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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5章 残殇一（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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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独孤寐在她往后退的那一瞬间，也轻轻迈出了一个脚步，这样，两人之间的距离又和刚刚一样了，这是一种让姬梵背脊寒毛直竖的距离，近得可以让她看清独孤寐的五官，独孤寐的神情，明明便是远远看到他，她都会感到害怕地颤栗，如今更是脚都有些发软，差点要软倒在地……而她的心，却是在不停地剧烈跳动……

她微微抬眼看向独孤寐，他近日里深居简出，很少在人前出现，他的三个兄长腥风血雨的争储之战仿佛与他全无关系一般，一身清净出尘，不知情的，会以为他真的就是那般远离朝堂政局之外了。

可他刚刚居然跟篆香寒有所交集，这，意味着什么呢？

姬梵想到这里，心思不自觉又飘远了，待得她回神，却是被独孤寐那深邃如天边玄月的眼神携住，那一刻，她的心漏跳了一拍，仿佛有个什么东西，在她的心尖上刺了一下，这样的眼神，不再是他平日里温柔淡雅的柔和表情，而是她曾在前世太极殿中看到了那个杀人如麻九五至尊的独孤寐的眼神……

残忍而冰冷，如同一只天极之兽，掌握着世间万物最极致的权势，又带着天下苍生不过蝼蚁的冰冷。

她听到独孤寐问：“你在想什么……”

“篆香寒……”她听到自己完全没有自己意识自主的声音自喉间发出，“在想你们刚刚说了什么？”

下一刻，她感觉自己的意志又回来了，立刻用力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目瞪口呆地看着独孤寐。独孤寐知道她真的什么也没有听到后，倒是换了一副表情，又恢复了之前温雅柔和玉公子的模样，半笑着可笑意却未达眼神地说：“原来如此。”

姬梵往后退了一步，却是因为刚才的惊吓而脚步不稳，足间没有力量，不由得往后跌倒——她手指在空中乱舞，眼看就要跌倒，视线上空忽然伸出一只手，扯起她的衣袖，轻轻一带，她又如一只空中蝴蝶一般被扯回到了原来的位置，定定地站住。

姬梵脸刷地酡红起来，低下头给刚才施以援手，但只是碰触她的衣角因为极度讨厌女人的独孤寐道谢：“多，多谢九殿下。”

独孤寐淡淡地看着她，没有说话，但他的眼神让姬梵有些心慌。

接着她听独孤寐缓缓地道：“你究竟有什么样的魔力，引得晏夕为你付出那么多呢？值得吗？”姬梵头更低了，她紧紧抓着衣袖，不发一言。

“听说晏夫人将身边从晏家带来的十个少女送入了他的院中，又带着其远房表妹出入各府筵席，看来，晏家，也并不满意你啊……”

姬梵肩膀一抖，她听到这个消息的第一个感觉，不是惊慌，不是难受，而是……果然如此……

她咬咬唇，大概在甫见到晏夫人的第一面，她就有这样的心理准备了吧，是呵，不出色的自己，哪里会入得晏夫人的眼呢？她在这场婚事的唯一凭仗，也只是晏夕的真心而已，可晏夫人的心意，大概是希望晏夕身边能有更多的人吧……

她的眼神变得有些虚茫起来，可下一刻，她的下巴被独孤寐冰凉的指尖挑起，那一瞬间的迷茫与空虚也落入了独孤寐的眼底，他看着她又一副惊恐万分的表情，淡淡道：“听了刚才的消息，你不伤心吗？”

姬梵呆呆地看向独孤寐，见着他近在咫尺的面容，那上面仿佛有一层淡淡的魔性光华，让人看了忍不住目眩神迷，近乎看不清他的眉目，她想不到他在会萧家花园里对自己作出这样的举动，虽然他很快收回了手，那一瞬间的举动或许不易被人察觉，可真实地落在自己肌肤上的触感，却是冰得令人害怕。

她心潮翻涌，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不容易平静才来，她轻轻地道：“九……九殿下，你对晏家如此了解吗？”独孤寐虽隐身朝堂之外，但以他的情报网络系统，京都大大小小的秘事都被他全掌握在其中，不然将来他也不会异军突起，超过三个兄长，直接用兵权拿到了皇位。

可他这一点，敢昭然示众吗？

姬梵可以说是将了他一军。

独孤寐眼神微眯，想不到这女孩还有胆子对他说这句话，眼神微眯，但笑意却是冷得沁人，道：“我说的是京都大多人都知道的事，怎么，身为要与晏夕谈婚论嫁的你，一点也不知道吗？”其实前几次与姬梵的接触，他已经隐隐泄露了自己的某些力量，可两人都很有默契地从不在这个问题上深究，几次独孤寐透露给姬梵讯息，她也守口如瓶地未告诉任何人，这件事，已经算得上是两人心中共同的秘密了。

这女孩虽笨，但嘴巴很严，而且不会触及危险领域，她很知道分寸。

独孤寐对于姬梵的印象是这样的。

刚刚独孤寐说的，她真的一点也不知道。

这可能是人瞒着她，或者是说晏家在娶了姬梵之后，会有不少女人委身为妾姬，也是姬晏两家长辈都默认的事实，而也没有人想过要告诉她，大概是认定自小受世家女教育而且性子柔弱的姬梵，是一定不会反对的吧。

说实话，姬梵真的没有任何感觉。

听到这个消息，她仿佛是在听着别人的故事一般。

没有震撼，没有伤心，没有纠结，相反，有一些愧疚……

……

她轻轻叹了口气，说：“我知道的，若是我是晏夫人，也不会满意的……”

她又没有能力，又是个祸害……

“可就是这样的你，把晏家也拖入了时下这个储争泥潭，一如我父皇所愿。”

姬梵听了一惊，迅速抬起头看向独孤寐，这种隐秘的讯息他说出来，一定会有下文，一如他之前对她所透露的讯息，每一次，都指向着未来时局的走向，而每一次，他所言都像是在指点一个庞大棋局的某个闪光点，指引着她往真相走去……神龙洞……越国蛊毒……

“争储，或许一开始就是一个局，我父皇拉大殷五姓玩的一场赌命之局，晏家一开始本就是置身事外，不动如山的，可惜，他们早在很多年前一切都算好了，偏偏没有算到你的出现，与晏夕的出色与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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