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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令仪眼瞧着那远远走来的两人,步子一顿,唇边却是起了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倒还真是急了。她也未曾说话,眼瞧着人过来,索性就停了步子,只等冯氏走到跟前,她便如故给人打了一道礼,口中是唤人一声:“伯母。”
冯氏眼瞧着跟前的霍令仪还是有一瞬的失神。
自打当日霍令仪离开家中后,她也有大半年未曾瞧见人了,如今眼瞧着她较起往日越发明艳的面容,一时心下也有几分感慨…倒也怪不得信芳对她一直念念不忘,若她是男儿,只怕也忘不了这一副姣好的面容。
还有那位李首辅…
冯氏想着当日知晓李家与霍家定亲时,她头回失神到打碎了茶盏…她怎么也没想到,李怀瑾竟然会看上霍令仪,也不嫌人还在孝期便巴巴与人先定了亲事。她心下思绪涌动,到后头还是芷湘牵了她的袖子才让她回过神来。
“快些起来…”
冯氏敛尽了心下的思绪,等这话一落,便亲手托扶了人一把,而后她看着霍令仪的面容却是又轻轻叹了口气:“晏晏,你不要怪信芳,当日信芳此举也实属无奈,好在你如今也有一个好未来,伯母由衷替你高兴。”
霍令仪任由人握着手,闻言也不过淡淡笑说一句:“伯母说得这是什么话?世兄能娶公主这是好事,我又有什么好责怪的?”等这话一落,她是又稍稍停顿了一瞬,跟着才又拧着眉心开了口,却是一副替人着想的好模样:“倒是伯母,日后切莫再说这样的话了,若是让旁人听见指不定还以为您心中不满公主呢。”
冯氏耳听着这话,握着人的手一顿,就连面上的神色也跟着僵硬了一瞬。不过也就这须臾功夫她便又笑着嗔怪起人:“你这丫头最爱开玩笑,只是这样的话可不能胡乱说道…”
她这话说完原本想着是择个法子让霍令仪先回去,只是还不等她开口,却有一个宫人走了过来…宫人是跟着周承棠进门的,此时还穿着一身宫里的服饰,眼瞧着冯氏,她是先打了一道礼,而后便开了口:“公主知晓扶风郡主来了,特意遣奴来请郡主过去。”
冯氏闻言,面上却是难得显露了几分踌躇,周承棠那处此时还有不少贵女,霍令仪这一去岂不是众人都知晓了?只是如今周承棠都亲自遣人来请了,她心中再是不愿也没个办法,因此听得这话,她便也只是笑说说道:“倒是巧了,原本我正想派芷湘领着郡主过去。”
等这话一落——
冯氏是又看了眼霍令仪,口中跟着一句:“晏晏,你且随她过去吧。”
霍令仪闻言也未说道什么,只是与人欠了身而后便由宫人领着往前走去…冯氏眼瞧着她们离去的身影,托在芷湘胳膊上的手忍不住还是攥紧了几分,待听见芷湘吃痛的声音,她才回过神来。
她稍稍松开了几分指根,口中是跟着沉声一句:“让人去盯着些,尤其是信芳那处,今日家中客人颇多,可别让他做出些不该做的事来…”等这话说完,冯氏眼瞧着那处已瞧不见几人的身影才收回了眼,跟着是转身往花厅走去。
…
新房里,周承棠端坐在床榻上,此时正受着一众贵女的奉承声…她的面上照旧挂着矜傲的笑容,闻言也未曾说道什么,等到外头宫人轻禀“扶风郡主到”,她面上的神色才终于有了变化。
她朝身旁的宫人点了点头…
宫人会意便扬长了声,却是让人进来。
屋中众人听着这个名字,面上的神色却是各异,口中也都挂着轻声一句:“她怎么来了?”今儿个这样的日子,这位扶风郡主本该避嫌才是…不过眼瞧着周承棠面上的那抹神色,想来是早就知晓了的,因此她们也不曾说话,只是朝那锦缎布帘瞧去。
没一会功夫,那布帘便被人打了起来…
此时日头渐沉,屋中早已点起了烛火,可那布帘打起的瞬间却还是有一抹还未曾消落的红日顺着霍令仪的步子一道打了进来。众人眼瞧着这抹光线,一时都有些睁不开眼,等到那布帘重新落下,众人才终于得以睁开眼瞧清来人的模样。
霍令仪今日无论是那副妆容还是身上的服饰,皆是一副精细打扮过的模样。
如今在那烛火的照映下,俨然是一副神仙妃子的好模样…众人眼瞧着她这般,自是忍不住朝周承棠看去,周承棠今日身为新嫁妇自是好生打扮过,那副面容比起往日的确也要明艳不少,可如今在这位扶风郡主的映衬下却还是失色了不少。
周承棠自是也瞧见了霍令仪,她眼瞧着霍令仪这幅精心打扮过的样子。原先还有几分闲适的面色此时却是一片僵硬,就连袖下的指根也忍不住攥紧了几分…虽说她们两人之间早就撕破了脸面,可这次却是霍令仪头回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不给她脸面,她想到这,心下对霍令仪的恨意却是又深了几分。
“外头的宴席也开了,你领着她们先去外头…”
这却是要与霍令仪说私话了。
一众贵女眼瞧着这幅模样本就不想多待,若是往日,她们自是毫不犹豫站在周承棠这边,可如今霍令仪和李家那位三爷扯上了关系,她们可不敢胡乱说道什么…因此听得这话,她们倒是都松了一口气。
等又朝周承棠和霍令仪打了一道礼,跟着便由人领着往外头走去。
没一会功夫,这屋中的人便都走了干净,就连周承棠身侧的宫人也一道退下了…没了旁人,周承棠也懒得再伪装什么。她把手上的茶盏搁于茶案上,而后便看着霍令仪说了话:“霍令仪,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恨你?”
霍令仪耳听着这句,面上却未有多余的神色,她的指根仍旧搁在那锦盒上头,闻言也只是低垂着一双桃花目瞧着周承棠,不曾言语。
周承棠看着霍令仪这幅模样,眼中的疯狂却是又深了几分:“你心里都明白,当日围场上的事都是我做的…”她这话一落,眼瞧着霍令仪终于折起的眉心,终于肆意得笑出了声:“是啊,我就是恨不得你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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