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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阿尔贝托得知洛秋确实想了解那段经历时,竟然就打开门走了出来。他提着一个煤油灯,其微光尚不及普照旷野的月光,不过也足以刻出他脸上苍老的沟壑。这位老人有一头乱糟糟的短发。他瘦骨嶙峋的面容严峻异常,薄唇紧闭,双眉祥和而微拢,堆积出几条显眼皱纹,两眼则专注而有神地盯着此处。
“会喝酒吗?朋友。”阿尔贝托将另一只手上的烟锅倒扣在一旁的石块上,接着又敲了数下。
洛秋摇摇头。这些石块的堆积方式和它们散发的气味很难不让他回味多年以前见过的墓碑商店,那里以方形薄板居多,这里则更多是宽厚又不规则的大石头。
“年轻人不喝酒多无趣,”阿尔贝托又说,“那抽烟呢?抽烟总会吧?”
“不会。”洛秋不觉再次摇头。
阿尔贝托凑前将煤油灯举到他眼前。“你要想听故事,那就得有点消遣的东西。我这屋子小,只够我一个人待着。我现在想热闹一下,我这屋子却不适合热闹。我打算带你去镇上的酒吧,你要想听就跟我走,我什么都可以跟你聊。我这老头不需要藏什么秘密。”
“酒吧?”
“就是贩酒的店。里面什么都有,干啥都可以。如果你不喝酒的话……或许我可以把屋子里的那点粗茶带上。我没有跟你客气,确实是粗枝叶的茶,味道也不好,总有一股灰尘味。可是我总不能扔了吧。我每次洗好多遍,然后自己喝了,因此我那高品质的绿茶已好久没动了。你不如帮我喝点,我带着去,向那侍者讨点热水,我喝酒,你喝茶?”
洛秋迟疑地说,“我只是想了解下巫阳——”
“都可以都可以。”阿尔贝托迫不及待地说,“咱们快走吧,我有些饿了,我需要吃点好的,在你来之前,我已经持续工作三天了,正好今夜我本就打算去镇上热点酒喝的,有个伴不是更好么?”
“三天?你又在做谁的石像吗?”
“一个男人的。”阿尔贝托转身迈步,“这事说来话长,之后你就知道了,别磨蹭了,快跟上我。”
他们回到灯柱排布的密河。镇子里沿街两侧大多是矮平房,掏出土石方框作为窗户,用一根木杆斜撑着会垂落的木板,从中传来吵闹不休的人声。揽客的女人依旧站在屋外,她们在暴露的着装外披上大开的对襟外套,依旧一副邀人姿态。
阿尔贝托一来,这些女人甚至连外套都合上了。每一个人几乎都是绕着他走,有的甚至躲在灯光难以顾及的阴影下。她们向阿尔贝托投去厌烦的眼神,顺便用那双眼睛将怪责之意传递给洛秋。
“她们为啥都那么怕你?”洛秋好奇地问。
“怕?”阿尔贝托无视这些女人的厌烦视线,“只是烦我而已。起初我邀请她们去帮助我进行裸身写影,可是这些人不愿意。明明她们那么低俗地展示着身体。她们还将我为了艺术的邀约和她们的低俗混为一谈。我怎能不生气呢,就奉劝她们自爱一些,展示美可以换种方式,暴露不暴露的先不说,但至少神态别那么媚俗,我希望她们自然一些。之前话说的多了,她们怕我又接着说。今天累了,我不想说,改天吧,改天我再跟她们论论这些道理。”
洛秋不理解,“裸身写影,有什么必要吗?”
“为了留下美的东西。”阿尔贝托止步回头,“我的青年朋友,你可能对女人及她们的躯体还拥有欲望想象,不要羞耻,想象总是无所谓的,只要你不成为欲望的奴隶而伤害别人。而且你还年轻气盛不是吗?但是啊,如果哪天你能抛开这一切,真正看待一些线条结合的优美,你就会产生想要记录下那种优美的冲动。所谓的艺术,不就是为了记录并展示那些美吗?”
