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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书信往来（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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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鹰副将今天一早就开始发愁。

他自己本就只是粗通文墨，多年以来只拿刀剑弓盾，甚少提笔写字，更少写私人书信。沿途不断收到丞相花云谏的来信，左一封右一封，看得他心驰神往，左右无人时，又常常拿出来反复观赏回味。其实，花云谏信中无非也就是神采飞扬、文笔滔滔地描绘国都景色，或是书写当日郊外小游、河畔信步、晨雾弥漫、晚霞映辉，可他怎么也觉得看不够……

不仅如此，季鹰边看还边觉得“有文化，真奇妙”，文人能把周遭事物描绘得栩栩如生，仿佛信中所言其情其景近在眼前，仿佛此刻就与花云谏一同款款走在山间幽林和水湾之畔，再想想自己的文笔还停留在“今天大营司伙煮了粟米粥超好喝”“今天在外巡逻看见天上有鸟”“青丁关外还是有好多黄沙”的水平，真是不忍猝读。

因此，季鹰收到花云谏这么多封信，再不回信实在说不过去了，才只好提笔一边写信，一边抓耳挠腮，唉声叹气磨磨蹭蹭磨磨唧唧一整晚，方写出半页纸的回信，最后加上“鹰顿首问云谏兄安好”。

他紧皱着眉毛很努力地咬着毛笔笔尾，眼看笔杆都快咬秃了，最终还是憋不出什么话，只好认真写上名字时间，将信折好，轻轻放入信封，放在案几上，便开始整理营帐中其他物件和明日操练计划，忙忙碌碌……

半晌，他还是转回身来，又拿起自己这封回信仔细看过两遍，似乎有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又默默放下——

折腾了一晚以后，今天早上，季鹰放了一粒看上去灰头土脑的小石头进去。这粒小石子是有一天他在前卫营附近巡视时候捡回来的。

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天他的脑子里一直浮现花云谏似笑非笑的面容与杨柳般挺拔的身姿，见到沙地里有一枚椭圆形的白色小石子，便鬼使神差一般随手捡回营帐，一直摆放在榻边。有时他回想到国都一幕一幕，便拿起这枚石子默默出神。

这会儿，他又将这枚石子带回国都，自己也说不清是什么意思，也许只是想把这种挂念的心情带给花云谏瞧瞧。

白大将军这几天刚将担心粮草辎重的心放下，却又有怪事绕心：有军医官来报告，此前早有西疆大军当中一些士兵罹患一种奇怪的“痈疽”之症。

刚开始只是个别士兵出现身上又痛又痒，随之皮肤肌肉溃烂，军医官便用草药煮药汤让病人服用和擦洗。可近两个月以来，出现这种病症的士兵越来越多，一般药汤也无济于事，皮肤之下的肌肉血脉似乎由内而外溃烂了一般，最后烂到皮肤上，大片浓血很难愈合，有的不得不用锋利刀刃剜去腐肉，造成极大的创伤，甚至死亡。

白大将军听了心头一震，再见过生病的士兵以后，内心更是烦躁不安，而胡军医官又说不知此病症源头，只知每天都有新的病患出现。

此时，白大将军眉头紧锁，似怒实忧，只问军医官有没有办法确诊病情。

军医官满面为难道：“大将军，此证实属蹊跷，下官还专门请青丁城内医馆大夫来会诊，都说见过此病，却都没有确切验方可以治疗，只说有的病人慢慢自己就好了，有的病人越来越严重，也是命……”

白大将军气得一拍桌子：“好好的人，治不好，病死了，这也能算命？”

齐月这几日每天早上准时到大将军营帐报到上班，要人出人、有力出力，实在听不懂就坐在一边沉默的陪着白屿，这会儿见白大将军与胡军医官对话，终于不涉及枯燥的军事部署，登时来了兴趣，竖着耳朵听他们的对话。

不料白大将军和胡军医官说了几句，又看了军医官带来的几个病人，竟然发起飙来，齐月忙站起身，上前劝慰。

这军医官便是西疆大营首席胡军医，也就是前段时间粮草押运大军当中为齐月几次看病诊疗的这位胡军医，好歹也算个脸熟，齐月怎可能眼睁睁看着他被白大将军骂到狗血淋头——

更何况，几次诊疗下来，齐月知道这胡军医的医术确实不错，态度也相当负责，所以无论如何也要搭救一把。

齐月上前对白大将军道：“大将军请息怒，且让胡军医将情况说完，再商议也不迟。”

胡军医忙俯首道：“下官不才，此证确实蹊跷，看着不严重却会缓慢发展，但又不像敌军投的毒药所致，且又不传染，一个营帐内的士兵有一两个得了，其他人却安然无事……”

齐月问道：“胡军医大人，这些得病的人可有什么共同特征？”

胡军医想了想，说道：“若说什么共同特征，倒是没有，只是都比较体虚体弱罢了。不知，这算不算齐大人所问的共同特征……”

齐月点头道：“也算一个，”转而对白大将军说道：“大将军，人非圣贤，胡军医又非神明，怎可能面面俱到，万病皆可治？总有些疑难杂症，是人力所不及的……”

不仅不及，小屿你也要看一看现实，这个时代又没有抽血化验，也没有x光透视，更没有核磁共振，先进的检查手段一样都没有，胡军医当然是靠猜来判断病情的……

这样责备胡军医，难道就能解决问题吗？

齐月继续启发道：“军医大人，可有其他医生大夫可请来会诊？”

胡军医摇头说道：“能想的办法，下官差不多都用了一遍，依然没多大起色。跟青丁城的大夫所说一样，有的自然而然便痊愈了，有的情况越来越糟……”接着，胡军医仗着齐月等人给他撑腰，又斗胆说出了自己的预测：“启禀大将军，季副将，齐大人，下官斗胆推测，如果，如果这痈疽之症，若是再不能用药品有效克制，只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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