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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晃一拳挥到他脸上,道:&ldo;我不想在大街上给你难堪,趁我好言好语的时候赶紧滚。&rdo;
这人虽然腿不好使,拳头上的劲道倒是挺大,祁鹤楼半边脸都被打麻了,也不知道挨这么一拳,牙齿还中用不中用。
&ldo;出气了吗?&rdo;
&ldo;疯子。&rdo;
江晃不愿意跟他多纠缠,手揣兜里就打算走,但是祁鹤楼是个戾气重心眼儿也多的人,哪里由得江晃想走就走。
祁鹤楼仗着江晃瘸了一条腿收拾不了他,便把人抗在肩头,利索地将他弄进车里。
为了怕人跑了,祁鹤楼带他去的是驾驶座,然后粗鲁地把他从驾驶座推到副驾驶座,自己再飞快地坐上去锁了车门。
&ldo;我操你妈祁鹤楼,就非得来找我的麻烦是吧?&rdo;
&ldo;骂,接着骂,只要你能出气就行。&rdo;
江晃气愤地闭上眼睛,脖子上的筋都冒出来了,他强迫自己深呼吸把怒火给压下去了,算了,有什么必要呢?
都是七八年前的破事儿了,再生气又有什么用,人死都死了,该下葬的也下葬的,现在找人算账,从哪儿算?怎么算?算清楚了又能怎么样?
良久,他叹了一口气,道:&ldo;你找我就是为了让我骂你?&rdo;
&ldo;我想让你听我解释当年的事情,我……&rdo;
&ldo;有必要吗?事儿都过了还折腾什么?&rdo;江晃点了支烟含在嘴里,语气也缓和了许多,道:&ldo;你那些心眼儿我都知道,都懂,实在没必要在我面前演,我早就看够了。&rdo;
祁鹤楼疑惑道:&ldo;我什么心眼儿?&rdo;
行,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儿了,还怕撕破脸吗?再说了,就那张破脸早就在七八年前撕得渣儿都不剩了。
&ldo;你什么心眼儿?除了阴损又缺德的那些,你还能有什么好心眼儿?&rdo;
祁鹤楼也不跟他急,道:&ldo;你接着说。&rdo;
江晃说话时眼睛都懒得看他一眼,整个脑子里面对他就只剩厌恶和嫌弃。
&ldo;之前在新疆的时候,你是老板,当着员工的面儿,你是光鲜亮丽的祁总,但是一回到遵义来就不一样了,你这样光鲜亮丽的老板本质上就只是条丧家之犬。&rdo;
祁鹤楼握着方向盘,不语。
江晃:&ldo;本家亲爹不认你,娘家那边的人又死得没剩几个了,留了个瞎了眼的外婆,又怨恨你是害死了她女儿的扫把星,好不容易你那有点良心的舅舅愿意收留你,但是你那舅妈和表哥又是实打实的人精,人家从根本上就没拿你当什么家人。&rdo;
江晃偏过头,挑起眉看了祁鹤楼一眼,怜悯带着唾弃的目光,就像在看一条狗,他说:&ldo;遵义这么大的地方,却没个有念想的去处,滋味儿不好受吧?&rdo;
心事被人直截了当的拆穿,祁鹤楼的脸上立马就阴下来了,但江晃会揭开他伤疤的事儿祁鹤楼并不意外,他唯一感到意外的是‐‐江晃居然可以说出这么刻薄的话。
在祁鹤楼的印象里,江晃这么阳光而张扬的人,从来就看不上冷嘲热讽这一套,现在他说话的方式,就像一把刀子,直戳戳地往人最弱的部位扎。
祁鹤楼也吸了口烟,道:&ldo;你说得很好,继续。&rdo;
江晃哼笑了一声,道:&ldo;大过年的回家乡一趟,思来想去,什么亲人的情义你都找不到,一个容得下你和亲人温情的饭桌都没有,于是你又想起我这么个冤大头的&lso;干爹&rso;来了,要是我还像以前一样缺心眼儿,你就能骗自己说自己在遵义这片地儿是有亲人的,我要是和以前不一样了,你就打算用这种流氓的招儿对付我是吧?&rdo;
&ldo;你说对了,不管你和以前一样,还是变成了其他样子,我都不会放过你,你本来就是我的人。&rdo;
&ldo;你他妈是从哪儿来的底气?&rdo;
祁鹤楼摇下一点儿车窗,这才发动了车,在结了冰的路面快速前进,道:&ldo;我没什么底气,但是我这人说到做到,这辈子就算是死,我也要拉着你一起,江晃,是你先招惹我的。&rdo;
&ldo;行,你把车开进江里面去,一起死了算了。&rdo;
车轮被前面的防滑带绊了一下,江晃知道祁鹤楼这人心眼儿坏,心肠也硬,他要是安着心想干什么坏事,那情义什么的,在他面前就统统都是狗屁。
祁鹤楼突然放慢了速度,刚才有一两秒他是真的想带着江晃一起沉到江底下死在一块儿。
但他这个人有个毛病,他想死可以,别人要是想让他去死,他偏偏不乐意。
&ldo;你也别跟我犟江晃,我是条没人要的丧家之犬没错,但你他妈不是要了我吗?哦,你腻了就想一脚把我踢开,你想都不要想。&rdo;
江晃仍然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甚至连语气都懒得抬高,道:&ldo;你倒是会颠倒黑白,遗传了你亲爹的德行吧?&rdo;
&ldo;你听我解释了吗?事情发生得这么突然,你就听了别人跟你说的那些话,就什么都怪我,你听我说半句话了吗?别人跟你说的都是事实,我他妈说的就都是狗屁。&rdo;
&ldo;……&rdo;
祁鹤楼猛地把车停在路边,掐住江晃的脖子,道:&ldo;你知道我在外面这些年是怎么过的吗?我没有一天不想回来,没有一天不惦记你,你呢?你他妈已经准备跟人相亲了,私下是不是连婚礼都筹备好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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