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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4（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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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年轻的警员也来汇报，已经查到少年的身份，随身物品中有学生证，还有用所封袋子装着的遗书，由此看来，更加证明了这个孩子是自杀的，提前将遗书用塑料密封带包起来，就是很清楚自己将用溺水的方式，并且也想把想说的话留下来。

南宫用右手捏了捏紧皱的眉头，深陷的眼眶下面色素沉着的眼袋执着而干燥，他很烦看这类自杀案中的遗书，遗言等的东西，这让他干涸的泪腺多多少少会有很别扭的痒感。但是，他内心还是想看看这个儿子口中的尖子生遇到了什么样的遭遇。

“捡到我尸体的人，希望你替我报警，如果我还有抢救的余地，也请不要抢救我。

我叫艾尔，是一名高中二年级的普通学生，我一直以来都认为努力是可以改变自己的命运的，所以我很拼命地学习，很认真地结识朋友，很用心地做好每一件事情，因为我知道我只是一个非常普通，甚至连普通的标准都达不到的凡人。

不过从小到大我身边的人用行动和语言像我证明，这个世界是公平的，每个人都有成功的机会的，看着他们的辛勤付出，努力生存，我也不断激励自己，不论现在的我多么渺小，只要脚踏实地地努力，有一天我也能取得世人瞩目的成功。

可是我错了，知道这一天，直到遇到这样的人类，我才明白，一切都是自己的一场梦，如果有什么是天生注定的错误，我想那就是我的思想，为什么上天要赐予我这样平凡的人那么复杂的思想和感情，如果我只是一只动物或者一颗植物，至少我不会感觉到痛苦。

不过就算已经是必须要做的最后了，我还是愿意相信我最好的朋友，希望我们能成为自己想做的那个人，愿我的灵魂不再受到折磨，再见。”

内容并不多，但是其中的意思，让南宫一头雾水，“最好的朋友”？“这样的人类”？当然如果解释成为少年精神上的问题，那么一切都不成问题，接近有一半的青春期自杀案件都涉及到自杀者的精神层面问题。虽然从这封逻辑欠佳的遗书中，已经完全了解到这个少年最后的绝望和自杀的愿望，但是这么年轻的生命到底遇到了谁，经历怎样的颠覆，又为什么要选择自杀，这些让南宫心情极度沉重。

然而为一桩案件来说，最实际的情况是，没有什么过多的走访和侦查了，联系家庭学校，一件自杀案件，只要履行正常的等级手续就好了。

于是，南宫拍了拍手，示意在场的各位，集中安排一下各位的工，包括对媒体的应对，一定要征求家庭的意见。照片和文档，包括尸体的处理等事无巨细地均安排好了相应的人员。

他心里盘算着，现在既然能够结案，赶去开班仪式还是来得及的，毕竟这件事他还是最希望能够第一时间告诉儿子，而且不是通过电话或者信息，他希望在这样一个重要的生命节点，尽量扮演好自己父亲的角色，用身体力行告诉赛璐璐怎么去面对一个人的死亡。

这个滨海镇到落叶镇，从高速公路过去，仅需要半个小时的时间，南宫已经上了车，开始规划路线，手机中刚传出路线已经规划完毕后，突然巨大的噪音伴随着屏幕的模糊震荡就一股脑儿地袭来，车窗更是被突然掀起的石头打出了好几处裂纹，由海面方向冲来的狂风，简直像是一股冲击波，让他觉得车身都微微被抬了起来。

惊魂未定的南宫第一想到的就是海滩的那群同事，但是强风没有任何减弱的迹象，靠海方向的车窗已经被石头和沙子敲得全是细碎的裂纹，根本看不清楚外面情况，他下意识地去想把车门打开，却因为巨大的风压根本连一个缝隙都推不开。

“我操，见鬼了，好大风。”他感觉从车体各处透进来的风兜在他脸上，连自言自语都受到极大地阻力。他开始担心车子会不会被掀翻，这恐怕是海上的暴风，或者，龙卷风，他感到非常害怕，不仅因为自己，更担心外面那些没有任何掩护的人。

这种飞沙走石的状态持续了大概两分钟，可能更短，因为那样的巨大风力和巨大噪音让南宫根本失去了推断时间的能力。风沙一下子弱了下来，或者说，干脆就停下来，不再有风压，树木和车体都不再晃动。

南宫尝试着打开车门，那阵狂风似乎一下子就吹散了海边上的雾气和天空中的阴霾，当下竟然变成了晴天，太阳挂在天上，让冬天的气氛都消减了一半似的，如果不是树木光秃秃的枝桠，根本就分辨不出刚才和现在的沙滩是同一个地方。

