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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第 51 章（第2页）

“问过，怎么没问过，在一起了。”谢元擦了眼镜上的雾气，可眼睛却还不清亮似的，显得有些垂头丧气，声音也有些闷闷的。“不过到底有没有老婆这事吧，反正那傻姑娘告诉我是没有。”

“你知道你们任老师家事？”顾灵宣觉得这姑娘自己在引导他。

“不知道。”谢元说完这句像螺丝转到了头，不想开口了。

“那行，你们先回吧。”那两个人如蒙大赦，拽起身后的书包就想跑，谢元动作迟钝了些，顾灵宣借坡下驴，“等会先，留个联系方式，有问题再咨询你们。”

陈墨知道，另外两个人的是不会收到电话了。

“那小姑娘知道些什么，但是又不能公开说。”顾灵宣拿着陈墨送的枸杞洒进杯子里，打算接点水喝。

“陈晨她母亲还没找到，初步怀疑有落脚点，可能有人帮她。小吴说陈晨母女搬到那里的时间不长，大概就是陈晨入学的那段时间，打听了一下周围的人，他们都知道陈晨本来是母女三个，姐姐自杀的事情也属实，调查结果和陈晨说的基本相同。但是小吴看她们住的地方，所有的合影留念都是两个人，陈晨的姐姐一张照片都没留着。陈晨曾经说过，她姐姐是第一个小孩，本来以为到陈晨这里能是个男孩，所以就把她姐姐寄养给她其他的亲人，所以父亲走后户口簿上才只有她们两个。”路佳说。

“要是因为她姐姐出了事，看见了难免触动一些往事难受，所以不留下她姐姐生活的痕迹也算合理。”陈墨捏着笔说：“可是，既然在家里她都不想看见曾将的伤痛，可为什么那些外人会知道这些往事呢？那个地方流动性大，住的人又杂，她们搬过去时间又不算长，怎么会熟悉到把这些自己都藏起来伤疤揭给人看呢？”

他明白这种感受，小时候被李历骗，说他妈妈生下来就去世了，这是一种不到一定程度不会吐露的秘密，熟人知道是因为接触够多，总有被别人发现你不一样的地方，比如说大家都会提到我妈怎么样我妈怎么样，陈墨从来不提，渐渐被人发现难免有所疑惑，哎你为什么不一样呢，为什么呢，猎奇心不满足就会一直好奇着，直到终于发现这是个伤心的秘密才拍拍肩膀安慰两句。可陈墨军校呆了四年，也只有一个宿舍的才知道他单亲。

陈晨母女搬到那里区区一年，周围人都不知道陈晨有个姐姐，今天还在明天就不是这个人的邻居，怎么会都知道呢？流水一般的交情，大家都被生活压得四脚朝天，哪来的闲心查你家是不是缺一个过世的姐姐呢？由己推人，陈晨和她母亲又怎么会把姐姐的事情告诉这一群下一刻就天各一方的人呢？

“你说的有些道理，那万一是像‘祥林嫂’那样，也不是解释不通。”

“那既然都经常挂在嘴边了，又怎么会连个生活的痕迹都没有，怕看见却不怕从心里过一遍，再剜心口一刀，也说不过去。”

“她故意的？她为什么要大肆宣扬她大女儿的事情呢？”路佳突然有一个吊诡的想法，好像本来这个姐姐只在她们娘俩的记忆里活着，现在她们让这个姐姐活在所有人的记忆里，像是把她具象化了一样。

“可能小吴回来就知道了。”

陈墨觉得有些安静，顾灵宣挺久没出什么动静了，转眼一看顾灵宣不知什么时候在椅子上仰头睡着了，杯子里的枸杞飘在表面上，有几个表皮裂开，露出同样鲜艳的内里，再打眼过去，顾灵宣好看的唇泄了力地抿成一条线，格外苍白。

顾灵宣的手背蔓上黑色的纹路，尾处洇墨似的扎进皮肤里，像吸血的蚂蟥。

陈墨觉得那尾巴尖尖，扎了他的心口一下，疼得他喉口上移憋得生疼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手一抖没留神打了杯子，滚烫的水洒了他一裤脚，仿佛没知觉似的呆呆立着。

杯子碎了一地，满地的水还散着腾腾热气，鲜红的枸杞洒在光洁的地板上格外刺眼，顾灵宣睁眼的时候陈墨就在盯着自己看，嘴角含着狠戾，眼神却是忧伤而温柔的，顾灵宣往下看发现他裤脚上还冒着雾气，用手一拽都能感受到灼烫的温度。

“你受伤了。”

路佳被杯子的声响引了过来，发现了顾灵宣忘记掩饰纹路的手正小心翼翼地扒开陈墨的腿肚子，路佳没开口问，扭头去拿了医药箱递给顾灵宣。

转身离开的时候听到了陈墨一句隐忍的“我草”，低低从喉中挤出来，不知为什么，路佳觉得陈墨眼里也许是含着泪的。

陈墨骂人并不少见，可是只骂一句就很反常了，路佳只看到过一次，他们家老爷子有回出车祸了，医院给陈墨打电话，正吃着饭陈墨突然不吃了，嘴里囫囵着也是这么低声喊了句脏话，眼睛水漉漉的，浓黑的睫毛湮成一卷一卷的翘着，惊慌失措。后来陈墨告诉他，老爷子差点就走了，就差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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