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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秀的菜摊自那早起连续两天一直忙碌。
大多数人每个月就盼着这两天,有的老人喜欢赶集,大清早的就骑了几里地过来。或者几个妇女搭个伴从村里赶早一起走来镇上,挑几件衣服买点水果再回去,幸运了路上还能搭个熟人的顺风车。
一堆人一卡车的闲话不见嘴歇着。
等镇上又恢复了以往的宁静的时候,小凉庄的赶集日终于过去了。不同的是街道上躺满了塑料袋和各种奇形怪状的东西,这下清洁工们又有的忙了。
梁雨下午很早就去了清平街七十九号。
最近小镇相关部门重新统计收发门牌号,余声喜欢这个数字。她那会儿坐在屋顶翻出几本素描初学画筏看,梁雨在一边描摹。
“余声姐?”梁雨忽然停笔。
她从书里抬头。
“咱什么时候能出去写生啊?”梁雨问完一笑。
“写生?”余声扫了一眼小姑娘手下的画,想了想说,“随时都可以。”
梁雨惊喜的捂住嘴巴。
“现在呢?”
余声看了眼时间:“行是行,不过仓促了点。”
十四岁的女生一提起这个事儿来简直精神的不得了,后半句直接就当没听见,什么都顾不上拉着她就出门。因为只是单纯的速写,俩人只带了一个大速写本和几支铅笔。
余声也确实想出去走走。
梁雨带她去了镇边外一个叫长土坡的地方,余声站在高处远远望去全是绿色的田野。一大片一大片的玉米地被风拂过微弯下腰,小鸟栖息在路边的树上叽喳叫嚷。
“这地方漂亮吧。”梁雨说,“第一次还是我哥带我来的。”
余声耳朵动了一下,目光落向远方。
“你要想去哪儿玩就问他。”梁雨又说,“虽然这人学习差,但他可是我们羊城的活地图。”
她问:“活地图?”
“可不是一般的地图。”梁雨脸上有种骄傲的笑意,“他‘什么’地儿都知道。”
余声忍不住笑了出来。
事实上她们并不是很严格的在写生,梁雨平时学画也是挺自由的。反正她一般都在家,小姑娘除了特殊情况也一般都会来。至于学画期间,梁雨真可谓是个开心果。
她们画着玩着渐渐到了傍晚。
西边那颗红红的太阳慢慢进了山,晚霞铺满了天际线上上下下。悠长的田间小路上全是零零碎碎的阳光,影子和杂草交缠在一起。
长土坡就在乡镇高中的后边。
俩人回去的时候绕了个大圈,梁雨一时起意说带她去梁叙的地下室转转。小姑娘乐不思蜀,余声便也跟着去了。
学校里空无一人,树叶被风吹的到处都是。
地下室那栋楼还是上次余声见到的那个样子,旁边的沙子泥土照旧堆在墙角,上头有被人踩过的痕迹。她们沿着楼梯走了下去,是那个亮着灯的屋子。
梁雨先推开的教室门。
教室里的吉他声打鼓声一个一个的停了下来,梁叙从架子鼓里抬眼。门口穿着格子短袖的女生正拘谨的站在那儿,怀里还抱着速写本。
余声微微弯腰示意。
“你们俩怎么来了?”梁叙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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