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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余声少年时代的记忆长河里,数小凉庄的清晨和傍晚最美。这一天她从早上起来就坐在屋顶吹风,外公搬了个摇椅给她放在上面。
平日里没什么事儿,躺在上头凝神看天。
屋子里的槅门敞开着,房檐下外婆坐在缝纫机前忙活。那机器拧动的声音咔里咔嚓,余声一点都不觉得吵,反而内心安静极了。
“余余。”外婆一面用舌尖舔了舔线头往针孔里钻,一面说,“你也出去走走,老待在上头不闷呐。”
她蹬直了腿又伸了个懒腰。
屋顶上风大,余声从上头走了下来。老太太眯着眼找了半天针孔,余声端了个板凳坐在一边。
“我帮你穿吧外婆?”
“过去了。”老太太将针线固定好,脚下踩动机子,笑说,“再过几年这活儿就干不了啰。”
里屋熟悉的叮铃声这会儿响了,余声跑进去接电话。
她刚拿起‘喂’了一声,那边女人似乎不可置信又惊喜试探的叫了声‘余余?’。她心里下意识的筑了道防火墙,一阵厌恶就想挂电话。
外婆走进来从她手里拿过。
余声立刻起身走了出去,老太太叹了口气将话筒贴在耳边。不一会儿老人从屋里出来,女孩子坐在台阶上低着头手指在抠水泥地。
“余余啊。”老人坐在她边上,用手抚摸她的头发,“别生你妈气,她是为你好。”
地面和指尖摩擦着。
那‘嗞嗞’声像极了陆雅发怒时刺耳的声音,她每次听见都想逃跑。陆雅不许她随便出去玩,鲜少的几次出门陆雅的电话能打来十几次叫她回来还要证明身边的同学是女生,听筒里会吼如果不回来以后都别回来。虽然那是气话,但听在余声耳里是却是折磨。
她真的一点都不喜欢陆雅。
陆雅对她是作为一个老师而不是妈妈的样子,严厉到她这辈子都讨厌教书匠。她没有自己的时间和朋友,没有一个能聊心事的人,很多时候会难过到走在大街上边走边哭。
“我不想和她说话。”余声慢慢说。
老太太侧头看见女孩的眼眶湿湿的,无言的‘唉’了声。门口有自行车铃的声音,老小都抬眼看出去,梁雨兴奋的将车停好跑了进来。
小姑娘亲切一笑叫着奶奶,把去羊城的事儿简单说了下。
“现在就走吗?”余声心里忽然期待起来。
“我妈中午饭都做好了,咱吃完就走。”梁雨拉着她的胳膊,又看向老太太,“奶奶,余声姐今晚和我睡好不好?”
余声看向外婆。
“那进屋洗个脸换身衣裳。”老人笑说。
街道上的风慢慢变小了,天空一望无际的海底蓝,碧空如洗的样子像清澈的山涧小泉。余声心里宽阔的厉害,刚刚的不高兴一扫而光。
到沈秀家的时候,几个男生都在。
梁叙单手提着桌子放在院里,陈皮在一边摆着板凳。厨房里沈秀喊着‘进来端面’,李谓一只手一个碗稳稳当当。
叶子晃起来,梁叙直起身看到她在屋檐下。
“我……我去拿筷子。”她目光闪了下。
桌子太小,一堆人挤不过来。梁叙端着面坐在一边上,是余声眼角一扫的方向。沈秀温柔的问她‘味道怎么样’,梁雨要和她坐在一起。
她闷头挑着面一条一条。
几个人里就她吃的最慢,陈皮和李谓在说着下午演出的事儿。梁雨端着碗去厨房里放辣椒油,沈秀紧跟在后头去拿了几个葱和蒜。
梁叙呼啦吃着面,一会儿就见了底。
“吃的了么?”他往余声碗里瞥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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