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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第1页）

&ldo;塔台，我是划浆，你的声音大而清晰。&rdo;疯狗说道。

&ldo;麻雀407因燃油问题返航，他的油量仅够一次进场降落，因此我们必须钩住他。&rdo;指挥官说道。

&ldo;明白，指挥官。&rdo;疯狗答复说，他知道指挥官的真正意思是返航而来的这位驾驶员很可能十分紧张，因此不能让他将唯一的一次安然返回的机会给弄糟了。

&ldo;麻雀407，我是划桨。&rdo;

&ldo;请讲，划桨。&rdo;

&ldo;407，请记住，你飞机的重量比平常轻，因此油门不要开得太大。&rdo;

&ldo;明白。&rdo;一位心事重重的驾驶员答复当然十分简短。

当那架&ldo;徘徊者&rdo;飞机接近弹射器时，&ldo;黄衫&rdo;们向它发出了打开机翼的信号，于是飞机的右机翼开始慢慢向下放至锁定位置，准备起飞。但令每个人感到恐惧的是，左机翼却一动不动。这些格兽曼公司制造的飞机非常可靠，很少发生此种情况，不过有时一侧的机翼会被卡住。我们将这种现象称为&ldo;格鲁曼式敬礼&rdo;。如果发生在其它任何时间，这种情况很可能会在塔台里引起一阵嬉笑，但是现在时间太紧迫了，指挥官需要在90秒内腾空甲板。当我观察甲板上的反应时，发现一个人正向&ldo;徘徊者&rdo;飞机冲去，然后像一位奥林匹克运动会上的体操运动员那样，跃上了一个干扰机吊舱，并从吊舱爬到&ldo;徘徊者&rdo;飞机的机翼上。这个人正是耗子军士长。爬上机翼后，他便一个劲地推翼尖，并拿掉那根被堵塞住的液压管线，于是机翼开始下落，进入锁定位置。转眼间。他便完成了任务，跳下机翼回到甲板上。&ldo;徘徊者&rdo;飞机滑向弹射器，而狮子的&ldo;大黄蜂&rdo;飞机则继续缩短其与航母的距离，离舰尾越来越近，离他的油量表指向零也越来越近。

狮子现位于&ldo;中途岛&rdo;号航母尾后大约一英里半。我们从塔台上可以看到&ldo;大黄蜂&rdo;飞机主轮舱正喷出一道白色油雾。我低头向飞行甲板上看去，只见上面一片忙乱。人们跑来跑去，或驾驶着黄色的小拖车和电源启动车撤离降落区。几乎每个人都在大步流星地跑离后甲板和可能起火的地方，但有一小队人马仍坚守在后甲板和降落滑跑点上。红灯仍然亮着，说明甲板上还有障碍物，而这时狮子已在离舰仅34英里的地方开始下降。

&ldo;407，大黄蜂下滑，油量2800磅，一次进场降落。&rdo;狮子报告道，他指的是他的剩余油量，而漏油率使得他仅有这一次降落机会。

&ldo;明白，下滑。你的飞机有点太高。&rdo;疯狗的声音甜蜜蜜的，总能给心情紧张的驾驶员带来些许宽慰，有人称之为无线电调情。最后一架飞机已于几秒钟前刚刚弹射升空，但不知何故甲板仍然不能使用。飞机降落指挥官们一直将手高举过头，用目视方式通知飞行指挥员他们知道飞行甲板不能用。此刻真所谓秒秒必争。甲板终于腾出来了，可拦机索又没安好。狮子的飞机越来越近，塔台里的每个人都开始先是默默地然后声音越来越大地祈祷起来：&ldo;赶快，赶快……&rdo;奇迹出现了，甲板灯由红变绿，飞机降落指挥员们放下手来，狮子有了一块可供降落的甲板。

&ldo;你的油门大了，&rdo;疯狗提醒道，&ldo;不要上升。&rdo;随着最后一道命令，狮子的&ldo;大黄蜂&rdo;飞机已冲过后甲板，撞进了拦机索。当狮子向前猛地一推油门，以防他的飞机挂钩滑脱出拦机索时，燃油喷洒而出，弄得满甲板油乎乎了。飞机安全停稳后，狮子立刻关掉&ldo;大黄蜂&rdo;飞机的发动机，所剩的燃油已寥寥无几，漏油速度也大大减少了。

&ldo;干得棒极了，飞行甲板上的官兵们。现在让咱们清除那些燃油，然后回收下一架飞机。&rdo;飞行指挥官发出了指示。我的心仍在砰砰直跳，但我认识到这不过是家常便饭。我尚未习惯航空母舰上的生活，但我心里很清楚，这种事情偶尔会发生。在受训期间，我曾听飞行教官讲过此类故事，但亲自目睹它，却别有一番感受。飞行甲板上的每个人都已开始返回各自的工作岗位。我看到几个督察人员拍着部下的背，对他们的出色工作表示赞赏。这是一种无声的姿态，好像对他们说：&ldo;干得不错。&rdo;对飞行甲板上的工作人员来讲，这次事故只不过是又一天罢了。但我认识并体会到，如果不是这样成功的话，几秒钟之间，便会出现两种结局中的一个：最好的结局是，狮子可能会被迫跳伞，坠入波涛汹涌的无情大海；而最糟的结局则是，狮子很可能根本就回不来了。

我对飞行甲板人员在6分钟内便清空了整个甲板仍感到惊愕不已。我怀着此种心情离开了塔台，沿着狭窄的旋梯而下返回我们的待命室，一进门就三步并两步奔向邮件箱，在里面寻找起来。里面有几个夹着我写的文章的文件夹，上面整齐地摞着3封艾丽丝的信和我父母的一封来信。

或许我们能压抑住这种天各一方的思念，或许我们会在今后的四五个月里继续书信传情。我开始理解到，当一个人长期出海时，书信牵系着多少情感，它将你与你的亲人维系在一起，它为你提供了努力工作的力量，激起你渴望返回家园的愿望。

第七章众目睽暌

我感觉身体正紧紧压靠在弹射座椅的后背，这使我宽慰地笑了，因为这是个漆黑的夜晚，而这种压迫感告诉我弹射很成功。虽然&ldo;徘徊者&rdo;飞机上的全静压空速表相当不错，但也有反应迟缓、令人担忧的时候。飞机升空之前，它指示的空速不准。在&ldo;徘徊者&rdo;飞机沿航母甲板疾速起飞的一秒半钟的关键时间里，由于加速度太大，空速表无法准确测出空气的压差。因此，我更多地是靠坐在座椅上的感觉，而不是通过观察仪表，来判断夜间弹射的成功与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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