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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4章 前后转变太大（第1页）

大殿窸窣声都默契停下，屏住呼吸等着陆行章的下文。陆行章拱手示意后才慢条斯理地开口：“镇安王此番回来，兵马与军医都是其次，更该考虑的是军内军纪。”

此言大胆，换做旁人早就可以直接打入大牢，皇上和徐雁行面上同时出现不悦。孟妩听得大跌眼镜，她是给陆行章说过边关军营现状，但没有想到陆行章会这么直球。“陆卿，即便皇上偏爱你，但也不该说话如此不知分寸。”

柳溪看似语重心长。若非孟妩早知柳溪是陆行章日后的阻碍，恐怕也会觉得他是真心为陆行章考虑。其他大臣看陆行章已经开始觉得他不知好歹。陆行章不慌不忙，绕到徐雁行跟前，碍于场合不对，只浅浅提了几个关键词：“整顿军纪，最要紧的是舍得。”

旁人不解其意，但徐雁行已经微微变了脸，若有所思。皇上纵然不知军内具体如何，但从徐雁行的面部变化来看，陆行章说得应当不错。再往下便是军中机密，皇上及时叫停：“看来陆卿的确有些本事，这些下去再谈。”

陆行章谦逊回话：“为皇上排忧解难是微臣分内之事。”

此事暂时告一段落，宁安侯在陆行章身上的视线多转了两圈，面露思考。见找茬没成功，柳溪闪过不虞，倒是隐藏得很好，还在附和地夸着陆行章。一片心思各异里，孟妩这个话题成功略过去。而徐雁行没想到京中还有对军营之中如此熟悉的人，也稍微收敛，之后的歌舞里有意无意打探着陆行章的消息。皇上自然注意到，心里有自己的盘算。孟妩旁观片刻，见大家对陆行章没有太大的敌意才安下心来。又一轮歌舞过后，上来两个身着朝服的人，说是大好的日子得算上一卦。孟妩一眼认出是钦天监的，寻思书里好像也没这个环节，但又实在好奇他们如何摇卦，便伸长了脖子一眨不眨地瞧着。见她这么入迷，旁边不感兴趣的女眷也瞪圆了眼。那两人拿上两个硕大的龟壳，抬手一丢，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孟妩看不到具体，只见两人对着地面研究了一番后直起身。“启禀皇上，从卦面上来看，有喜事啊。”

“喜事？”

“而且是举国上下的大喜，应是某位皇室贵胄的大婚，若此婚成，则国运昌盛。”

他们这一说，大家便都有了兴趣，皇上也催着问具体情况。钦天监滔滔不绝地解说。孟妩起初还嗤一句封建迷信，但越听越不对味，还要个少年成才的对象？名中有土？那不就是陆行章吗。她能想到的事，其他人自然更能想到，彼时已经开始打量起陆行章来。这后面能称得上贵胄之女的，除了纪雪瑶就只有尹依，可尹依已有婚约，自然排除，剩下的不就是纪雪瑶？合着是变相给两人牵线来了？孟妩意兴阑珊，百无聊赖地饮茶，圆溜溜的眼睛却疯狂转动着，不停试探在座众人的动向。果然皇上略作思考后看向柳溪，明知故问：“柳爱卿可有头绪？”

“这名中有土，想来想去就只有陆卿；至于这贵胄……”柳溪虽未说完，但眼神已经飘到纪知天身上。基于前两次被拒绝的经验，这次皇上并未开口，等着纪知天提及。但纪知天仿佛没有接收到这暗号，抿了口酒后缓缓道：“儿女婚事，由他们去，岂是我们能插手的。”

孟妩眼睛睁圆了些，这纪知天前后转换未免太大了，总不能是她的计划一下就奏效了吧。她余光瞥向坐在斜前方的纪雪瑶，后者亦是一脸诧然，没想到自己的爹爹都不向着她。纪知天都不着急，皇上自然也不会提，此事便作罢，钦天监的人面露尴尬，又遮遮掩掩地说了几句吉利话才退下去。年宴进行到这里已经接近尾声，皇上特赦女眷们去御花园赏花游玩，却在众人陆续散去时突然开口：“孟大夫留步。”

孟妩手里还拿着糕点，闻言愣愣看去。陆行章先一步代为解围：“孟大夫不过是江湖大夫，岂敢留下搅扰朝政？”

“朕看她很有大局观，不同凡人，留下吧。”

皇上不容置喙。于是孟妩被迫和一帮子大臣留在殿内，甚至身不由己地坐在了第二排，寥寥数人中想不引人注目都难。她才落座，徐雁行便在她身边坐下，行云流水，容不得她拒绝。陆行章眉心蹙起，在孟妩左手边落坐，以应对突发事件。皇上将他二人的行动尽收眼底，声音冷了点：“你们一个个的都围在孟大夫旁边，不知道的还以为在审问她。”

“皇兄误会，我只是听柳阁老说大将军的旧疾多亏了孟大夫才治好，心中好奇才来请教。”

徐雁行皮笑肉不笑。他话里话外都已经将孟妩确定为目标，陆行章宽袖里的手微微握紧，再三想避开麻烦，没想到还是惹祸上身。孟妩耳朵微动，有心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低声辩解：“还是宫中御医已经调养得差不多，我不过是托了他们的福。”

对此徐雁行只是不明所以地笑了笑。只剩几个心腹大臣后，皇上一改宴会上的微醺，神色清明，开始认真讨论，毕竟边关大事不容疏忽。孟妩听着那些熟悉段落和名字一个个蹦出来，还是有些神奇感，那种遥远又真实的发生着，令她有些走神。“所以臣弟先前所说军医缺乏，也确有其事。”

徐雁行的话兜兜转转又绕回到孟妩身上。“若是军医，微臣倒有几个推荐的人选。”

陆行章这时接话，有条不紊的说了几个人。听他如数家珍，徐雁行眯起眼，忽地面带严肃，质问道：“陆大人，你身在朝廷，却对远在千里外的边关之事了解得很多啊。”

这分明是暗指他在军中有自己的人脉。皇上面色一沉，等着陆行章的回答。孟妩偷偷瘪嘴：实不相瞒，你们在找的人脉就是我。陆行章泰然自若：“若要为皇上分忧，必要耳听八方眼观四路，微臣不敢随意冒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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