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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柔没有回答,只静静地沉思着。带着丹阳一直站在院子里吹冷风也不是事儿,宋柔就拉着她一道进了大堂。刚刚掀开帘子进来,就听得楼上传来了动静。“王姑娘,你怎么了?”
“啊?有血——”因这声突兀的尖叫,宋柔眉心一跳,瞬间明白了一切。她将注意力放在了自己身上,认定了霍霜会对自己下手。结果,霍霜是要对她下手不错,不过不是在她身上直接动手这么简单,而且拐了个弯,用了栽赃嫁祸的手段。丹阳察觉到了异常,“坏了,真的弄出了幺蛾子。这恶毒的女人!”
宋柔对春华吩咐道:“马上去衙门报官。”
春华不敢耽搁,领了命令马上就退了出去。“少夫人,我能做些什么?”
秋实赶紧凑过来,希望自己能够帮得上宋柔的忙。宋柔脑子里滑过一个人,她有些犹豫,却听得楼上又有人尖叫道——“啊!出事了,杀人了,王姑娘没气儿了!”
“怎么回事?我的天,好可怕。”
“你看,王姑娘七窍流血,该不会是中毒身亡吧?”
“可是我们都在苏家少夫人的酒肆里,未曾出去过,谁能毒害王姑娘,谁又有理由毒害王姑娘呢?”
容不得她再去犹豫了!“你去宫门口等一下姑爷。”
这个点了,苏子卿应该是出宫了的。秋实得了命令,马上就提着裙子奔了出去。“我也能帮到你的。”
丹阳拉住她冰凉的手,“告诉我,我能做什么。”
宋柔神色微微一凛,“殿下,不妨为我做个证人。”
房门一开,楼梯间冲下来两个武婢。“苏家少夫人,我家侧妃娘娘请你上去问话。”
宋柔平静道了声“好”。丹阳立即跟在她的身后,在她耳边小声说道:“阿柔,别怕,我陪着你。”
顿了顿,她的声音放得更加柔了几分,“我知道,我被打入地牢的时候,你为我推翻仵作验词,为我集证据证清白,也是你为我父王指点迷津。”
“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帮得上你,但是我觉得……”她再次握住了宋柔的手,低着头说道:“我当是同你一起的。”
宋柔心中感动,与她对视,两个人莫名生出了许多的勇气。也生出了一些温暖而又坚定的情意。两个人一同进了屋子里,就看见数名贵女或退或掩面缩在了墙角,还有人因太过慌乱跌倒在地,惊恐地往后退,屋子里尖叫声此起彼伏。而霍霜则端端然坐在了之前的位置上,眼皮子微微一抬,看见了宋柔后才对那些贵女呵斥道:“叫什么叫?”
贵女们捂着嘴,将惊恐压在心底,垂着头也不敢看地上那骇人的一幕。“苏家少夫人,你来了。”
霍霜扬了扬下巴,示意宋柔去看地上死状可怖的王珍。“你能告诉我,为何前面和我在一起的时候,还鲜活的一条生命,在来了你的酒肆之后,就成了这样。”
她低着头,凝视了王珍许久,“啧啧”出声,“她好像没有呼吸了,苏家少夫人,她死了。”
霍霜的意思很明白,她觉得王珍的死亡和宋柔是有关联的。看着一脸平静的宋柔,贵女们的眼神里是毫不遮掩惊惧。原来从前唯唯诺诺、怯怯弱弱的宋家二姑娘,不只是会突然大展才华、崭露锋芒,竟然还会……还会杀人!她连户部侍郎家的姑娘都敢杀,还有什么不敢做的。王姑娘对她做了什么?王姑娘从前也许对她有过不好的态度,但是今日,王姑娘也真心地端起酒和她共饮,想要和她“一酒泯恩仇”,结果她表面上答应了,背地里却下次黑手。众贵女下意识后退,心中越想越害怕,开始绞尽脑汁想有无得罪苏家少夫人的地方。有个人忽然想起来自己方才在进来的时候,帮着侧妃奚落了宋柔一声,还当着大家的面儿嘲笑了她一声,顿时间吓得脸色惨白。终于,她实在撑不住了,双腿一软跪在了宋柔面前。“苏家少夫人,求您不要杀我。”
这话一出来,贵女们的表情更加惊恐。有和王珍关系比较好的贵女,程芝芝,瞬间就红了眼,她伸出食指颤颤地指着宋柔道:“你是凶手,你杀了王姑娘!”
宋柔神色平静如水,一双眼睛波澜不惊地看着她,朱唇微启,轻飘飘吐出两个字来,“证据?”
“证据!?”
程芝芝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你看看王珍,她躺在这里就是最好的证据!”
“光凭借着她在我的酒肆里出了事儿。就认定我是凶手,未免太过草率了吧。”
“你和她有仇!”
“在座的各位,其中也不乏与王姑娘生前有过矛盾,只是不为人知而已。我这种明面儿上有矛盾的,就被推上去当凶手了,说服力不够强。”
丹阳忍住想一巴掌甩在程芝芝脸上的冲动,“胡言乱语些什么!动不动就一口一个杀人的,你觉得有矛盾有过争执就能做杀人的理由的话,霍霜是不是得罪了宋柔更加彻底!?”
素手指着一旁的霍霜,丹阳厉声道:“若是宋柔真像你们所说,是那样一言不合就会杀人的人,霍霜还能好端端地坐在这里?只怕是坟头草都不知道长了有多高了吧!”
霍霜的脸瞬间就黑了下来,“丹阳郡主,好好说话,你这是在拐着弯地咒我?”
“本郡主在陈述事实。”
“宋柔杀了人,你在这里为他推脱个什么劲儿?”
霍霜对她微微笑道:“难不成,丹阳郡主是共犯?”
一旁的程芝芝也无法沉默了,她站了出来,稳了稳心神,喊出了众贵女的心声:“宋柔,你太可怕了!随随便便就杀了一个人,还这样大言不惭,冷血无情,你以为苏子卿能为你只手遮天吗?我告诉你,休想,你休想逃脱罪责!”
宋柔气定神闲地看着程芝芝往自己头上扣莫须有的罪名,也丝毫不着急不慌乱,静静地等她说完后,才不疾不徐问道:“程姑娘就这么想给我定罪?”
这话明显就设了陷阱。程芝芝皱着眉头道:“不是我想给你定罪,而是你犯了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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