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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安,你知道抗旨不遵是忤逆大罪么?”魏忠贤的声音也变得严厉起来,即便他有意亲近孙安,但这事非同小可,就不是讲情面的时候了。
孙世勋从震惊中反应过来,这小子做事也太糊涂了吧,脸色一沉叱道:“三郎,不准胡闹,赶紧接旨。”
孙安却不为所动:“臣有下情禀告。”
魏忠贤深吸一口气,将递出去的圣旨收回来,语气变得冷漠了许多:“请讲!”
如果换了其他人,他可能早就拂袖而去,抗旨的事情他们不管,自会有羽林军来收拾,但他记着魏公公的交代忍住了,也算是给孙家一个面子。
“面圣是庄严神圣之事,必须仪态端正,臣有伤在身,行动不便,若上殿面圣,只恐有失大秦体面,有污陛下龙目,”孙安躬身恭敬答道,“再说了,面圣之时也不能行大礼,也有欺君之嫌,臣心中惶愧,请大人回禀陛下,待臣伤势痊愈,立刻进宫面圣。”
“这个……”魏忠贤一阵蹙眉,孙安说得不无道理,和其他两位公公相视一眼,三人也皱起了眉头。
刚才孙安的情况他们都看在眼里,如果就这幅模样去上殿,被文武大臣取笑倒不算什么,但仪态仪容却是极为关键的,损坏了大秦的形象可了不得。
要知道早朝面圣都是有严格的礼仪和制度,谁要是敢做错半点,就是杀头之罪,每一个有资格进入皇宫的官员事先都要经过无数次的演练,还要有老练的大臣或者公公带领才能见皇上。
孙安这次进宫确实是皇上临时决定,有些草率,这还算轻的,毕竟之前也有紧急召见普通百姓的情况发生过,但面圣不能行大礼,这可是从未有过的事情。
大秦建国到今天两百多年,面圣不用跪拜的不超过十个人,当今三公有免跪之权,但孙安是孙安,不能代表他爷爷的功勋和职权,再说了,孙玉阳在金殿之上还是照样行大礼的,只是私下里会面比较宽松一些而已。
孙世勋在一旁想了片刻,向魏忠贤几人说道:“三位大人,孙安确实伤势严重,还不能正常行走,不知可否先向陛下通禀一声?”
魏忠贤眉头紧皱,这么棘手的事情确实不好办,但如果就这么把孙安强行带到金殿上,不管他行礼闹笑话,还是伤口当殿撕裂,这传出去必定会让邻国耻笑,有辱国体的事情他也不敢做主。
“赵公公,劳烦你立刻进宫,先向魏总管禀明情况,看看能否说明情况。”魏忠贤想来想去,这事只有请大太监魏海去向皇帝说明了,其他人去了可能就有掉脑袋的风险。
“好!”那赵公公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不满地看了一眼孙安,独自快步出门去了。
孙安这才直起身来,向魏忠贤抱拳道:“给诸位大人添麻烦了,请里面坐。”
孙世勋神色不动,叫人抬着他与魏忠贤几人一同进了客堂,等候赵公公回话。
众人分宾主坐定,孙安靠在座椅的扶手上,问道:“斗鸡的事情,魏公公也亲眼所见,我并没有用什么手段,御鸡被斗败,那是他黄荣驯养不当,损失了皇家颜面,不应该找黄荣问责么?怎么反而到我头上了?”
“唉,孙公子,此事涉及朝堂大臣,在下就不好多做评判了,”魏忠贤显然早就料到了孙安会问这些,叹了口气说道,“这都是黄大人能说会道,又有太师从中斡旋,认定公子那只斗鸡有问题,给你定了个弄虚作假的罪名。”
“这还能颠倒黑白的?”孙安忍不住叫屈,诉苦道,“我如果能有操纵斗鸡的神奇手段,哪里还会去斗鸡场,哪怕上战场操纵一匹马也比这强不是?”
“道理是如此,但事实也是如此,”魏忠贤摇头苦笑道,“还好陛下圣明,没有偏听偏信,念你是功勋之后,给公子一个当殿陈述的机会,但你见了陛下,可不能像刚才那么说话。”
“这我当然知道!”孙安一阵咬牙,这黄荣父子可真会来事,不过从此也可以看出秦国的朝堂有多黑暗。
孙世勋在一旁半天不说话,忽然叹了口气:“无论如何,面圣兹事体大,把你那些吊儿郎当的行为都收一收,你获罪倒不算什么,可不能连累了你爷爷。”
魏忠贤赶紧点头道:“对对对,趁着还有些时间,在下正好向公子说一下面圣的礼仪,可千万别出了差错。”
孙安心不在焉地听着孙世勋和魏忠贤向他介绍入宫礼仪,心中却在想着怎么应对黄家的这反咬一口,伴君如伴虎,他当然知道面圣的危险,天威难测,可能一句话说错,就有丧命的危险。
一顿饭的功夫,赵公公满头大汗地跑回来,皇上已经发话了,就是要孙安明日上殿,至于什么仪态之类的可以临时免去,不予追究。
孙世勋几人相视苦笑,看来老皇帝是真的起了好奇心了,非要问个清楚明白才行。
虽然都在皇宫内,但内宫地盘极大,又不能骑马坐轿,这一趟跑下来,可把老太监累得够呛,孙世勋命人端来参茶。
正准备让人摆宴款待几人,魏忠贤他们马上起身就要走,传旨是公务,还要回宫禀告的,这又是在皇宫之中,公爵府内,哪里敢随便在大臣家里吃吃喝喝?
被有心人安上个拉帮结派的罪名可就彻底玩完了,如果刚才不是要进宫传话,魏忠贤是连坐也不敢坐的。
客人送走之后,孙安回到客厅拿起圣旨又看了一遍,冷笑道:“想不到黄家还有颠倒黑白的本事,明明黄荣斗鸡失败,竟还能反咬一口。”
孙世勋叹了口气,正色问道:“你用一只弱鸡胜了黄荣的御赐斗鸡,到底有没有用什么古怪的手段?”
“没有啊!”孙安面不改色,摊了摊手,一脸无辜地笑道,“大概是我运气好吧,或者黄荣那只鸡是从燕国带来的,正好水土不服?”
“放屁!”孙世勋显然不信他这一套说辞,气道,“明日面圣,你打算这么跟皇上回话?你有几个脑袋?”
孙安挠了挠头,干笑着不说话,说实话他现在还没想到合适的说辞,系统的秘密是打死也不可能讲的。
打不死,也不能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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