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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第2页）

像一粒埃土，辗转在红尘之中，在时空里穿梭，在漫长的年代里踽踽独行，从最初的伊始，到最后的末日，终于尘埃落定。

你能听到吗？

……

看到最后的时候姬辰才恍然发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他迷茫地伸手拭去，却感觉自己像是被从内而外的掏空了，那种全情投入的情绪在抽离的那一瞬间格外悲伤，那种恢弘的，渺小的，喜乐的，感怀的，仿佛他真的亲眼见证了那四千年的悲欢离合沧海桑田，现实与虚拟的冲击让他窒息。

他下意识地转头去看莫云轩。那人陷在影院的靠背椅上，放映厅里明明灭灭的灯光只来得及照亮他脸上的一抹水痕。姬辰什么也没说，沉默地转头，看完了那个与常规意义上完全不同的圆满结局。

‐‐但那才是属于两人真正的，还没开始于是有无数可能的爱情。

电影结束了，屏幕一片漆黑，故事结束，灯光大开，放映厅里所有人却都静默地坐在原地，没有说话没有动，好似都沉浸在电影的余韵里无法自拔。

‐‐直到身边的人突然站起。

姬辰猛地转头，只见莫云轩挺直腰板开始大力鼓掌。他的眼角有点红，在光线下尤显得明显，但更引人注意的是那双坚定的，无畏的，因有什么在燃烧而格外明亮的眼睛，那里面的光比整个大厅的聚光灯都亮，令人目眩神迷。

姬辰第二个站起，与莫云轩并肩鼓掌。

莫云轩的掌声没有停，姬辰也没有，渐渐的，越来越多的人站起来，沉默地，有力地鼓掌，一开始是两三个，然后是十几个，再然后是几十个，直到最后掌声如雷鸣般激昂，经久不衰，足足响了十分多钟才逐渐消退。

人们默契地，无声地退场，像是怕惊扰了什么。姬辰和莫云轩夹杂在人流里，同样一语不发。

事实上，姬辰已经看出了莫云轩此行的目的了，这电影再好看也不能改变它是两个基佬谈恋爱顺便拯救世界的实质。一个男生邀请另一个男生看这种电影，他的心思不说像司马昭那样路人皆知也至少能让当事人察觉了。

姬辰不会玩那些弯弯绕绕的，但毕竟是相处的还可以的学弟，所以还是稍微从婉转的方面开始：&ldo;……你不是身边的人都没空才邀请我的吧。&rdo;

莫云轩墨黑的眼睛深沉地盯着他，仿佛要看到他内心深处的小小动摇和感触。

他停下脚步，声音低沉优雅，像是在午后的花园给心上人朗诵一首十四行诗：&ldo;如果我说不是呢，学长？你会从此逃避我吗？&rdo;

姬辰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低头不语。

&ldo;我知道这条路既艰且险，道阻且长，它布满荆棘，向前是深渊，向后是悬崖，你要与全世界的人为敌，要与最亲的人决裂。&rdo;

&ldo;但我想让你知道，不管这世道多么炎凉，我始终站在你身后，这世间一切刀剑利刃，我将与你一同对抗。&rdo;

姬辰有些狼狈，他不是没被男人告白过，但从没一次让他这样难以拒绝，他的理智在警告他有些底线不能跨过，他的感情却早已倒戈投向对面‐‐或许这就是莫云轩带他来看这场电影的目的。

他无法拒绝那样炽烈的，野性的，死生契阔的感情。

&ldo;你让我想想，&rdo;姬辰喃喃道，&ldo;我不知道，你得让我想想。&rdo;

莫云轩有些失落，但他知道姬辰这样的情绪才是正常的，要是不用怎么掰就能弯那就不是直男了。于是他只能强颜欢笑：&ldo;那好，我们先回去吧，学长要打车打车吗？&rdo;

姬辰冷静地看着他，那神情陌生而冷淡，他摇了摇头：&ldo;抱歉，我现在没办法坦然面对你，我想我们还是先保持距离比较好，这样对你我都好。&rdo;

莫云轩张了张嘴，嘴里有苦涩的味道，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ldo;……好。&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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