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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16 灰色（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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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我已练就了铜墙铁壁，无坚不摧，却原来我浑身上下都是破绽。最大的一个，是你。

——左左语录

左左千盼万盼终于迎来了周末，一早上她就兴高采烈地在梳妆镜前打扮，父亲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还以为她是赶着要见男朋友。

出于本能的护犊心理，他问：“你要见谁？”

左左立即响亮的回，“当然是去接您呀。”

“得了，肯定是哪个臭小子约了你，要怪就怪我来不逢时啊。”父亲说着说着又走了出去。

左左哪能让他这么离开，连忙把他拉进屋里。两人面面相觑了一阵，左左说：“爸，要不咱俩点个外卖吧。”

父亲目露警惕。

“那，我给您下碗面？”左左亡羊补牢。

父亲态度松动，“什么面？”

“牛肉面！”左左眼里闪着异样的光。爱豆说过，他最喜欢吃牛肉面，是以别的左左都兴致缺缺，牛肉面却下足了功夫，味道意外的还不错。

“行吧。”父亲也不是挑剔的人，只是想让她急一急，顺便试探一下。果然，女儿完全不知道怎么照顾自己，看来平时外卖没少点吧。

左左先熬制好牛肉汤，一掀盖子差点没魂，她将宽面条下进去，搅和搅和，又打了个爱心鸡蛋，再煮一煮就出锅了。

父亲已经做好了吃黑暗料理的准备，默念了一百遍父爱如山、美食如浮云，结果面端上桌，他啥都忘了，只顾着埋头吃，再抬头时碗空了。

左左表示厨房还有，父亲就去厨房了。她也很意外，父亲近些年来饭量越来越少，几乎是一碗过后不再添，母亲走后他吃的就更少了。这也是为什么平行世界再好她也不愿待在那儿的原因，那个世界再好，终归是属于那个左左的，她的亲人在她的眼前。

吃完饭，陪父亲散了个步，送他到公交时左左才发觉自己忘了件事。她打开短信提示看携程发来的信息，时间是下午一点，然而现在已经十一点半了，她没有梳妆也没有出门，又逢堵车高峰期，她能成功抵达吗？

左左拿出百米赛跑的速度奔回家，换上早就准备好的玫瑰色裙子，提起包包就跑。她在公交车站等了很久都没等来一辆车，这时包里的手机响了，她反射性地接起，上司的魔音透过电话传来。

“喂，是小左吗？公司现在有点事你能过来帮个忙吗，小刘我联系不到人，只能找你了。”

时间有一瞬的凝滞，粘得她开不了口。如果平时，她或许会毫不犹豫地答应，可是她票都买了，就要搭乘公交去高铁站了，就这样放弃，她甘心吗？

上司显然也察觉到什么，在那头疲惫地揉着眉心，“本来这事儿也不归你，可小刘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电话打都打不通。又想到你好像也会点美工，才找的你。这事儿过后给你再调个组吧，在这儿委屈你了。”

左左向来是别人来硬的她就是个铁，别人一软下去她比别人还软。她的理智已经回笼，开始飞速计算等到公交的概率和赶到高铁站的概率，答案显而易见。

唉，想见他可真难啊。

左左认命地回，“好吧。”没想到愉快的周末她并没有见到想见的人，而是和工作相见欢。最惨的是，这样的事今年已经发生过两次了，她以为这次也许能够时来运转的……

她生无可恋地来到公司，坐在自己工作的区域。上司从办公室走出来道：“今天不用搞文案，你来定一下这套图的初稿。”他低头点了两下手机，一份设计概念就传到左左手机上。

左左只能打起精神工作。毕竟加班多少会有点加班费，拿去多买点专辑吧。

傍晚十点她从公司离开。彼时魔都的演出已经谢幕，爱豆退场的视频都出来了，左左仿佛受到一亿点暴击。

她连开场都没看过呢，一眨眼人就走了。太难了。

她早早地洗漱好，窝在被窝里看现场饭拍。因为顶流粉丝去得多，现场大片大片都是灿金，闪瞎了人的眼，青团坐的区域零散，除了一小块区域是连起来的灯牌，其余蔚蓝像藏于金色阳光中的满天星，若隐若现倔强地从缝隙里探出头来。

但是当他出来的那一刻，青团们都用尽所有力气大声呼喊：“尚青章！尚青章！”声音从迟疑到坚定、从散漫到高亢、从凌乱到整齐划一。

青团应援是出了名的嗓门大。因为人并不多，所以只能以更大的热情去表达、去回应。她们就是这样让爱豆在一次次的舞台瞧见她们的，他从错愕到欣然，后来学会回以一个柔软蓬松的笑容，带着烘焙出来的奶香。

果然，身姿高颀的青年从黑暗中走来，第一时间就把目光投向呼声最大的地方，他目含迟疑，并不确定是否会看到熟悉的光芒。一望之下，笑容缓缓绽开，瞬间冲淡了霜寒之意。

离得近的几个顶流粉差点没顶住。卧槽，这哥笑起来还是人吗？

身后一阵声浪疯狂袭来，明明白白告诉他们这人的姓名——“尚青章”。分贝比刚刚更高了，如果场地是封闭的，估计能掀翻屋顶。

顶流粉：……这个尚青章粉丝个个都是女高音吗？

青年一身渐变色长风衣，柠黄、暖橙、靛青、湖蓝各司其野，波浪状蔓延开来，卡其色低调打底。他习惯性地一手握着麦克风，另一只手覆盖在球面上，食指和中指一点一点的，像在等待演出开始。

确认过眼神，是左左不敢尝试的颜色。他穿起来却格外雅致，衣履之盛与肌肤之清合抱相融，美得不可思议。

当然，这是他唱歌之前她的想法，当他开口的一刹那，左左就彻底忽略了他的样貌，只有低沉的、撩人心扉的歌声回荡在耳畔，他唱了一首《叶塞尼亚》。

这是一首非常考验低音的作品，唱得好就像大提琴一样予人以磁性的震撼，唱的不好就像哑了嗓子的鸭子或者被雨打湿的爆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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