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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谬赞了。”
“那么松居士,你为什么会加入那种组织,为什么会成为一名杀手呢?”唐凤问,面前人的行为举止带着猜不透的深度。刘松坐在那里,被月光,灯光和阴影笼罩着,脸上的表情,恬静中带着忧伤,另外还有几分醉意,让她不自主地感觉放松。毕竟,松居士一直以来都在江湖上享有盛名,是公认的正派君子与杰士,她也曾经崇拜过这个人。如果不是夏玉雪所说,以及本人亲口承认,她实在无法将杀手的身份和眼前的人联系起来。
“我不是杀手。”他摇了摇头,“至少,我没有直接杀过人。我主要负责的是联络机关,情报收集,以及,呵,清算账目。像我这样的人,还有很多很多,这个组织的结构比您想象的还要复杂,规模也比您想象的要大。”
“那么,为什么你会加入?”
“因为我有欠其中一位人士的恩情。当我年轻时,遭逢困难,处于身败名裂,甚至会有性命之忧的时候,是他帮助了我。所以我也需回报一己之力。”刘松缓缓说道,“很抱歉,我不能再透露关于此人更多的信息了。我相信您可以谅解。”
“没关系。这些事情我也懂的。”她也见过很多种类似情况,所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就是如此,“那么,松居士,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我也……正在想这个问题,所以您的出现,是帮了我一个忙。”
“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我现在该如何处理这本书。”他指了一下,“我不知道,是该将这本书上交,还是不要。如果上交,那么我是为组织,也是为我的恩人再尽一份力。”刘松说到,“可是,这本书,记录的全是罪恶,全是阴谋与不幸。我不知道,如果我交上去这本书,会埋葬多少无辜的生命,会有多少冤魂不得瞑目。未来还会有多少生灵遭遇危险。两种选择,每一种,对于我来说,都不是我想要的。”
“你不应该上交的。”唐凤说道,神色严肃,“这根本就不应该是什么艰难的选择。你的效忠是小事,无辜之人的性命才是大事,舍小义取大义。松居士,你应该是能够明白这个道理的。”
“是啊,是的。”他叹了一口气,“我也明白,所以这选择就更加艰难了。”
“也许你只是不愿意承担后果。”她有些讨厌刘松了,在这里和他聊天,看他纠结的模样简直是一种折磨,“也许你只是不愿意让自己的道义德行受到一点伤害。归根结底,你只是为了自己的人格着想,你最重视的还是你自己。我没想过你只是这样的一个人!”
“松居士,每个人都有做选择的时候,这是不可逃避的。就算选择的结果会伤害到你,会违背你的意愿,你的道德,甚至你的内心,也要去做,也一定要做出选择。”她接着说,不停地讲,语速越来越快,“因为这是你的责任。”
刘松看着唐凤,一言不发。只是坐在那里,也许他在思考唐凤刚才的教训。他的脸上,依旧是忧伤与纠结。他的手伸向那本书,又收回去,不安地在桌面上来回移动。
“我也做过这样的选择。”唐凤叹了一口气,回忆起来,“我爱的人,她要去做一件很危险的事情,会让她枉送性命的事情。可是我不想让她那样做,我不想失去她。”
“所以,我选择了。第一次,我选择了欺骗。用欺骗的方式,让她被迫放弃去做那件事。”她回忆起那个晚上,“结果,我发现我选错了,我的错误的选择让我很伤心,让我差点永远失去她。”
“幸好,她选择了我,选择原谅我。让我有了第二次机会。”唐凤说着,不禁出了神,笑了起来,“这一次,我选择信任。我选择相信她,陪伴她。我相信,她一定不会有事,我愿意陪伴她去完成她的心愿。现在,我依旧惴惴不安,依旧每天担心她会遇到危险。可是我们还在一起,即便是危险,也是我们共同的危险。我愿意和她一起面对所有困难,愿意陪伴她走到最后。”
“我不知道这最后来得有多快,可我愿意接受一切后果,因为这是我的选择。”
她说完了,刘松一言不发,也没有看她。他也许是在静静思考,也许是在做出选择。唐凤等待着他的答案。
“谢谢,唐小姐。”刘松站起身,拿起那本书,递给唐凤,“我想,你教会了我很多东西,以前那些令我困扰的事情,你给了我启发。”
唐凤接过书本,微笑着,点了点头。
“但是很抱歉,我做不到。”他说着,手松开来,垂在身边,他脸上的忧伤并未散去,“我还是无法做出选择。你说的话,我都明白,但是我无法去付诸行动。”
“我曾经相信,我是一个好人。”刘松慢慢地踱步走开,走到窗前,背对着唐凤,“结果,我并不是。只是一个以自我为中心的普通人而已。我做过的所有好事,都只是我的一厢情愿,只是为了我的道义与人格而已。”
“松居士……”
“我从未到过这间屋子,从未发现这本书。你进来时,屋子是空着的。你找到了它。”唐凤看不见刘松的表情,不知他在想些什么,“我将这选择的重担交给你了,唐小姐。你刚才说的情况,其实我早已明了。我知道,你说的人就是那个叫一条的少年。”
“唐青鸾,这是她现在的名字。”
“抱歉,看来我的情报有些旧了。”他依旧背对自己,“现在,唐小姐,你要做出第三次选择。如果你将这本书交给他,唐青鸾势必会一直追查下去,他会面对比夏玉雪还要恐怖的危险,他很有可能会丧命。”
“可是,如果你不这样做,就当做根本没有发现这本书,或者干脆毁了它。或许唐青鸾会就此放弃,也许会有遗憾与不甘,也许他永远也不会知道真相,可是他会很安全。”
“我已经做过这种选择了。”唐凤说,但是开始感到手中书本的重量,沉甸甸的。虽然只是薄薄的一本书,期间所记载的内容,却比所有刀光剑影还要危险。
“那么,再次选择,你会坚持自己的决定吗?”
“我当然……我会的,我信任她。”
“是吗?”
没有任何回应。
刘松转身,发现身后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没有人了,油灯也已经熄灭。只剩下皎洁的月光,照耀自身,投射阴影。光与影,白与黑混为一体,将他的全身笼罩为一片灰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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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五千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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