘形,那样幸灾乐祸。
隰朋、管仲一行按照鲍叔牙的嘱咐,神不知鬼不觉地从地道里逃了出来,而那座小店就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空店’,这又等于给那些歹徒、刺客施了一个空城计。回头向小店的方向望去,不看不要紧,这一看倒吓了一跳,一里多远的小店,转眼之间成了一片火的海洋,映红了半边天,还能听清马儿的惨叫声,似乎还能听到那店家撕心裂肺的哭声……
好险啊!又一场灭顶之灾,与自己擦肩而过。是谁?是什么人?非要置自己于死地呢?隰朋回想起两天前,那些路人模样的人,追踪着自己一行人,欲刺杀管仲,查看他们死者的尸体,没有一件东西能证明他们的身份。这也充分说明了,他们这伙人是有预谋的,或许他们是受什么人的指示,或许他们就是受鲁国君主,也许是受鲁国某股势力的指示,他们有可能想留下管仲,既然不能留下管仲自用,也不能留给齐国。于是,鲁国君主或某个人明着不敢硬碰硬,但也不甘心,就动起了见不得人的坏主意。
东方大亮了,树上的鸟儿在清脆地叫着,也许它们在高兴地唱歌,也许它们是在呼叫着自己的伙伴。在这家小店的废墟上,还有余火依然在燃烧着,昨天夜里的黑衣人,又光临了这里,他们在倒塌的屋子里,一间间地看来看去,好像在寻找着什么。过了一会儿,他们仿佛有点失望,就自言自语地说:“大火就能烧的这么干净?连一块骨头也不剩?真是奇怪了。”
“怪哉?”
“怎么看不到一个死人呢?昨天夜里把小店围的是风雨不透,他们可是插翅难飞啊。”另一个黑衣人疑惑地说。一个好像是头领的黑衣人,在这家小店倒塌的房屋下,仔细地看了几遍,似乎是发了愁,他说:“上头死要见尸,死要见尸,这可怎么交差啊?”
……
而另一边,深一脚浅一脚,整整走了半夜,在天亮以后,隰朋、管仲等一行七十余人,终于步行走出了鲁国。当他们第一脚踏入齐国的国境线内,两只脚站在自己的国土上,这一别虽短,但给人的感觉很是久违,就像是在外历经沧桑的人回到了家乡。
众人张开大嘴深深地吸了一口齐国的空气,给人的感觉就是不一样,齐国的空气,像花儿散发出的芳香一样,令人舒服,令人亲切。年轻的卫士们,欣喜雀跃地张开双臂一边奔跑着,一边欢呼,一边放声歌唱。很快他们就走到,大夫高溪、王子城父二位将军,率领的齐国军队营地附近,还有半里来地的距离,卫士们就看到了齐军的旗帜,都喜笑颜开地说:“我们的军队,那是我们齐国的军队。”
齐军营门前,站岗的哨兵,发现前面走过来一队人。稍近一点就能看清了,是自己的人,一位哨兵跑着去报告。他大帐施着礼,喜悦地说:“报告二位将军,营前过来一队人,约有六七十人,看着是自己人。”
“他们离这里还有多远?是谁?”二位将军有点惊喜地问道。
“他们离这里仅有二百多步远,看衣服是我们的人。”哨兵施礼答曰。
高溪马上道:“王子城父将军,这支几十号人的小队伍,不可能是其他什么人,应该是大夫隰朋他们回来了,我们出去看看准备迎接吧。”说着,二位将军带着希望与迫切走出了大帐。
管仲随同隰朋他们,离齐军大营越来越近。管仲心想,自己多亏好友鲍叔牙相助,幸免于灾,一路走到这里,连受他人的陷害,眼前就是齐军大营,可逃出了虎口,逃出了鲁国这个是非之地。路上听大夫隰朋介绍说,率领这支齐军的二位将军,他们是大夫高溪、王子城父。大夫高溪,虽说自己与他不怎么熟悉,还是认识的。那位王子城父,过去仅仅是听说过,一次面也未曾见过。
隰朋一行走到大营门前,高溪、王子城父二位将军,也来到了大营门前,四位相见抱拳互相见礼。隰朋微笑着,一一指着他们,给管仲介绍这两个将军说:“这位就是大夫高溪将军,这位是王子城父将军。”
隰朋介绍完他们二位,接着又向他二位介绍管仲说:“这位就是我们的贵客管仲先生。”随着隰朋一一介绍,大家一一地相应见礼。
一场酒宴,一阵寒暄……
在这里,隰朋、管仲等人,好好地休息了一天。于第二天,大军拔寨返回都城临淄。几天后的下午,隰朋一行的这支小队伍乘坐在,大夫高溪、王子城父率领大军的战车上,浩浩荡荡地,来到都城临淄的南大门外候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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