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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第1页）

当走到劳特家房子的车道时，好像很奇怪。在她一生中，她从来没有离这所房子那么近过，甚至现在她都觉得仿佛在做什么不许做的事。从吉米脸部的表情看，他也有同样感觉。他们互相看了看，大笑起来，分享着快乐，然而吸引力已经没有了。

凯茜检查了一下房子的前面。从整体来看，这个地方没有什么邪恶或可怕的东西，它是一所普通的房子，与她的几乎完全一样。她又一次极想知道是什么样的人购买了房子。她希望他们是年轻人。她希望他们会喜欢她；在邻居里有一个朋友而不止是一个熟人，也是一件好事。

他们走到门廊台阶那里，凯茜按了门铃。没有响，没有声音，但是，在敲门前她还是等了一会儿。她敲了两次，但是没有回答。她看了看吉米，又敲了一次。

&ldo;我来了。&rdo;里面一个疲倦的声调说。

应声开门的是一名妇女，看起来上了年纪，显得比其年龄要老。她穿着褪了色的在家穿的花衣服，拖了一双原来是红色的旧拖鞋，她那鼠色头发随便地卷到背后，像一个小面包一样。虽然她极度需要，但是她没有做任何化妆。她的皮肤，既不是健康的日晒后的棕褐色，也不是外来的患白化病的白色，而是长时间在室内所形成的那种不健康的灰白色。她嘴巴和眼睛周围有深深的皱纹，凯茜能从皱纹的方向判别出那不是由于笑容而出现的条纹。

凯茜在看到这个女人时，感到很失望，但是她努力没有把这种感情表现在脸上。她做出最愉快的微笑，从吉米手中接过蛋糕，笨拙地把它向前推了推。&ldo;你好，&rdo;她说，&ldo;我叫凯茜&iddot;雷里，我是您的邻居，与您家隔街对面相望。&rdo;她把一只手放在吉米头上。&ldo;这是吉米&iddot;戈尔德斯特因，他住在我家往下隔三个门，咖啡色砖砌成的房子里，院子里有仙人掌。&rdo;

女人没有表情地望着她，把蛋糕接受了下来。

&ldo;我想我们应该欢迎你们来做我们的邻居。&rdo;她的声音仍然败，她觉得自己的双颊已经通红。她敏锐地意识到，吉米站在她旁边，关注着整个情况，而且她还注意到，女人的眼睛仍然死盯住吉米。凯茜勉强挤出一点笑容。&ldo;请问如何称呼您？&rdo;她问。

女人把目光从吉米身上移到凯茜身上，而且眼神更加集中。她摇摇头，想避开这个问题。&ldo;对不起，&rdo;女人说，&ldo;我叫韦斯特夫人，卡特莉娜&iddot;韦斯特。你可以称呼我卡特莉娜。&rdo;她把门开得大了一些，走到一侧，示意他们进去。&ldo;你们不想进去吗？&rdo;

卡特莉娜，凯茜想。对于这样一个意志坚强的邋遢女人来说，这一名字不太适合，但又有吸引力。她走进大门，吉米跟在后边。

劳特家的房子，里面和街坊里其他房子都一样。天花板用毛灰粉饰；中间壁炉把起居室和家庭住房分开。尽管墙壁没有明显地油漆过，但也没有溅有干涸了的血迹。漆布地面最近也用蜡擦得干净光亮。

&ldo;我为这些箱子表示歉意，&rdo;卡特莉娜说，用手势指了指家庭用房里的堆得高高的密封纸板箱和板条箱，&ldo;我们还没有完成开箱呢。&rdo;

凯茜表示谢意地点了点头：&ldo;您和您的先生单独住在这里吗？&rdo;

&ldo;我的丈夫死了。我和我的儿子住在这儿。&rdo;

&ldo;对不起，&rdo;凯茜说，她清了清嗓子。&ldo;我的意思是为您的丈夫已经去世表示遗憾。&rdo;她补充说，&ldo;我不是因为您与儿子一起住感到遗憾。&rdo;她看了看四周，仿佛在寻找摆脱由于说漏了嘴而造成的窘境，&ldo;唔，您的儿子几岁了？&rso;&rso;

&ldo;他九岁。&rdo;

&ldo;哎呀，就像吉米那么大！&rdo;她对吉米笑了笑，他正在角落里窥视餐厅，&ldo;对他来说，这里周围有人跟他一起玩，是件好事。&rdo;

&ldo;我儿子智力迟钝。&rdo;

直截了当的陈述使凯茜猝不及防。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她不知道她该如何理解这一说明，对它怎样评估，它的意思究竟是什么。她舔了舔嘴唇，装作正在通过房间的窗户看外面的景色。通过刚刚清洗过的玻璃，她可以看见自己家的房子；她多么希望她仍然呆在那里，而没有出来跑这个傻差使。&ldo;嗨，我敢肯定，你孩子会喜欢与他一样年纪的人一起玩。&rdo;她说得有点站不住脚。

&ldo;我儿子不与其他孩子玩。&rdo;

我们不应该到这里来，凯茜想这是一个错误。那个女人仍然注视着吉米，而后者现在在注视自己的鞋，神经质地晃着一只脚。智障孩子？看来这是一个残忍的词，不必要地苛刻的事，凯茜不知道这个孩子过着什么样的生活。她想她在卡特莉娜提到她儿子时声调里听到了怨恨的潜台词，甚至在这样简短而又初次接触里，她能判定那个女人对其儿子实施了严厉的控制。凯茜的眼神碰到了吉米的眼神，他轻轻地向大门斜了一下头，做出了一个并不十分难以捉摸的提示。她努力思考一种简单而又得体的方式，让他们很快离开这里。

&ldo;你们想见我的儿子吗？&rdo;卡特莉娜问。她试图微笑，但在其动作里没有热情或幽默，她的眼睛仍旧冷漠严厉，仿佛她嘴巴的肌肉不是与脸部其他部分一起动作，而与它们的配置相反。凯茜想。微笑好像是画上去的，不是那个女人的一部分，因此整体效果不可思议。&ldo;你们想见兰迪吗？&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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