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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三月以后,宋朝由南及北,日日阴雨绵绵。
若说南方本就雨水多,还情有可原,到四月,连久旱之地都迎来毛毛雨下个不停的日子,便显得有几分奇怪了。
一个月中,有大半个月都在下雨。
里正观望了一下这种气候,和村里大家伙商量了一下,这天种稻子倒是挺合适,不用来回往水田里灌水。
于是大漠乡到了季节,开始育秧种起稻子。
往南去,南方以水稻为主,往北去,北风以小麦为主,大漠乡地处阳县偏南,平时就是以水稻和小麦一起种,现在全改水稻,也是无奈之举。
清早,决明推开窗,入眼又是烟雨一片。
没时间叹气,决明到井边打上一桶水,匆匆洗漱。
岑父也起了,看到决明头发上已蒙着一层水柱,撑伞打在决明头上,“虽然雨小,还是要打伞。”
决明嘴里含着牙刷,唔唔应了,三两下漱漱口,冲去东厨做饭。
岑父问木匠定了木板,今早是提木板的日子。
吃罢饭,岑父带着岑朝安去上课,决明刷完碗后,把院门锁好,撑着小伞往山下跑。
在路口没等多久,便能听到从镇子方向传来不紧不慢地“哒哒”声,再往路上看去,木匠驾着驴车,拖着一车木板穿过斜雨而来。
“刘木匠。”决明忙迎上去,刘木匠憨实地笑笑,同他寒暄,“决明,怎么就你一个?”
“就我一个。”决明小跑在前引路,岑家住在山脚,驴车只能停在山脚下,再把木板一块块往上抬。
这天气,也没法打猎,石叔闲在家里,听到动静出来,看是决明在抬木板,朗声道:“决明你放下,叔来帮把手。”
“石叔早上好。”决明捡了块小木板抱着,由着两个大人抬长板。
“这鬼天气,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到头!”刘木匠说着,对决明说:“好在这木料都是漆好的,不怕水泡,你要做洗澡地方的话,底下先用石头打底,木板才不容易糟。”
三人正说着话,隔壁小院门“吱呀”一声开了。
吴渊一身皂色短打,袖口扎紧,长发利落地束在一起,快步走出来,一声不吭地朝山下走,抗了一摞木板上来。
“哎——”决明喊:“你伤还没好全,你放下。”
吴渊步伐轻松,哪里像是受过伤的样子?
李修戎从院门出来,伸出两只胳膊,长长地伸了个懒腰,“啊——”
“困死了,你们在干什么?”李修戎睡眼惺忪地看几个人搬木板。
“做浴室啊!”决明恨不得撬开李修戎的脑壳看看,这件事在晚饭的时候商量了四五次,还是李修戎说觉得不错,岑父才敲定的。
“哦——”李修戎刚想起来,“我记得你说做好答应我用用的。”
决明一个白眼送给他,“最后你说你也要做一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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