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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五年之约（第1页）

夏来艰难地睁开双眼，发现自己竟然躺在阳台的地板上，“居然睡着了。。。”夏来坐起来靠在窗边，外面的天空已经变了颜色，万家灯火通明。从靳汐家回来后，他失魂落魄，坐在阳台上发呆，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一觉醒来已经是晚上1o点了。

夏来打开手机查看着信息，发现奶姐有4个未接电话，短信也接连轰炸了七八条。“你在干嘛？”“为什么不接电话？”“你人呢，死哪去了！”“小来，回话”“靠，你个龟孙子，师傅今天心情不好，想找人说说话，你给我玩消失！”

夏来一条一条短信翻看着，渐渐笑出了声，他拨打了奶姐的号码：“师傅。。。”

“你终于想起来给师傅打电话了啊，一整天你干嘛去了？”“我。。。去约会了。。。”奶姐一下子沉默了，声音变轻了些：“和小汐吗？”“我去她家共进午餐了。”“怎么样，你俩成了没？”夏来揉着脑门苦笑着，“呵呵，她有人了。”“啊？“

“你上次住她家的时候，她有没有告诉你她有男朋友了？““没有啊，我还问她呢，现在是不是单身，她当时说家里是有人给她安排相亲但还没去见面，那会应该是单身呀，这才过去一个多月，怎么就有男人了啊？““人家都订婚了，我今天真是。。。脸丢大了。。。““她男人。。。长啥样。。。““比我像人。“

“不许这么说！”奶姐生气了，一边骂他一边安慰道：“小来，你别难过，好姑娘多得是，师傅再给你找一个。”“师傅。。。”“嗯？”“我突然想喝酒了。”“喝酒？哦，好呀，要不我陪你喝点？”“去你家喝行不？”“可以呀，我本来就想找你陪我聊聊天的，正好你来，我们边喝边聊。”

夏来虽然认识奶姐多年，但这是他第一次进师傅的闺房，奶姐租了一套单身LoFT公寓，虽然面积不大，但小巧精致，整个房间的配色都是粉色和柠檬黄的暖色系，少女感十足。墙上随处可见奶姐的艺术照，或灵动的，或高冷的，或妖艳的，这个学表演出身的女孩可以轻松驾驭不同气质的美人造型，看得夏来心情顿时舒缓了不少。

“看啥呢，快上来呀！”奶姐穿着居家的睡裙，脸上敷着面膜，长发包裹在头巾里，一副家庭主妇的打扮。“你这是啥造型啊，黄脸婆妆吗？“夏来每次和奶姐聊天，总是少不了要先嘲笑后开车，”奶姐踹了他一脚笑骂道：“你见过哪个黄脸婆身材那么好的。”

夏来靠躺在懒人沙发上，尽量舒展着自己的身体，完全放松下来，奶姐摘去面膜，露出一张水嫩光亮的脸庞，大眼睛冲夏来发着高频率的电波，“想喝啥酒，黄的，白的，红的，洋的，我这一应俱全。”夏来看了看桌上刻着西蛮文字的洋酒瓶子，用手指了指，“喝我没喝过的吧，就这个！”“你要喝莫兰迪啊？这酒脾气可大，你想清楚哦，能把你变成小野兽。”夏来笑着晃了晃酒瓶。“这么神奇，那我更得试试了，来吧！”

奶姐取来一桶冰块，将洋酒倒了半杯，放上两块冰块，再掺了半杯汽水，“莫兰迪酒烈性大，纯酒喝一般人扛不住，几杯就倒了，我们悠着点喝。”夏来端起杯子，“师傅祝我永失挚爱，干杯。”奶姐看着他眼里满是心疼，两人碰杯饮尽，“你今天找我聊天，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吗？”夏来问道。

“你大闹公司之后，老卓借这个机会开始内部整顿了。”“他要做什么，要动你？”奶姐摇摇头，喝了口酒，“老卓是个玩平衡游戏的高手，你走以后，他把安妮提拔上来接替你的位置。”“那个胸大无脑的傻娘们？”夏来嗤之以鼻，“老卓肯定睡过了，不然怎么会提拔一个连招人都不会的人事经理，这家公司一塌糊涂。”

“最可气的不是这个，是他们要对汪汪动手了。”奶姐叹了口气，“他们要干什么？”夏来怒气浮上心头，“老卓找我谈过了，我可以继续留在公司，还会给我加薪，但汪灿必须干掉。”“开人也得有个说法，罪名呢？”“上班期间浏览和工作内容无关的网页，在工作群里辱骂同事和上级领导。”“靠！”夏来差点一跃而起，“这也算罪名，不要脸了。”

奶姐闷了一口恨恨道：“我们的电脑都被装了监听程序，所有聊天记录，IT都能看到，汪汪也是倒霉。”夏来冷笑道：“不止是他，就算我不闹这一出，我们几个的结局都是一样的，不是被开除就是以各种理由劝退。”“我觉得好心寒，我那么拼命为公司谈业务，拉客户，四年了，我刚进公司的时候，公司一年只能做几个单子，现在光我带来的客户就有几百个，我付出了那么多，到头来我却连自己的徒弟都保护不了。”奶姐闭上眼睛大口闷酒。