更让南宫吃惊的是，沙滩上一个人都没有了，更确切地说，是一无所有了，所有的警员，包括少年艾尔的尸体。

甲板上，塞巴斯无奈地看着憨笑并搓着手的“三人组”，尸体们像刚打捞上来的鱼群，到只是新鲜，不会跳跃，也没有半点声音，从各种伤口中渗出的血引成一条小溪流到海里。

“我只要艾尔，为什么带回来这么多？每次都秀逗，真是他妈的累死我！”

“三人组”是赛巴斯对薇薇安，菲和尼拉塞克的统称，原来是称做“弱智三人组”的，因为他们极力反对这么具有侮辱性的称号而改为简称“三人组”。薇薇安和菲两个是“拉拉”的关系，他们也丝毫不介意明示此事，或者被人提起，她们在一起生活已经三个年头了。薇薇安前凸后翘，比较高，碧蓝的眼镜加上淡黄色的长发，非常吸引男人的眼球，第一感觉就是俄罗斯美女，其实她是玻利维亚人，她不论春夏秋冬都会穿裙子，而且绝对不会唱过膝盖。菲是标准的平胸萝莉，带无框眼镜，黑黑的短发，没有薇薇安那么多话，稍微有些孤言寡语，她从来不穿裙子。

尼拉塞克是薇薇安的弟弟，并不是血缘亲姐弟，因为在战争中成为了半大孤儿，被薇薇安她们救下来之后，就死心塌地地跟随着她们，十几岁的少年，和两位三十多岁的美女在一起，加上他很白的皮肤，徒增了一种小白脸的感觉。只不过他们并不以为然，一只都过着组团漂流的生活，直到遇到赛巴斯和梅约后，也说不清是性格很匹配还是他们的计划说服了她们，总之现在大家很自然地像是一个家族的人一样同吃同住，不断向着赛巴斯的目标前进。

赛巴斯本来就是一个不苟言笑的青年人，棕色的皮肤加上火红的眼睛，就算穿得文质彬彬的再配上迷人的微笑也依然让你觉得压力十足，这种内在的压迫和彪悍，显然不是一般人能够塑造出来的，它触动的是人们更远古的神经，仿佛在千万年前刚学会直立行走的智人在一望无际的草原上被剑齿虎盯住的原始回忆。

现在他正强压着怒火，不仅是因为血渍弄脏了甲板，这根本不是问题。而是“三人组”根本没有明白他要表达的意思，而他身边的梅约已经满脸带着和事佬的神色要来调和了。没等赛巴斯继续发，梅约拉了拉他，示意发火之前让他说一句。

“不是告诉你们就要带回来淹死的人的尸体吗？这些很明显都是让尼拉塞克刚刚弄死的啊！”

“我和菲开门出去捡尸体的时候，全部都是被小尼弄死的了，时间紧，我们又怕弄错了就匆忙的全部都先全部收到仓库里来了。”薇薇安抢先解释，“大家都东倒西歪的，风墙又有时间限制，我们两个女孩子干这种粗活，已经很吃力了，都带回来还不是怕弄错了，没带回来你们要的，你们更生气嘛。”

“大家分工合吗，推风墙本来就是不太好控制的事，力度小了，我怕她们开门之后那些刑警万一上岛她们，我也是考虑过的好不好。”尼拉塞克也赶紧把自己的考虑都说清楚。

“问题是！”梅约刚想说什么，又突然好像想起了什么，停住话头转而去翻找尸体，他把十几个尸体全部仰过来看了一遍，突然大叫：“这里没有南宫，南宫还在沙滩？”

“南宫是谁？”三人组异口同声。

“行啦，我知道你们也不认识，问题是，南宫到底是死了还是活着，咱们现在不清楚了。”梅约回头看向赛巴斯。

赛巴斯似乎也明白了梅约的意思，两个人又看了那十几具尸体，除了去艾尔之外还有十一个警察，有刑警也有法医。赛巴斯摇了摇头示意梅约有点多。

于是梅约向薇薇安比划了一下，包括艾尔和两个法医的尸体，“先把这三个收回到仓库去，剩下的给赛巴斯吃掉，我们得快。”

听到又要搬运尸体，“三人组”集体叹了一口气，但是手底下的活还是麻利的，薇薇安蹲下用手指在甲板上画了一个圈，钢铁上一个淡蓝色的光圈就像漏下去了一样，接通了一间仓库的房顶，还连上了一个梯子，尼拉塞克首先趴下去，然后薇薇安和菲以此把三个尸体扯过来挨个递给他，他费力地拖着尸体上下了三个来回后，薇薇安又在淡蓝色光圈上重新画了一遍，钢铁甲板又变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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