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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杉知道程见溪的墓碑立在哪里,她径直朝他走过去。
墓园的管理很好,有人定期打扫。程杉尽管已经做足了心理建设,可走到近前,看见程见溪的遗照时,鼻子还是忍不住一酸。
&ldo;程见溪,我来看你了。&rdo;
程杉席地而坐,腿微微蜷起,头靠在那块属于程见溪的花岗石板上。
她的薄围巾被风鼓起,在半空飞扬。
程杉轻轻闭上眼,小声说:&ldo;程见溪,你会怪我吗。&rdo;
&ldo;肯定会怪我吧,你现在都不肯到我的梦里来了。&rdo;
程杉低语:&ldo;你怪我喜欢上别人了。&rdo;
她似乎是觉得羞愧,把头埋进臂弯间,声音有些哽咽。
&ldo;那你现在高兴吗?看见我现在这个样子,你高兴吗?&rdo;
没有人回答她,只有墓园周围的树林被狂风摧动,唱着一支哀歌。
&ldo;你心肠那么软,肯定不舍得生我很久的气。如果你不怪我了,就来看看我吧。&rdo;
程杉说着,声音变得颤抖,语不成调。
&ldo;程见溪,你来看看我吧,然后告诉我,我应该怎么生活?&rdo;
&ldo;我记起你以后,就再也回不去了。&rdo;
眼泪顺着她的脸颊滴落在地上,她哀戚地向程见溪坦白自己的心。
&ldo;我再也不可能变回你认识的程杉,没心没肺、不顾一切;也不可能再像前两年的程杉那样,满世界流浪也不觉得畏惧。&rdo;
&ldo;可我不喜欢现在的程杉!她不勇敢,不坚定,不开心,甚至……不完整。&rdo;
程杉的手放在胸口,低声啜泣:
&ldo;我不想生病,不想背叛,不想软弱,不想恐惧。&rdo;
声音复又转低‐‐
&ldo;可我想要爱人,想要平静,也想要幸福。&rdo;
&ldo;程见溪,我是不是太贪心了,所以最后什么也得不到?&rdo;
程杉终于放声哭出来。
天边隐有惊雷,滚滚而来。
&ldo;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所以你们来了以后,就都走了。爸爸妈妈是这样,你也是这样。没有人要我,没有人会觉得程杉这个人努力活着是一件了不起的事情。&rdo;
&ldo;程见溪,你回来吧!&rdo;
程杉泣不成声。雨珠自天际砸下,噼啪作响,打在她的身上。
她浑然未觉,双眼微微发直,喃喃道‐‐
&ldo;你回来吧……这世上只有你觉得程杉很珍贵,只有你觉得程杉是独一无二的。只有你。&rdo;
叶臻接到叶慕的电话,推掉了临时会议和晚上宋瑜预约的纹身馆,直接开车去了程杉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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