“这样的公司不值得留恋，师傅你认识那么多朋友，帮自己换个好工作应该不难吧？”夏来轻轻碰了碰奶姐的杯子，奶姐喝完酒看着空杯子，“我都不想工作了，心好累。”“那你想干嘛？”奶姐站起身，从卧室里翻出一个旅行包，“我想去流浪。”夏来瞪大了眼睛，“啥玩意，流浪？”

奶姐凑近夏来笑笑说，“我读书的时候就有个梦想，等哪天自己赚够钱了，就一个人背着包四处旅行，踏遍千山万水，看遍人间四季。”夏来听得神往不已，“那你钱赚够了？”奶姐板着手指算了起来，“我现在存了有四十来万了，养老肯定不够，但出去玩个一两年足够了，我还可以边打工边玩，嘿嘿。”

“师傅那你今后呢，除了旅行，还有什么打算？”奶姐摸了摸旅行包，摇摇头：“我没想好，我现在不愿意去想那么遥远的事。”“我们都会慢慢变老的，当我们玩不动了，也赚不动了，那时候该怎么办？”奶姐小脸泛上了一抹红晕，“在我变老之前，我要找到一个男人，他可以没有钱，但必须有时间陪我到老，他可以不帅气，但他必须有一颗欣赏我的心，他可以有过无数女人，但我必须是他最后一个。”夏来笑着举起酒杯：“祝师傅早日找到这样一个奇男子，干杯。”

两人不知不觉已经喝掉半瓶洋酒，脸上都有了几分醉意，奶姐已经悄悄移动到了夏来身旁，两人肩靠肩，头蹭头，格外的亲昵。“说完我了，该说说你了，你这个不让人省心的家伙。”奶姐抓着夏来的胳膊问道：“傻徒儿，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夏来望着天花板呆呆的说道：“我想干啥，我啥也不想干，我啥也不能干，我啥也不会干。”

夏来原本是很清楚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在他的理想计划下，自己有钱以后，可以大大方方展开追求，和靳汐慢慢培养感情，等到自己事业有成的时候，再找合适的机会去见靳汐的父母，用实际行动证明给靳家人看，自己完全配得上靳汐。但是靳汐的闪婚让他猝不及防，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他竟一时间茫然无措了，他也不知道自己努力的方向在何处。

奶姐心疼得抚着夏来的后背，“都怪师傅不好，我不应该打电话给靳汐，让她去劝你，害你伤心了。”夏来再次和奶姐碰杯一饮而尽，“怎么会怪你呢，就算你不打她电话，我迟早也会知道的，是我自己太天真了，还以为人家这些年一直在等我呢，切，我算什么东西，凭什么让人家等我，搞笑！”

夏来情绪上来了，戳了戳自己道：“像我这样的家庭，是不配拥有爱情的，我这辈子用尽一切力气，也不过是让家人们能吃上饱饭，有个像样的地方住，死了能干干净净的埋入土中，我怎么可以去奢望谈一场风花雪月的爱情呢，傻呀！”

“师傅你知道吗，她妈当年有多么嫌弃我，她为了不让我和靳汐交往，暗地里指使她的保姆去我家侮辱我后妈，因为后妈年轻的时候长得漂亮又会跳舞，镇上的人嚼舌头，四处造谣说我后妈是个风骚的女人专门勾引别的男人，我父亲娶了我后妈，直接把我爷爷给气死了，他们都是谣言的受害者，”

“我真的没想到，靳家人居然也和那些瘪三一样会用这么下三滥的招式羞辱我家人，我当时气不过就把靳家保姆狠狠打了一顿，结果中了人家的圈套，靳家人报了警，在拘留室里，她妈让我选，要么离开靳汐从此不再和她接触，要么就以故意伤人的罪名起诉我，让我无法参加高考。我没得选，之后我再也没联系过靳汐，连填志愿我都刻意避开靳汐所在的城市，”

“我本以为，这辈子不可能再见靳汐了，没想到她却成了我的甲方，我当时就心想，莫非是老天爷可怜我，想再给我一次机会，你不知道我当时有多开心，我那么拼命的加班做方案，就是想努力让自己做出点成绩，让靳汐知道我是个优秀的人，配得上她，可是，我个人这点努力和阶层差距比起来实在是太微不足道了；我今天见到了她的未婚夫，名校毕业，知名投行高管，和靳家又是世交，当我知道这个残酷的现实的时候，我惊醒了，我原来一直在做梦，做一个触不可及的荒唐的梦。”

“小来，别说了，别说了。。。我们不说了。。。”奶姐哽咽了，师徒二人再也控制不住，相拥而泣。过了许久，夏来缓和了一些，他在奶姐耳边低语：“师傅。。。”“嗯？”“我还干了件很丢人的事。”“啥事？”我上礼拜参加朋友组的酒局，认识个女孩，那天我们喝了酒，也玩了真心话大冒险，那女孩长得很像靳汐。。。“”然后呢，你们。。。“