“我不明白。”洛秋坦白地说。如果一个裸身的人站在眼前由他描绘,总让他感到一种说不出来的怪异。
“喔我忘了,你们有男女授受不亲的教导。不过你可以换个角度理解这件事,身在一个吹捧肖像和身材的世俗里,而时光又会消磨了这些东西,对于拥有可以自豪资本的女性而言,她们在被时光改变之前要记录下那令她们自己满意的身体又何错之有呢?而且她们只是自己欣赏。”
“好像也对。”
“看来你是个说的通的人。”阿尔贝托笑了笑,“和你喝酒应该不赖。上一次我跟一个男人说这件事的时候,他立刻联想到他的妻子,然后他跟我说,这件事是何其肮脏的。你不觉着好笑吗?他说我在趁机占那些女人的便宜,我所说的一切是为我这颗肮脏的心找冠冕堂皇的理由。我承认这是一个占便宜的好时机,但就我个人而言,我只是为了记录美。但如果不是我所想要记录的,我就不会愿意动手去刻画什么。那些自认为美的女性想要记录自己的身材,大可以去找同样是女性的巧匠帮助。可即便这样,我跟那个男人这么说的时候,他依然认为这种心理是有违传统的,是变态的,说她们倘若这样就是有向人展露隐私的癖好。”
洛秋虽然不认同那个男人,但也难以理解阿尔贝托的想法。“你做这一切,包括巫阳的石像,真的只是为了记录和展示你认为的美吗?”
“不然我能干什么呢?我多少岁了朋友。你看得出来吧。”阿尔贝托说,“你问我做这一切还为了什么?当然有另外一个因素,那就是,我还需要向世人展示我的态度。我以前是不屑于谈论现实的,而二十五年前,我回归记录并乐于描绘现实。我说的态度,不是那些长着三五十岁的脸却说着十五六岁话的人所理解的态度,我说的态度就像一个需要长久培育的萌芽,我希望这能真正让思想陷入昏暗的人聊以慰藉,让他们见识到那萌芽所盛开的美妙。这需要耗时良久。”
“可是那些女人真的——”洛秋感到强烈地催促他们尽快离去的怪责目光,于是他对老人说,“咱们接着往前走。”
阿尔贝托敏锐地扭头看看四周,缓缓点个头,接着继续向前。他一边走一边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那些女人的感受当然是很重要的。如果要做这件事,比如我或其他任何人为她们的裸身写影,她们有丝毫羞怯或者迟疑,那就不应该继续谈论这件事情,直到她们自己在不受影响的情况下解开心结。可是我的朋友,谁能保证每个记录者都有这种自制力呢?他们可能嘴上说着会谅解别人的羞耻,但又强迫地劝说她们不必羞耻——那些年轻气盛的青壮们——在我看来他们压根没资格为素不相识的异性做这件事。所以当那个男人说这是一件肮脏的事情时,我也就理解了。因此,我放弃了记录她们的打算。但我实在看不惯这些女人媚俗的神态,比起她们的行为,她们在那些行为之外的面目表情才是最重要的。”
正当穿过一条幽静的小巷,原本蹲在各家门口的几个高大身影立刻转身闭门。洛秋讥讽地说,“您认为她们拉客时应该拥有阳光般的笑容吗?”
“拉客呐,根源就在这里。”阿尔贝托长叹一口气,“不是阳光的笑容,而是一种态度。准确地说,是尊严。不管怎么样,时代就是如此的话,她们也应该拥有尊严。可那个神态让我感到过分悲哀,她们的尊严在哪呢?我坚信总有一天会有改变的,如果她们不能想办法让自己重获至少心灵上的为人自尊,那改变的时刻对她们来说就没有任何意义。不仅如此,那种消极可能还会影响她们的周围甚至是子女。”
“万一没有改变,她们会不会重获人生希望之后更加绝望呢?”
“年轻人的活力就得表现在这里。”阿尔贝托将煤油灯递到握着烟锅的那只手上,接着空出食指押向胸口。“强说愁也是一种年轻的表现。但我八十多年的人生经验可以告诉你,一切都将越来越好,哪怕身在泥沼的底部,什么都将慢慢好转。”
“你怎么这么坚信?”善于绝望的洛秋问道。
阿尔贝托推开尽头的实木门,原本被窗框拘束的吵闹声一霎涌来,明亮的不知原理的强光让这间酒肆亮如白昼。老人步伐矫健地往里走,一面回头道:“因为在我行将就木之前,我看见了值得期许的人间新志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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