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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山一程水一程（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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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子笑着说：“你说我都吃什么了，反正没吃什么仙丹妙药”。

路远笑笑说道：“大姐在这干的怎么样，还习惯吗？你过年要不要回家？我和外贸公司的齐总搞了一张彩电票，就是怕刘叔舍不得花钱买。你看是你回家之后买，还是先看看再说。”

“我看还是先别买了吧！”燕子说：“现在村里风言风语说什么的都有，在买个彩电回去，闲话就更多。不过黑白电视倒是可以买一个，我妈妈身体不好，整天呆在家里怪闷的。”

“那也行，我回去找人把彩电卷换黑白的，过年就能看上。”路远想这还是挺容易办到的，回县里找飞鸿的爸爸换个黑白票，彩电票飞鸿的爸爸也用得上。

现在的燕子，在心里已经把路远当成了最亲的人，她不知道以后的日子会怎么样，有时候她觉得路远要考大学，要出人头地。自己只是一个乡下姑娘，不能拖他的后腿。但是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和路远分开，成为另外的一个人，她的心便痛的象一把刀子扎在心上一样。她很留恋现在的时光，愿意路远象她的一个家人一样把她的家里、父母当成自己的一分子去照顾。她也愿意在京城给路远看着这一摊子事儿，尽管她只是初中毕业，但是她还是很努力的把每一天的帐记好，库房里的每一件存货她都在脑子里记得清清楚楚。燕子很明白，路远已经占据了她整个的心房，为了他，让自己做什么，甚至去死她都愿意。

路远抚摸着燕子的一头秀发，“燕子，过年回来，我想找个专业学校，你去学个财会专业，在考个会计本。以后咱们的店会越开越多的，需要专业的会计知识。”燕子说：“远儿，你觉得我行吗？我怎么觉得自己好笨的，初中的时候老师总讲就是听不明白，要不是你给补习，高中肯定考不上。”

路远嘿嘿一笑：“我们家燕子才不笨呢，谁敢说，看我不收拾他”。两个人话题不断地聊了好一会，听大办公室已经安静下来，应该是王强把路远的意思和大家说明白了。

“燕子，回去睡觉吧，我把你送回去。”路远看时间不早，怕燕子大姐等着着急。“那你呢，晚上住哪啊，要不你还住那院去吧，我和大姐说了咱俩的事，她不管的。”燕子有点忸怩的说。

“我看还是算了，怎么说也是不方便，再说你还小呢！”路远有些调侃的捏着燕子的鼻子。“哼，你才小呢，你看我哪小啊！”说着燕子挺了挺胸。屋里生了炉子，并不冷。燕子脱了棉衣，只穿一件紧身毛衣，身材凹凸有致。一阵麻酥的感觉顺着路远的胳膊传遍了全身。自从和方静有了那一晚上的鱼水之欢，路远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欲望。他在想，这个色色的毛病要改一改才好。

路远抱了抱燕子说：“我还是在这边睡吧，晚一点我还要和表哥谈点事，谈完我就睡办公室值班的那张床上。”说着路远站起身，把棉衣给燕子穿上：“找个时间我领你去王府井逛逛，买一件呢子大衣，在给家里也买几件新衣服，漂漂亮亮的回家过年。年货我都给你准备好，你就轻轻松松的回家。”燕子没有说话，只是捧起路远的脸，深深地，深深地一吻。

路远去和王强找了一个手电筒，告诉他：“我去把燕子送家去，表哥你把宝春大舅叫到办公室来，弄点花生米在拿瓶酒，我们几个好好聊聊，不着急睡觉。”

路远把燕子送回到那个院子，院子里还亮着灯，大姐还在等着燕子回来。燕子依偎在路远身上不舍得离开，靠在院子大门的暗影里，两个人抱的紧紧的，在热吻的沉重的呼吸声中，仿佛两颗孤独的灵魂在寒冷的暗夜中相拥着取暖。

回到冷饮厂，大多数人都已经睡下，诺大的院子一片宁静。只有办公室里还亮着灯，王强在厨房炒了一盘花生米，又把今天买的猪头肉切一盘，等着他回来。

推开门，路远进了屋子，宝春赶紧在坐位上站了起来，路远摆摆手笑着说：“大舅、表哥你们还等我干嘛，先喝着呗！”一边说着，一边坐在王强给拉出的一把椅子上。炉子里的火燃的正旺，屋子里并不冷。王强拿过三个玻璃杯，一瓶酒分匀倒在三个杯子里。

