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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买剑（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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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场坐落在碧光璀璨的发视山顶峰，这里盛产金玉，是姒政王朝的财源重地。龛回镇是山中唯一的镇子，罗津他们在这里落脚，找了一间名为四方馆的栈房小憩。得知决斗在早子时分，洛秋打算先去镇中游览一番。“能把我脖子上的铁链解开么？”他站在堂屋角落，侧目瞥向楼下，行至前庭的里长只剩孤独的背影，也依然让他觉得丑陋。“我打算出去透透气。”刚才这房内充斥的恭维与谄媚仍有余味。

“我记得我说过了，这是斗场的规定。”罗津头也不抬地拒绝了他的要求。

“现在不是没在场上吗？”他反问的话音淹没在吵闹声中。四方馆二层为匠工精筑，东南西北的正方位均是一门三室的套间，余外则是单间客房环绕填充。现已住满旅人。一楼为食肆，炊烟酒香与鼎沸人声融合。

“炼子，”沉默片刻的罗津忽然开口，“你那天都听到了吧？你觉得呢，什么是炼子？”

“无非是决斗的工具。”他把铁链弄得哐啷作响，“我就戴着这个出去可以吗？”

罗津张张嘴欲言又止，而后郑重地点点头。他要洛秋在酉时前归来，并嘱咐说，“最晚子半之前，五待诏会在斗场上等我们，过时不到，你我都得惹上大麻烦。我已没了门砖，没法让你立刻出现在我眼前了。”迈过门槛的洛秋回过头似是有话要说，罗津预知般地垂头无视。

忽然，傍左厢房木扉轻启，白衣少女从门内出来，来此的途中已得知她名为钟依。

“你要出去吗？”她问洛秋。罗津闻声抬头。

自从她说要保护自己之后，尽管自以为并不需要，但也对她充满好感。“我打算去逛逛。”洛秋面带感激地回道。

“我跟你一起。”她已至门前。

罗津也起身走来，“上斗场之前，我得先带你去买个……趁手的兵器。”这段话他说得并不顺畅。

矿产丰富的发视山从不缺少拥有精湛技艺的匠人，铸剑师尤为突出。一条街道近半都是铁铺，叮当声不绝于耳。火光四溅的铁花吸引路人停步。铁匠铺前轮换着一批又一批新的旅人，灰白色的帷子早被煤烟熏的漆黑。出了四方馆，罗津领着他们来到街区。一路上，洛秋觉得铁索产生的嫌隙目光过于刺眼，就始终低垂头颅。他们在一处僻静角落的铁匠铺前停下，看见摆放砺石的木台左边有一张生锈的铁桌，两柄品相精美的铁剑被置于桌面展示。

“陨铁剑？”罗津拿起位于自己右侧的那柄剑。

匠人落锤砸向砧子上的铁坯，抬起手时才回答。“正是。三尺剑，重二斤九两。”言罢又落下锤去。洛秋和钟依睁圆眼睛看着不断被锻打变形的坯子，似乎是初次得见。

罗津握持的长剑刃纹醒目，在日光下熠熠生辉。“这纹路比一般的要明显得多。”他把这话说给自己听。

匠人把铁坯送入火炉，一边擦拭额头的汗水一边解释，“这把剑是我店内的宝贝。虽说用绿矾油可以把纹路弄的清楚一些，但它的纹路可是货真价实锻打出来的。”

罗津索然看着手中长剑，“多少钱？”他抬起眸子看见匠人伸出一个手指头，但无心配合猜测游戏。

匠人只好窘迫自答，“一锭银鋌。”

不想再被行人侧目的洛秋从铁桌两边堆积的生锈武器中随意挑了一柄，得已进入帷布后掩藏自己。“那这个多少钱？”他随口问道。他手中的剑两刃均被埋入赤色锈斑下，已看不见什么锋芒。除了剑身多了铭文鸦九二字，加之看上去比普通剑更长一些，就再无特色。罗津用指头将他随意拿起的锈剑压回桌台。

“这些生锈的剑要花精力重新打磨，都是些别人不要的，你看上哪个随便拿，一钱银子就是了。锈剑很麻烦，打磨的话不如买把新的。”匠人反复落锤，在有序的节奏中劝告，“而且你看上的这剑与剑制不符，四尺长，四斤有余，根本不称手。你要实在想要旧的，也可以给我五两银子，我不仅替你选个更好的，还给你精心打磨，保证让你满意。”

“不必。”罗津摇头拒绝。

匠人把锻打后的铁坯置于水桶上方的石台。再拿起一块未经锻打的铁块，刚用铁夹夹稳，又突然放下，折身走到桌前。“弦木村知道吗？”他把声音压得很低。

“被陨石砸毁的村子。”罗津的语气烦躁莫名。

“是的。”他指着罗津手中的陨铁剑继续说道，“这就是那块陨石的一部分，虽说砸死了不少人，但这确实是上好的陨铁。再者说了，陨铁铸剑，这世上除了我之外没几个人能成功的。你摸摸——要的话最好趁早，一看就知道你出身非凡，有了它简直是如虎添翼，真得好好考虑啊……”

罗津夹紧眉头掏出一锭银鋌，赶忙递了过去，然后持剑转身离开。匠人接下银子刚要表达谢意，才发现另两人已随之走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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