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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七七匆忙赶回家后找到李修怀。
李修怀看到程七七面如死水的模样,料想她定是都知晓,也就打算不作隐瞒。
程七七请示过后被李修怀请入房间,她望着眼前冒着热气的茶,沉声问:“世子,沈长安他怎么样了?”
世子见程七七直接开门见山,深知也是瞒不住了,也是忧心如焚,低落不已,对程七七如实相告,“他中了一剑,不是很好,如今修璟已将他带回来。”
“不是很好?那究竟有多不好?”,程七七紧锁眉头,心里不安之感愈发浓烈。
七七从李修怀处出来时,有些怔忡,出征前的交代如今一语成谶,世子之言犹在耳旁,“沈夫人,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这句话好耳熟呀,前世给她最多关怀的外公去世前,在医院时,医生就是这么同他们说的。
寒冬腊月里,程七七心里凝结成了霜,眼底升起一层薄雾,她自说自话起来,“沈长安你这是拿了个凄惨女主的脚本吗?你不给我好好活着我就……”
“我就再也不理你了!”,程七七此刻想起来,她好像并未过多理会沈长安,忽然有些愧疚,之前还一心想着将他推出去,这下好了,不用推了,直接隔屁了。
七七越想越觉的自己太过分了,本就一开始就打算来捧灵位回去的,这下可能真的要捧灵位了。
接下来的几日程七七面上装作若无其事,可是在铺子里屡屡出错,不是把花生装成边果,就是收了一两,找人家二两。
杜若兰知道消息后,破天荒的没哭,但是那副忧心忡忡的样子是怎么也盖不住,而得知恶耗的成玉凝也是,跌坐在软塌上,神色复杂,低喃着:“沈将军可不能死,不能死……”
也就是一日的事,整个漠州百姓都像失了魂魄,如一片乌云将漠州盖的密不透风,压抑,悲恸,忧心充斥着漠州每个角落。
连盖茨都知晓了,心不在焉的程七七早早回了家,坐在椅子上发愣,盖茨小脸也布满愁容,走到七七边上,抱住她,用小手抚摸着七七后背,“娘亲,你别伤心了,娘亲还有盖茨。”
程七七这才认真端看怀里的儿子,尤其是那张与沈长安如同复刻的面容,七七压抑几天的情绪,瞬间决堤,抱着儿子失声痛哭,“以后你就没有爹了……”
盖茨也跟着哭起来,一旁的月芙看着抱头痛哭的母子,也控制不住泪水横流,一时间,院落水漫金山。
哭虽哭,但是程七七打定主意,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腊月初八,又到了一年吃腊八粥的季节,连日阴沉的天空突然放晴,温暖的太阳也驱赶不了心里的寒冷,数数日子,李修璟他们也快到了。
李修璟他们确实快到了,清晨,他带着沈长安一众人,紧赶慢赶的终于看到了漠州城墙,因着沈长安有伤,虽然急,但也不敢加快脚程,如今总算是到了。
天色都还没大亮,马车辘辘,吱呀吱呀的,在寂静的街道尤为刺耳,路旁的早点铺子开的早,老板眯着眼看清打头阵的马上是李修璟,身后跟着一辆马车和一辆囚车,苍梧军整齐的列在两旁,随着马车缓缓前行。
看阵势就想到是沈将军回来,沈长安此次的壮举,李修怀还是出了告示的,让百姓知道他们的英雄在为他们而战。
“沈将军!”
“沈将军!”
各种铺子的老板在一旁呼喊,言语哽咽,所有情绪都灌注在沈将军这三个字上,李修璟见他们这般,高声回应,“沈将军定会无碍的,他说过金兀不平,他不罢休!”
这句话飘荡在空旷的长街,还拖着回音,李修璟替沈长安转达他对百姓的承诺,也是他的期许。
李修璟命人将沈长安往程七七院子抬时,程七七正躺在床上发呆,这几日脑子里不住回想沈长安这段时间对她的照顾,扪心自问,在古代,沈长安是个非常合格的丈夫了,不知道该怎么对他好,就去学,事事依着她,宠着她,对孩子的事也从不假手于人,放在现代也是不差的。
程七七不是看不到沈长安的好,而是她自己不想去面对,她怕自己陷进去,从小父母离异让她极度缺乏安全感,总是患得患失,成日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来伪装自己。
她总感觉沈长安是因为程七七这副皮囊才对自己好的,现如今她发现是自己太矫情了,她是程七七,程七七就是她,有什么好纠结的,想到这些,程七七在心底对自己说,“沈长安,你能度过此劫,我们就带着孩子好好过吧。”
人总是等失去后才知珍贵,月芙突然敲门打断了程七七的悔恨,“夫人,将军回来了!”
沈长安回来了!听清月芙的话,程七七立马从被子里爬出来,鞋都没穿冲过去打开房门,对着月芙焦急问到:“沈长安在哪?”
月芙看见自家夫人穿着薄薄的中衣,赤着脚,头发凌乱,憔悴的面容满是急切,再想着将军被人抬下来的样子,说死了都不会有人怀疑,月芙眼里的泪瞬间滑落。
程七七见月芙一个劲的哭,说不出话,她的心沉了又沉,试探着问月芙:“是……死了……吗?”
听到夫人这样问,月芙赶紧抹了眼泪,抽泣着说:“没有,夫人,将军没死,我快些帮你穿上外衣,王爷正抬着将军往我们这边来,您快些准备,这么冷的天光着脚会染风寒的,夫人若是也病倒了,到时候谁来照顾将军?”
“对,对,月芙,你说的对,快帮我穿衣服”,赶紧折回房里,月芙也跟着小跑进来,七七走了两步,又突然回头,差点和月芙撞个满怀。
“不,月芙,你还是先让张婆子赶紧把将军的书房烧暖,这边房间太紧促了,不好养伤”,本来这间房挺大的,后来七七陆陆续续添了些物件,地方也就小了起来。
月芙还来不及回答,七七又转身朝衣柜快步走去,“不对,来不及了,就在这个房里吧,你去叫醒盖茨,我自己去穿衣服”。
程七七慌乱的像只无头苍蝇,不知该先做哪件事,完全不见开铺子时的利落。看小说,来小燕文学,关闭阅读模式,体验高速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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