“王强，给我少到点吧，我得少喝点酒了。”宝春一边护着杯子一边说。尽管到京城的时间还不到一个晚上，但是宝春已经被自己看到的情景感到震惊。从小生活在大城市的宝春，自然比旁人更知晓大城市的种种不易。今天他随意在院子里转了转，诺大的院子有车间、库房、工人宿舍和办公区。这么大的院子说租就租下来了，晚上下班，男男女女二十几号人回来，每个人看上去都精神饱满，脸上都带着既疲惫又满足的笑容。一边吃饭一边还互相说着，今天你们店炒几百斤，她的店里炒十几包的。隐约还听到什么卖了一万多块钱，他对这些庞杂的信息迷惑不解。原本以为路远在京城的摊子不过是一个小作坊而已，没想到有这么大的规模。工人们晚上回来有专门的食堂吃饭，一荤一素，米饭馒头随便吃，不定量。这是什么样的生活啊！简直天天都在过年，这买卖得赚多少钱才能禁得住这样折腾！他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在路远这里好好干，不能在让村里人瞧不起。

再说他家里的日子也委实过不下去了。一想到空荡荡的米缸和抖嗦半天也掉不下几两面的面袋子，宝春知道，自己没有回头路可以走，毕竟他还只有三十几岁，以后的路还长。以前所有的靠山现在都没有了，他清楚地知道以后的路只能靠自己。既然路远给了他这次机会，自己就要端正好位置，好好干，一定要干出个样子来。

“没关系的，大舅。今天晚上就咱们爷三个，聊聊，酒就这么多，咱们慢点喝。但是以后大舅你要是决定留下来在这上班，你的工作可是很重要的，酒一定要少喝，每天不要超过三两。酒我供你喝，但是你要喝超了，我会告诉燕子监督你。喝超一次扣你一个月的酒钱，喝醉一次，扣你一个月的工资，在喝醉你就算自动离职。”路远笑眯眯地说道。但是宝春听的出来，路远安安静静但是语气坚决说出的这几句话可一点都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路远捏了几粒花生米接着说道：“大舅，王强表哥是这家工厂的法人，也就是厂长，你要是决定留下来工作，那我刚才说的话就算是厂里的一项制度确定下来。你要是不在这工作也没关系，这次到京城你就当陪外甥来玩，我一定会好吃好喝的招待着你，过年我还给你准备一份厚礼。”

宝春在椅子上站起来，表情很是严肃：“路远，王强。我呢也想明白了，不能再这样混下去，你们也知道，田里那些活我是真摆弄不明白。这次我一定干出个样来，你们就看我今后的表现吧！”王强赶紧在椅子上站了起来，把宝春拉到椅子上坐下，说到：“你看叔，你是长辈，刚才远儿和你开玩笑呢，我们还都年轻，以后还要靠你多提点呢！”

王强论辈分和宝春是本家的叔侄，关系比路远还要近些。路远也哈哈一笑：“好了，咱们一家人这还客气个啥，都坐下，一起喝一口。三个人就着花生米和猪头肉，不紧不慢的喝着酒，聊着村子里的一些闲事，也是有趣的很。

路远看着杯子里的酒已经剩的不多，就对两个人说：“今天就喝到这吧，不在倒了。大舅你虽然刚到，但是这两天工作有点多你还得辛苦一下，做好熬夜的准备。这不快过年了吗，你要和燕子把她那所有的帐重新盘点一下，每个月的进项出项要列清楚，余额利润我要看到最直接的数字。还有现在这么多的工人年底福利也要尽快算出来，交给表哥去处理。以后你就是咱们这个厂的办公室主任，厂里写写算算的活就交给你。别小看你这个办公室主任，活还真不少呢。工资先定一百块钱一个月，干得好我在给你涨工资。”路远又对王强说：“明天你签个字，在燕子那先支五十块钱出来，平时总要买个烟日用品啥的。”王强赶紧说：“不用那么麻烦，宝春叔来了零花钱我给，不用在去借支。一边说着，一边掏出钱包，数出五张十元的钞票递给宝春，：”叔，这钱留着你买烟抽，缺啥你告诉我，我给你预备。”

在村子里经受了太多的白眼与鄙视之后的宝春，内心是颓废的，因为自己的放纵和懒惰，村里亲的远的都有点怕他。毕竟谁家都过得不富裕，接济一次两次的还勉强，这隔三差五的上门又吃又喝的，偶尔还借个钱买包香烟抽。大伙都有点犯憷，宝春心里也很明白，但是他也没有办法，日子糟糕透顶的他实在是找不到一丝光亮。今天晚上，他听了路远推心置腹的一番话，明白这个大外甥是真心实意的要给他一个机会，也很顾及他的面子。没有让他和村里的那帮年轻人一起去店里干活，不但给他安排了一个写写算算的工作，还安排了一个办公室主任的头衔。一个月一百块钱工资，他那位老革命的父亲，做到那么大工厂的保卫科长都没有赚过一百块钱一个月。而且这还只是个开始，宝春突然有种感觉，自己的厄运要走到尽头，好生活开始了。他接过王强递过来的钱，只留下了两张，剩下的又还给王强，“二十块钱就够，算叔借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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