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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相约一战（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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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洛秋去庭园面见罗津，尚未迈进大门就看见灯火通明的院子人影幢幢。捕灵人的私语传至耳边，门内气氛微妙。他躲在门外窃听，听见高昂又尖锐的女声正在质问：“我们早已恭候多时，如今我亲自前来，你还打算拖延时间吗？”他从门轴的缝隙间窥视，看见罗津正环顾四周，用凌厉的视线逼退属下队员。

待院子清空惟余二人，罗津才用轻蔑的话音回道：“收到你们竹简我便奔赴学堂，早已与你们协商好了时间。说过再等一个月即可。广奇仙君都已答应了，阁下又为何还要追寻至此呢？”

晚山风急，与他相对的锦衣绣服猎猎作响，洛秋只能看见其背影，贴合的衣裙俢衬出她丰腴的体态。

“三个月前你就这般说的，拖了一次又一次——”

“还有一月，等着就是了。”罗津打断她的话。

“方久安每次要收我一块门砖。”女声的主人轻蔑地笑了笑，“近年未有诏命，我若就这么回去，再没有门砖来防止炼子腐烂了。”

在她说到炼子时，洛秋看见自己的师父闭眼沉默，抬手如要施展仙法。但被她一手按住手背，压了回去。“还怕叫人听见吗？”她问，“炼子加上方久安，不用再细说别人也知道你在干什么勾当了，你在学堂所说的炼子呢？叫出来，我拿到神碑洞里的门砖自会离开。”

“你别太过分了。”罗津咬牙警告她。

但她丝毫没有要退让的意思，甚至侧过身子往罗津所在的方向迈了一大步。从而洛秋能够看清她的穿着。起初在门轴窥看身背时，她的衣饰就精致的让人称赞。她这侧细长的鬓发起于一枚凤雕白玉的发饰，两耳垂坠的白玉圆珠与之辉映。身上则穿着直领对襟短袄配与纱裙。“你还想诛仙不成？”她在挑衅罗津。

罗津眯眼瞪回去，“你以为我不敢么？”

她故作惊讶地睁大眼睛，停顿了好一会儿才说：“看来我得提醒你一下，我乃成廷五待诏之一的许瑟，仙名婀曼，我身后是整个成廷以及苍穹阁的伯勋仙君。”

“成廷可吓不倒我。”罗津瓮声瓮气地评论道，“顾绔想当帝王而在沈天建个成廷，除了你们身陷其中的，还有谁会把它当回事吗？”

她这次是真的愣了片刻。“我差点忘了，你本是姬桀心腹。姬桀连天神都敢直呼名讳，你把伯勋仙君的名字说出来又算什么呢？你是这么想的吧。我懒得与你争辩，我希望今天就和你完成斗场的决斗。”

“烦人至极！”甚至于罗津的五官皱成一团，对面的许瑟也面不改色，不容退让。

僵持片刻，罗津只能转身进屋。

也许是怕他不再出来，许瑟嚷道：“我最后一门砖已付出，现在只有神碑洞里的那些了，我们各自的炼子战斗之后，我就能把它们都取出来。因为我一定会胜的。”

罗津果然没再从屋内出来。沉寂的庭院清冷如常，与往日不同的是，现在那里站着一个要求别人决斗的女仙人。

躲在门后的洛秋不知道炼子与斗场所为何物，但他现在准备跨进门去。他才刚刚直起身子，许瑟的目光彷如穿透门扉聚焦在他脸上。于是他走进门内，看见紧盯自己的炯炯目光从沉静变的倒映波澜。

“凡人？”惊讶的女仙人大声地喊道，“这仙阁里怎么会有凡人！”

正准备回话的洛秋听到师父的话音抢先而至，“你且回去，半个月后，我让他与你的炼子相斗。”随后师父夺门而出。洛秋不解相视，但师父的眸子始终向前，对自己避而不见。

反倒是女仙人一直紧盯自己。她脸上挂着耐人寻味的笑容，盯得洛秋心里发毛。

没过多久，女仙人低语道：“这就是你所谓的强大的炼子吗？他可还没成型呢。罗津啊，你到底在卖什么关子？”

“多说无益，你要是不答应等半个月，那就只能等足一个月了。无论如何，斗场决斗今日不行，十五日之内也不行。”

稍作迟疑的许瑟一改苦恼的模样，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半个月的时间我的炼子也不至于腐烂，那我就暂且等着。”之后她才甘愿离去。

回到房内的洛秋问师父何为炼子。罗津没有回答，只说从今日起要好好修炼，因十五天后他将代表自己与许瑟一战。洛秋又问他为何要战，他依然不作回答，留下三言两语的劝慰后便独自去往房内。

在那之后的十五天以来，心存好奇的洛秋想从旁探听事由，但也无处询问。捕灵队员们明显地避开了他。

十五天后，他已如料想般能够熟练地在多个冰台间纵身往复。

期间刘青的神智再未清醒，但依然偶尔会去看他修炼。跳跃冰台的意义至今仍不明朗，上肢的溃疡再这短短时日内反复自愈，至纯的冰凉竟也被他渐渐习惯。最终，令他痛苦的已不是寒冷，而是饥饿。

那天在院子里，罗津还告诉他，“从今日起在修行的基础上还得加上精神锻炼。”

“什么是精神锻炼？”

“辟谷。”

于是每天傍晚，前来检验修炼成果的罗津会往他身体输送一些所谓的仙气。似乎也正是因此才使他得以不吃不喝存活到斗场开幕。

此后接近决斗日的每一天里，匆忙而不知所措的洛秋始终沉浸在黑幕将启的担忧中，他原本以为修仙困苦的过程将被疲惫与伤痛充斥，但比起未来难安引发的恐惧而言，修行的疲惫却根本不值一提。他每天都在问自己，不安到底源自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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