“我本以为那晚，我会放飞自我，告别自己过去，没想到，我俩都坦诚相待了，我还是没敢再往下一步。“奶姐捧起夏来的脸，痴痴地看着他说：“傻徒儿。”“丢人不，人姑娘都没不好意思，我却退缩了，挺对不起人家的。”

奶姐眼里闪着晶莹的泪光，“那个女孩只是靳汐投射在你心中的幻影，小来，忘掉那个不属于你的幻影吧，睁开你的眼睛，去做一个真正男人该做的事。”夏来眼神已有些迷离，他看着奶姐傻笑：“怎么做？”

奶姐突然变了眼神，她捧起夏来的脸，目光变得无限温柔，她慢慢贴近夏来，朱唇微张，两人近的都已经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和心跳，“师傅。。。你。。。你做什么。。。”奶姐突然将嘴唇贴了过来，二人一阵手忙脚乱。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偷偷地钻入卧室，夏来转了个身，闻到一阵浓烈的体香，奶姐就躺在他身旁。夏来仔细端详着这张风情万种的脸庞，用指尖沿着她高高的鼻梁轻轻滑到下巴，“这不是梦，是真的。。。师傅。。。燕儿。。。”夏来第一次唤着奶姐的小名，柔和地将她揽入怀中。

奶姐渐渐睁开了双眼，露出醉人的笑容：“醒了。。。”“燕儿。。。”奶姐第一次听夏来这么温柔地喊她，一下子不习惯，她凑近夏来撒娇道：“你喊我啥？”“燕儿。”夏来轻轻地轻唤了一句：“燕儿，谢谢你。”

“谢我什么？““你解救了我。“奶姐直起身子，用手捏着夏来的脸蛋笑道：“我不是解救你，我是履行师傅对徒弟的职责。”“职责？”“师者，传道授业解惑也，哈哈哈！”奶姐爽朗的笑声回荡在屋子里，余音袅袅。

奶姐洗漱完毕，换上一身运动装，戴了顶粉色的鸭舌帽，夏来正从冰箱里取出面包和牛奶，看见奶姐这身装束十分诧异：”这一大早的你要出去晨跑吗？“奶姐笑笑，上了二楼卧室，不一会儿她拎着拉杆箱和旅行包，似乎是要出远门。”你该不会真的去流浪吧？“夏来停止了啃面包的动作，飞快走到奶姐跟前，像个孩子似的拽着她的手。

奶姐用手抹了抹夏来嘴边的奶渍，像一个母亲教训儿子似的训诫道：“吃东西不许吧唧嘴，按时吃饭，按时睡觉，听到了没有？””燕儿，你别走。。。”夏来抱住奶姐，他刚刚从奶姐这重获新生，无论如何也不肯放她走。“小来，我们昨天不是说好了么，我要完成自己的心愿。”“你走了，我咋办？”

奶姐摸摸夏来的脑袋目光里满是怜爱，“人生是一场修行，我们的道行都太浅了，小来，如果你真想和我共度一生，你还需要多修炼，否则，你驾驭不了我。”“如何修炼？”“我们做个约定怎么样？”“怎么约？”奶姐背起旅行包，“五年之内，如果你没有找到合适的姑娘，我也没有找到更好的男人，我会来找你，如果你到时候还愿意，我们再好好谈一场恋爱，怎么样？”

夏来看着奶姐，呆呆地说不出话来良久，夏来才吐出一句话：“为什么是五年之约？”“3年太短，我们修行未到，1o年太长，我不想耽误你的青春年华，5年后你刚入而立之年，我相信那时候的你，无论是心智还是心态都会比现在更加从容，你也会更加懂得如何去爱一个人。”

夏来眼角渗出了泪花，他一瞬间明白了奶姐的良苦用心，师傅想要自己尽快长大，好承担起一个男人应尽的责任。如果自己天天和奶姐粘在一起，他就跌入了温柔乡，享受着奶姐的呵护和疼爱，长久以往，自己也丧失了独立的人格，成为爱情的附庸，这是性格要强的奶姐所不能接受的。短暂的分离的确很痛苦，但奶姐不希望短暂的甜蜜过后是无尽的失望。

夏来不再坚持，他轻轻地替奶姐整理好衣服，“燕儿，我答应你，五年，就五年，我会让你看到一个全新的夏来。”奶姐亲了他一口，从裤兜里交出了房门钥匙给他，“房租我每个月会按时打给房东，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可以随意住，记得要收拾干净哦，我喜欢的男人必须是清清爽爽的。”

夏来送奶姐到了小区门口，拦了部出租车，“燕儿，答应我件事可以吗？”“你说？”“我不会跟踪你，也不会没完没了的烦着你，但也请你告诉我你去了哪里，随时报平安，好吗？”奶姐甜甜一笑：“去开通你的游客账号，关注我的游客号，无双之燕，我每到一个新地方都会更新日记的，在日记里跟着我畅游天下吧，走了，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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