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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7章（第2页）

只屋子里满是血腥气，需得开窗透透。

凉风一吹，她的肚子咕咕叫起来，才发现自己还没吃。

又叫勺儿弄了些粥食来。

勺儿不仅送了粥来，还送了一个小炉子和一个大肚罐，里面咕嘟着老母鸡汤，另有一大碗漆黑的药汁。

&ldo;哪儿来的新鲜鸡？&rdo;顾皎奇怪。

龙口遭了难，许多家畜要么被拖走，要么被藏起来留种，只她家后舍的十几只种子，也很舍不得吃。

&ldo;三爷爷送来的，说养了三年的老母鸡。&rdo;勺儿道，&ldo;我帮夫人放外间咕嘟着，半夜将军醒了或者夫人饿了，直接盛了吃便是。除了一点细盐，甚香料都没放。&rdo;

勺儿又指着药道，&ldo;这是顾老爷看着大夫开的方子，是下热的药，又亲自去抓了来。我全熬了，夫人且温着，夜间要喂将军吃两回。&rdo;

勺儿说完又觉不妥，&ldo;夫人，咱们几个都在厢房值夜，若是将军那处有甚需要，你且叫一声便是。&rdo;

顾皎夸勺儿贴心，又叫她别忘了给三爷爷家送钱去。

这会子，还能送肉来，实在太难得了。

粥很香，鸡汤也很醇厚。

顾皎吃得半饱，便放下碗筷去看李恒。

他平躺在床上，但身体忍有些紧绷的样子，显然还没彻底放松。眉头微蹙，肤色深了一号，眉眼仿佛更冷峻了些。眼球在眼皮下微微颤抖，是在做梦。

她贴着床踏板坐下，拉了他的手，要他安稳。

果然，他似放心了些，但却说了句什么。

顾皎以为他醒了，再去听，却是梦中呓语。只他仿佛有点烧起来了，唇干得厉害。她将他的手塞进被窝，拿了温水给他滋润口唇，又用酒精涂抹他的额头和颈项处降温。幸好让唐百工把酒精弄出来了，否则才当真是束手无策。忙完一回后，他仿佛是舒服了些，又沉沉睡去。

此时，已经是深夜了。

她趁机找了些热水梳洗，换了身干净的衣裳，又去看李恒。他的烧又起来了，满面通红，手脚烫得惊人。她吓了一跳，马上搞了湿布和酒精来给他擦全身，又是喂水，又是喂药。折腾得半晌，他眼皮略张了张，叫出一声，&ldo;娘？&rdo;

顾皎答了一句，&ldo;什么娘？是娘子。&rdo;

李恒却又闭上眼睛。

她叹口气，耳朵贴过去，却听他口中喃喃地喊着，一会儿&lso;娘&rso;，一会儿&ldo;皎皎&rdo;，一会儿又是什么&lso;不能走&rso;。

真不知他梦中是何场景，到底如何煎熬。

翻来覆去，折腾了好几场，顾皎几不成眠。

窗户有点发白的时候，李恒的热终于退下去，她撑不住，直接抱着一床衾被睡床踏板上了。大约是床板太硬，实在睡不安稳，噩梦纷至沓来。一会子是李恒战死沙场，一会儿又是青州王来要捉拿妖女，一会儿又是遇上了灾年没东西吃。不就是做梦吗？又必要那么凄惨吗？就不能给点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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